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能怎麼說,她能說自己想到了自己爺爺年輕時候的照片了嗎?
她要是說了,她就不是坑爹,她是坑爺啊,再說就算真說出來她估計人家也不信。
唐糖白了他一眼,“你管我怎麼知道的,我提了建議,你要是採納你就照做,你要是不採納,就當我放了一個屁不就完了。”
“哪來這麼多的爲什麼?你不知道好奇心殺死貓嗎?”
她懟完他,也不聽他回答,話鋒一轉道:“水果在哪裏,我們去哪裏拉?”
“你跟着就是了,地方快到了。”
他說完這句話就不再張口說話了,很明顯是被唐糖懟怕了。
唐糖是個習慣掌控全局的人,她現在成了人家手底下的兵,所有的事情都要聽別人的調遣,別人怎麼說她就怎麼做。
對於沒有目標的旅程,她就很沒有安全感,不過這是個保密任務,他不說也正常,聽到他的回答,唐糖皺了皺鼻子,也沒說什麼。
裝水果的地方在北京郊外的一個農場裏,他們五輛大貨車進去的時候,農場的倉庫裏只有十來個裝卸工人和一個領頭的負責人。
他們連寒暄都沒有,江鞍只是和倉庫的領頭人握了一下手,就見那個領頭人點了點頭,江鞍大手一揮,喊道,“裝車。”
後邊四輛大貨車上的司機瞬間從駕駛樓跳了出來,小跑着到了車廂門口,把車廂門打開,把鋪蓋收起來放到駕駛樓裏。
唐糖有樣學樣,也把鋪蓋收了起來,她就是好奇,車子裝滿了,她以後睡哪裏。
她倒是知道現代時的貨車駕駛座後面的臥鋪可以睡覺,可是他們東省的這幾輛廂貨都沒有臥鋪,裏面只有兩個座位,一個駕駛座,一個副駕駛座。
她前兩天開車的時候有時候就是直接在副駕駛座上坐着睡覺的。
現在車廂裏裝滿東西的話,她連唯一可以躺下來休息的地方都沒有了。
唐糖嘆了口氣,幸虧她有空間可以累得很的時候在裏面放鬆放鬆,不過接下來,這些男同志們就要辛苦了。
其他男同志們開始幫助裝卸工往車廂裏裝水果,唐糖也不示弱,她捋了捋袖子,直接站在車上,示意裝卸的小哥把箱子遞給她。
裝卸小哥一臉爲難地看着唐糖,說着地道的北京話,“姑娘,你看你這小胳膊小腿的,這一箱蘋果三十來斤,你扛不動。”
“小唐,讓我來。”江鞍和領頭人說完話,回到自己的車子邊,正好看到裝卸小哥和唐糖在僵持。他連忙上前,三兩下就爬進車廂。
裝卸小哥把一箱蘋果遞給他,兩人很快開始接力裝車了。
唐糖也不是非要幹活,但是她明明有力氣,卻總被人當成弱女子處處照顧她就覺得不爽,她見江鞍在車上幹得又快又好。
沒辦法,她跳下車,開始幫裝卸小哥把遠處的蘋果箱往他手邊搬,看到唐糖毫不費勁就搬起來一箱蘋果,他哇了一聲。
“沒想到姑娘你力氣不小啊,我剛纔還真是小瞧了你。”
唐糖沒說話,只是把箱子遞給他,然後擡頭看了眼江鞍,正見他也正好看過來,這人不善言辭,見唐糖看着他,就對她舉了一個大拇指。
唐糖這才滿意,她可不是一個弱女子,證明了自己的力量,唐糖幹活就開始拖拖拉拉起來了,忙裏還能偷會兒閒。
主要是江鞍江隊長幹活太麻利了,剛纔看到這邊只有一個裝卸小哥好像跟不上,農場倉庫的領頭人還又派來了一個小哥,唐糖這個女子選手就被徹底邊緣化了。
每輛廂貨裏都裝了二百箱水果,在唐糖的摸魚中,很快就裝滿了車子,甚至他們還技巧性地在最外圍留出了一個臥鋪的寬度供人休息。
唐糖瞭然,看來他一早就規劃好了,自己剛纔還在這裏瞎操心,真是有點自作多情了。
裝車很快,一個小時的工夫車子就裝滿了,把車子開出農場,大約開了兩個小時,到了十點鐘的時候,江鞍就停下了。
他決定今晚在這裏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在出發,從這裏到新疆的阿爾泰市大約需要六七天,他們一定要休息好,因爲接下來能夠停下來休息的時間越來越少。
唐糖不知道接下來的計劃,但也知道躺着休息是多麼舒服的一件事,等他一宣佈休息,她就跳下駕駛樓,回到了後車廂裏睡覺。
一夜好夢,第二天他們分了乾糧,就踏上了開往新疆的旅途,除了中間換人,他們一路上幾乎都沒有休息,因爲不能暴露空間,就連唐糖的不得已喫上了冰涼的食物。
江隊長還在每次換人開車的時候,在沿路做上了只有他們接頭人能看懂的記號,反正唐糖是看不懂,他也沒有爲她解釋的意思。
五六天的時間過得飛快,除了唐糖可以悄悄的喝幾口靈泉水補充體力,整個旅程下來,看上去只是憔悴了許多,倒沒有太瘦骨嶙峋。
等他們到了布爾津縣城外,齊任打着晃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唐糖簡直不敢認他還是九陵市百貨大樓家屬院的小公子。
他整個人幾乎瘦的成了一把骨頭,摸着就硌人,他家境良好,從來就無憂無慮的,唐糖記得剛見他的時候,這傢伙甚至還有點嬰兒肥。
可是,現在他的臉竟然成了刀削一般鋒利,眉弓高聳,眼窩深陷,臉頰也凹陷了下去,看上去有點嚇人了。
不過他的外表也褪去了青澀的奶味,變得有男人味起來,他恍恍惚惚地過來,唐糖連忙捂住鼻子,“好傢伙,齊任,你是有多少天沒洗澡了,你都臭了你知道嗎?”
齊任一下子委屈上了,竟然還溼了眼眶,嘴一撇,他只是外表變了,心裏還是那個嬌氣的小公子,“難道你不臭?這路上着急忙慌的,我自從上了大貨車就沒洗過澡,難不成你洗過?”
唐糖尷尬地笑了笑,“所以你離我遠一點嗎,我是女孩子,如果被人聞到身上臭臭的,就太難爲情了。”
他這才釋懷,“我就想問你,你有沒有向江隊長打聽打聽,我們這是到了嗎,下一步要幹啥啊?我這心裏沒底,整個人就慌慌的,也不知道要幹嘛。”
唐糖不在乎,這些天光聽命令不問原因,反正她想開了,正好自己不用動腦子還省心呢,“我沒問,這都到地方了,難不成他還能瞞着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