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人沒猜錯唐糖確實會開車,還開得相當好,但是沒有親眼所見,他們目前是不會信的,暫時只能由錢正業揹着這個黑鍋了。
俗話說貪小便宜喫大虧,這也算是給了錢正業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
趙建國在永安縣緊急聯繫運輸隊陳組長,唐糖開着卡車卻突然一陣迷茫。
陳婷婷坐在副駕駛感覺自己就像第一次出征的戰士,熱血又刺激,在座位上坐臥不寧,激動的像只猴子。
“唐糖,我們去哪兒?”
唐糖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按理說我們該拐回去回公安局,但是,婷婷,我開車軋着人了,你說他會不會死了。”
陳婷婷興奮的心情突然像被澆了一盆冷水,她低着頭,“我也不知道。”
“那你說,我們回去的話,會不會被抓起來。”
“不會吧,那張偉民是個壞人,又不是我們故意撞他的,是他自己撲上來的。”
“你的意思是我們回去?”
陳婷婷皺着小圓臉,“還是不了。”突然,她眼睛一亮,晃了晃唐糖的胳膊,“唐糖,我有辦法啦。”
把唐糖嚇得渾身一激靈,大卡車在公路上亂晃,“危險,婷婷,鬆手,快鬆手。”
知道自己闖禍了的陳婷婷,吐了吐舌頭,“對不起,唐糖,我不知道晃你胳膊,車子也會晃。”
唐糖沒好氣道:“現在知道了吧,幸虧大公路上沒人,要是有人,我們還得撞死幾個。”
“對不起嘛,我真的沒想這麼多。”
“算了,你剛纔想說什麼,有什麼好主意,說來聽聽。”
陳婷婷又重新高興起來,“唐糖,這車棉布是要拉去申城的,他們那邊要的急,我們直接拐回去,讓運輸隊再派司機往申城送的話,時間就來不及,但是如果我們倆能按時把這車棉布送到申城服裝廠,豈不是就能戴罪立功啦。”
唐糖眼睛一亮,這確實是個好主意,她比陳婷婷想得還要深一點,如果她能完美的完成這次任務,說不定回來之後連她的工作也能一塊兒解決。
七八十年代,什麼工作最喫香,聽診器,方向盤,勞資科長,售貨員。
聽診器就是醫生的工作,她沒有那金剛鑽,攬不了瓷器活,勞資科長和售貨員這兩份工作都需要家裏有很硬的關係,抱歉目前她沒有。
只有這方向盤,是個技術工種,她還能肖想一下。
其實從來到這裏後,唐糖一直髮愁自己怎麼搞錢,她看別的年代文,那裏的女主有的自帶上億的空間物資,利用空間物資在黑市倒賣,有的帶着位面交易器,山上的一把野菜就能交換異世界很多貴重的東西。
還有的女主就算沒有金手指,她們也擁有一技之長,有的前世是美食博主,穿來後,大展廚藝,靠着賣滷味積攢前期創業資金,等到八十年代初,利用手中金錢,迅速在商海站穩腳跟,奪得一杯羹。
還有的是個醫生,來到這裏幹不了三天農活,就成爲隊裏的赤腳醫生,反正最後都會成爲醫學界執牛耳的大人物。
唐糖盤點過自己的技能,她發現作爲一個不學無術的富二代,她還是很合格的,她會的技能,全是喫喝玩樂,沒有一個正經事。
例如她只會喝白酒,品紅酒,但是不會釀酒,做生意pass,當然現在才73年,還不讓做生意。
還有她只會蹦迪,不會跳舞,文藝兵pass。
哦,她還會開patty,購物,消費,一輩子只有兩朵花,有錢花和隨便花。她的錢就算每天消費上百萬,一輩子也是花不完的。
唯一算擅長的只有吃了,她前世是有名的老饕,舌頭刁鑽,能品嚐出食物中一切異味,是廚師們又愛又恨的美食品鑑官。
可惜她只會喫,不會做。
偶爾在家做一次,也只是因爲想嚐嚐家裏的味道。
現在想想只要是能讓她開心,能給她增加魅力值的東西,例如鋼琴,小提琴,品酒,她都會一點,但都不精通,平時裝個逼還行,拿不到檯面上。
現在看來,她最擅長的還是開車,只是她前世因爲半夜賽車才碰到了泥石流,死在黑暗中,她本來打算這輩子都不摸車了。
可是,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她摸摸手上的方向盤,暗暗下了決心,對着陳婷婷展顏一笑,“婷婷,那就聽你的,我們去申城交貨,戴罪立功。”
“耶!”陳婷婷絲毫不知道唐糖打得小算盤,還在爲自己第一次離家出走去申城感到開心。
從永安縣到申城,只能走大公路,還要防止路上有人搶劫,唐糖一夜沒停,在路過一個城鎮的時候,停車休整一下。
兩人畢竟被綁了一天,身上的衣服都皺巴巴的,尤其唐糖還穿着一身裙子。
唐糖和陳婷婷把窩在後車廂睡覺的錢正業揍醒,兩人聞着他身上過了一夜還很濃郁的酒味,心道,怪不得他們開了一夜車,他都沒醒,還不知道被張偉民灌了多少酒。
從兩人口中,瞭解了事情的全部經過,錢正業一個四五十歲的大老爺們哭的比死了親爹還慘,不過,兩人作爲受害人,對她都沒有絲毫同情就是了。
有戴罪立功的這根胡蘿蔔在他眼前吊着,還有陳組長的親閨女在一邊待着,錢正業爲了保住自己的鐵飯碗,沒用唐糖怎麼勸,就愉快的接受了她們的邀請。
唐糖開了一夜車,白天要好好補眠,食物和水都是錢正業外出買的,還讓他幫兩人用布票和錢偷偷買了兩身衣服,畢竟介紹信上是他和張偉民的名字,兩人出面不太好。
一路上還算順利,因爲車上有女人,錢正業也不敢抄偏僻的近路,只能走大路,眼看快到了上海,三人心裏都是一陣輕鬆。
此時她們還不知道,永安縣運輸隊和申城服裝廠三廠已經通過電話,告知他們這批貨丟失,申城服裝廠三廠採購部的王科長正對着永安縣的運輸隊運輸科的沈科長大發雷霆。
沈科長受了這氣自然發泄到陳組長身上,把他臭罵了一頓,還說以後申城的電話要他來接。
陳組長自得知閨女是被手下員工拐賣就白了頭髮,現在又聽說一卡車棉布也丟了,連向來挺直的肩背都佝僂了幾分。
他坐在紅木辦公桌後,摸着桌子上的紋路,嘆息一聲,知道自己的這個運輸隊長途運輸組組長的職位怕是坐不長了。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