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正參觀着自己的房間,突然聽到門口轉動鑰匙的聲音,她推推唐二哥,“有人開門,你去看看誰回來了。”
“我不去,你去唄,應該是咱媽,劉麗芬女士快想死你了,這幾天她都是提前半小時下班的。”
不過他嘴上說着不去,身體卻很誠實地跟在了唐糖身後,走出了次臥。
劉麗芬打開門,正好看到唐糖走過來,她立時流出了眼淚,不過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唐二哥迅速上前把她手裏的東西接了過來,“咱們哭歸哭,可不興把東西扔地上啊!”
劉麗芬頓時哭笑不得,這倒黴孩子還沒嘟嚕完,“這都是好米好面好飯菜,可不能叫你們倆糟蹋了,我都幾個月沒喫肉了。”
他這一通摳搜勁兒瞬間把劉麗芬的淚意給憋了回去,她走上前一把抓住唐糖的肩膀,把她轉着圈的從上到下摸了個遍,見她沒有一點抗拒,這才鬆了口氣。
不抗拒就說明身上沒病沒傷的。
“好閨女,你瘦了,平時喫的好不。”
有一種瘦叫媽媽覺得你瘦,唐糖身上可都是腱子肉,真正是脫衣有肉,穿衣顯瘦的好身材。
“媽媽,我沒瘦。”這句媽媽唐糖輕易就叫出了口,她臉上此時也淚眼朦朧,雖然想着或許會長的一樣,但她沒想到唐媽媽竟然真的和她前世的媽媽長得一模一樣。
兩個人都是古典大氣的長相,眉眼婉約,細高挑的身材,只是唐媽媽身上多了點幹練利落少了幾分前世唐媽媽的養尊處優的精緻。
不過,對唐糖來說能用錢辦到的事都不叫事。
“媽媽,我好想你啊!”
劉麗芬剛纔憋回去的眼淚被唐糖這一句話說得破了功,一把把唐糖抱在懷裏,兩人抱在一起嚎啕大哭,嚇得旁邊的唐二哥也緊緊抱住了自己。
“天吶,不就一年沒見,這倆人也太肉麻了,我可受不了。”他搓搓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轉身去了廚房。
兩母女互訴衷腸對他的舉動視而不見,唐糖突然看見她頭上的白頭髮,“媽,你怎麼有白頭髮了?”
劉麗芬摸摸頭上的白髮,往耳後掩了掩,“老了,當然會有白頭髮了。”
可是唐糖不信,劉麗芬今年才42歲,怎麼可能老了,她記憶中,原主下鄉前媽媽還是滿頭黑髮,綁着大辮子,現在不但換成了齊耳短髮,頭髮還白了。
“對了,別光說我,運輸員成天風裏來雨裏去的,辛苦吧,我看你這趟瘦了不少,臉上都沒肉了,正好趁你在家待的這幾天,媽給你做點好喫的好好補補。”
“好,我假期有二十天呢,得好好在家歇歇。”
“成,現在回屋裏歇着去,媽媽給你做點好喫的。”
“我給你打下手吧!”
“不用!快歇着去。”劉麗芬把唐糖推到她自己的臥室,才轉身向廚房走去。
“媽,你咋還哭了,我妹來你不高興啊!”唐二哥還是這麼童言無忌。
“滾一邊兒去,看着你小子就礙眼。”
“得,寶貝閨女回來了,兒子就成草了,媽,你咋不讓我老妹幫忙,嚐嚐她的手藝。”
“唉,我一想到你妹妹現在這麼懂事,主動幫我做飯,我就想着她在外面我們不知道的地方不知吃了多少苦呢。”
“也是,她以前可是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主兒,現在竟然知道過來幫忙,可見是懂得看眼色了。”
唐糖本想跟着過來幫忙,聽到這裏就拐了回去。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她還是先自己整理一下房間吧。
次臥現在基本上是這個家最寬敞的房間了,唐糖把拿過來的衣服通通掛在衣櫥裏,然後還有她經常用的日常物品放到桌子上。
她路上穿着皮鞋到現在感覺腳有點冷了,她低頭一看,牀下的橫杆上正整整齊齊擺放着一雙棉鞋和棉拖。
她把棉拖拿出來,脫下腳上的皮鞋,穿上棉拖,長舒了一口氣,現在這才舒服了,這走了一路,她覺得她的腳都腫了。
放鬆了腳,唐糖順勢往牀上一躺,她本想着歇一會兒再把給家人準備禮物拿出來,不料,躺到那裏,一會兒就睡着了。
門還開着,唐二哥悄悄過來帶上了一點門,過了十分鐘,門又悄悄開了,他抱着一牀被子上來了,放到牀尾,輕輕展開,蓋在了唐糖身上。
她太累了,或者他的動靜太輕了,中間唐糖一直沒有醒過來。
唐二哥輕手輕腳地回到廚房,劉麗芬立即回頭,“怎麼了,睡了?”
“對,睡的可香了,我看這一路累壞她了。”
“是啊,二十多小時的火車呢。”
“還不止呢,媽,你是沒瞧見,我妹那行李箱有多重,不下百斤。”
“吹牛,你妹妹哪能帶那麼重的行李。”
“我可沒說瞎話,妹妹行李箱帶的五花肉都老大一塊了,還有野雞什麼的。”
劉麗芬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小子偷偷翻你妹妹的行李箱了?”
看劉麗芬的表情好像他要答是就能大義滅親似的。
唐二哥連連搖頭,“我哪敢翻老妹的行李箱,這是她進大院的時候,王大娘、李大娘和張大爺要看的,我妹妹爲了挽回咱家的名聲,讓她們看了。”
“我就說這幾個老婆子咋和我說話帶笑臉了,你妹妹是不是還給她們東西?”
唐二哥對劉麗芬豎起大拇指,“老媽你真是料事如神,我老妹臨走前給她們一人兩顆大白兔奶糖。”
“怪不得嘴甜了,吃了我家的糖了。”
兩人正說着話,客廳的門吱呀一聲,劉麗芬擡起手錶看了看時間,“喲,十二點半了,你爸爸回來了吧,快告訴你爸爸好消息去,他恐怕還不知道呢。”
“怎麼可能,就樓下那些大嘴巴,我爸不可能不知道。”
他嘴上說着話,手上卻解下了圍裙,轉身朝門口走去,不過剛走到廚房門口,他就停住了,瘋狂地朝後招手,小聲道:“媽,你快過來看,快過來。”
“來了,來了,讓我把紅燒魚盛出來。”
等把紅燒魚裝盤,她用圍裙擦着手上的油膩就走了過來,“你看啥呢,還偷偷摸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