唐糖被他突然伸出的手臂嚇了一跳,整個人往後一跳,手中的手電筒差點脫落,“趙建國,你能看見?”
他搖了搖頭,想到唐糖看不見,才道:“我看不見人,只能大約看見你從這裏經過。”
唐糖這才鬆了口氣,天太熱了,她就穿了一件吊帶款式的睡裙,雖然她不在乎被人看到,但是現在孤男寡女的。
男人都經不起撩撥,萬一擦槍走火出了點事兒,那到底怨誰啊。
“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給,這是手電筒,你拿着照照明,要不然廚房裏黑咕隆咚的,什麼都看不見,再滑倒就不到了。”
“好。”
唐糖把手電筒遞了過去,趙建國知道了她的方位,再沒有發生剛纔手臂差點撞到她胸的事情,直接從她手裏拿了過來。
唐糖給他讓開路,走向大牀,掩飾不住地打了個哈欠,“不管你了,我去睡了,困死我了。”
“好。”
唐糖躺到牀上,舒服地伸了個懶腰,正昏昏欲睡,突然聽到趙建國詢問。
“唐糖,你用的什麼肥皂,這麼香。”
唐糖瞬間一個激靈,她哪裏用的是什麼肥皂,她用的是從國外買的沐浴露,不過話卻不能這樣說,“我用的是我朋友給我從市裏華僑商店買的沐浴露,可好聞了,你用嗎?”
“不用。”
唐糖只聽見趙建國說了這兩個字,她支着耳朵在沒聽見他說話,只聽見他及拉着拖鞋出去的聲音。
她舒了口氣,還以爲自己被這一嚇在睡不着了,誰知道趙建國洗澡還沒回來,她就陷入了深度睡眠。
趙建國不到十分鐘就洗完了澡,然後把唐糖放到臥室外面的衣服一塊洗了晾到了衣架上,還把貼身的衣服曬到了屋裏。
等弄完這些,快回到臥室的時候,他突然看到正房東屋的燈亮了,不大會兒,周蘭香就走了過來,悄聲喊道:“唐糖,老四,你們回來了嗎?”
趙建國正在外間坐着,連忙小聲回道:“娘,我們回來了,唐糖睡着了。”
“哦,那就好,我就看看你們回來了嗎。”
“回來了,娘,你不用擔心,快回去睡覺吧,我們也要睡了。”
“那好,我回去了,你們也早點兒休息。”
他看着周蘭香回去,然後吹滅油燈,自己也悄悄地回到了臥室,趙建國小心翼翼地躺到行軍牀上,儘量不讓他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等他躺好了,聽到櫃子隔壁唐糖清淺的呼吸聲,夜裏的趙建國無聲的笑了。
一夜好眠,唐糖第二天一早是被太陽照到臉上的光照醒的。
今天又是個大晴天,太陽的光線透過報紙糊的窗戶,暖洋洋的打在牀上,唐糖睜開眼睛,看看陌生的環境,恍然不知今夕何夕。
忽然聽到外面打水的聲音,她才反應了過來,自己已經嫁人了。
唐糖連忙起來穿衣服,她這新婚第一天可不能就睡懶覺給人留下壞印象。
不過這趙建國難道還沒起嗎,唐糖朝外小聲喊道:“趙建國?趙建國?”
沒人應答,她皺了皺眉頭,從櫃子裏拿出一件白色短袖還有黑色的九分褲往身上套去。
怎麼回事,說好的合作伙伴,這趙建國自己悄悄起牀了也不喊她一聲。
她正想着,手上動作也不停,現在天氣熱,編辮子又麻煩,她直接在頭頂綁了一個丸子頭,摸着頭髮掀開門簾朝外走去。
趙建國正好開門進來,看到唐糖,臉上就帶上了笑意,“起來了?”
唐糖嗯了兩聲,又道:“你起的時候咋不喊我?”
害得她慌慌張張的,以爲家裏就她沒起。
“我起的早,下地去幹活了,你是新媳婦,可以睡懶覺。”
“家裏人都起了嗎?”趙建國進來了唐糖也不急着往外走了。
趙建國故意想了想,“還有小石頭和西西沒起。”
唐糖噎了一下,這兩個小傢伙,一個才三歲,一個才五歲,比她還有睡懶覺的資格。
“行了,我先去洗漱,你回來幹嘛的?”
趙建國摸了摸鼻子,“怕你一個人害怕,我這不就是回來喊你的嘛。”
“算你有點兒良心。”唐糖嘀咕了一句,拿出來自己的牙杯擠了點牙膏朝外走去。
井邊正放着一桶涼水,唐糖舀了瓢涼水倒進牙杯,咕嚕咕嚕開始刷牙。
刷完牙洗臉,然後回房間擦油,這纔看見房間裏晾着的衣服。
看到貼身內內掛在衣架上,唐糖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她可不是個喜歡讓別人夕貼身衣服的人。
她磨磨後槽牙,咳了一聲,“趙建國,這架子上我的衣服是你洗的嗎?”
趙建國點點頭,“昨天晚上我洗完澡,正好洗衣服,想着你的還沒洗,就幫你也洗了。”
唐糖吃了一驚,“都洗了?”
“對,大件的在外面晾着。”想到昨天洗的小衣服,趙建國也紅了臉,幸虧臉黑看不出來。
他活了兩輩子,還是第一次幫女人洗衣服呢,而且還洗的貼身內衣。
“謝謝你幫我洗衣服,不過這些貼身的衣服以後我自己洗就行了,不用你幫忙了。”
趙建國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在唐糖的目光注視下老實地點了點頭。
“那成,我看嬸子在廚房做飯,我去給她幫幫忙。”
趙建國點點頭,“好,那我回地裏幹活了。”
兩人從屋裏出來,分道揚鑣,唐糖又洗了一遍手就去了廚房。
“嬸子,有啥我能幫忙的嗎?”
周蘭香回頭道:“起來了,歇着去吧,早飯簡單,我一會兒就做好了。”
“那怎麼成,都結了婚了,我哪兒能當客人似的看着您忙活呢。”
周蘭香雖然那樣說,但是唐糖可沒當真,還是往裏走了進來。
周蘭香哈哈笑了兩聲,“你還知道自己結婚了,咋還叫嬸子呢?”
唐糖難得的愣了一下,她也笑開了,“娘,還不是咱們以前關係好,我都叫嬸子叫習慣了。”
她說完又對着周蘭香喊了一聲娘。
周蘭香不是第一次被媳婦喊娘了,但是就覺得唐糖喊的好聽。
聽到她喊的,高興地應了一聲。
唐糖看看案板上放着的黃瓜,“娘,你這是打算做什麼?”
“菜地裏的黃瓜都來不及摘了,鍋裏煮的玉米糊糊,鍋邊貼了雜糧餅子,昨天喫剩的菜還有,我再涼拌個黃瓜,你看行不?”
“那咋不行呢。”唐糖雖然早上沒喫過這,但是她也不嫌棄。
“那媽你燒鍋,黃瓜就我來拌吧。”她說着拿着兩瓣蒜剝蒜。
剝好蒜又開始拍黃瓜,娘倆不大的功夫就把早飯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