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唐糖剛醒過神,臉上就捱了一巴掌。
她唐姐能受這委屈,想也不想,立即反手一巴掌還了回去。
哼,這世上敢打她唐糖的人還沒出生呢。
唐糖又一想,不對啊,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她清楚的記得她在磨盤十八彎飆車的時候遇到了泥石流,她們一行人全部被埋在了山下。
還沒等她理清楚這到底是咋回事,捱了她巴掌的女生嗷的一聲就衝了上來。
“唐糖,你敢打我,我和你沒完。”
真是會倒打一耙,明明是她先動的手。
唐糖心裏嘀咕,她可不是光站着捱打不還手的傻女人。
唐糖啥都喫就是不喫虧,看女人猙獰的表情,就知道她下手不會輕。
等她一靠近,她唰的踢出大長腿,一腳把來人踢了個趔趄。
她的跆拳道黑帶九段可不是吹出來的。
不過,她摸了摸胳膊上軟綿綿的肉,看來這不是自己的身體了。
唐糖遺憾,這新身體肉不夠結實,腿也不夠長,影響她發揮。
女子被她的夥伴攙扶住纔沒有摔倒,捂着肚子哇哇大哭。
“唐糖,你個臭不要臉的,勾引許知青不算,還敢打我,你給我等着,我要你在紅星大隊待不下去。”
“就是,自己做了那麼多丟人的事兒還敢打人,怎麼這麼不要臉,你就不怕被大家夥兒笑話。”
圍觀的村民事不關己沒人大聲幫腔,卻不停興奮的咬耳朵說小話,在一旁指指點點,一臉的的看不上。
唐糖擡起頭看着四周圍着她一圈指指點點的人心裏納悶。
她這是到了什麼精準扶貧的大山溝裏嗎?
看他們的穿着,補丁摞補丁的特像七八十年代她爺爺那一輩的風格。
她伸出手看了看,自己的手可沒有這樣粗糙。
唐糖心裏冷哼一聲,這喫瓜還吃出優越感來了。
不過,勾引?知青?
唐糖臉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泛起了驚天駭浪,難不成她穿越了。
這不是年代文小說裏的打臉必備橋段嗎,不過她作爲被打臉的對象,就沒那麼高興了。
眼下情況不明,她目前也沒有原主記憶,不敢輕舉妄動。
對面的女人看情形是個胸小無腦的嗆口小辣椒,自己一個人對上她們一羣人,鐵定喫虧。
唐糖腦筋一轉,三十六計,走爲上計。
風緊,扯呼。
她眼睛滴溜溜快速搜尋了一圈,只有身邊站着的這個路人甲大哥站的像小白楊似的,也不跟風嘲笑,一看就是個老實人。
自己裝暈歪他身上鐵定摔不着。
她素來是個狠人,對自己也下得了手,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疼得她淚花子嘩的流了出來。
唐糖戲精上身,指着兩人,臉上全是被冤枉的憋屈,“你,你,你們血口噴人,我不是這樣的人,你,你們全村人合起夥來欺負外來的知青…”
唐糖這樣說,村民們可就不滿意了,她們哪裏欺負人了,只不過沒幫她說話而已,這算哪門子的欺負。
唐糖瞄準了目標,立即開始行動,她話未說完,就出其不意一下子倒了下去。
誰料男人一個閃身,閃開了,閃開了。
唐糖:我屮艸芔茻…
沒想到你濃眉大眼的朱時茂,也會叛變啊。
唐糖腦海裏突然閃過這句話,就很無厘頭。
“對不起,條件反射,我不是故意的。”路人甲一臉誠摯的道歉。
不過他說話再禮貌再誠懇也掩蓋不了他故意躲開的事實。
甚至就連道歉時又默默離了唐糖兩步遠。
“我日你大爺的路人甲。”唐糖心裏罵得很髒。
只是沒想到這個路人甲還有一副低音炮的好嗓子。
就算唐糖是個聲控,也不妨礙她在假裝暈倒前的最後一秒,努力對男人豎了箇中指。
男人眼睛微眯,蹲下身掩蓋住唐糖的動作,他嘆了一聲氣,擡眼看着周圍,一臉爲難的樣子,“大傢伙說說,這可怎麼辦?”
“趙大哥,男女授受不親,你快離唐知青遠一點兒。”
旁邊一個好聽的女聲響起,只是她太在意男人,沒注意到自己僞裝的甜美聲線都被氣走音了。
“可是,暈在這兒不管也不好吧?”趙建國看看空曠的麥場緊皺着眉頭。
這裏連一個凳子都沒有,人能放在哪兒,總不能躺地上不管吧。
李婉早就後悔爲了看熱鬧,哄騙趙建國來這兒散步了。
她心急如焚,這上輩子也沒發生這一齣兒,不知道會不會引起什麼變化。
李婉是上個月重生回來的,只是她重生的時間不巧,正趕上和知青王洋的私奔現場。
前世她犯下大錯,早已後悔萬分,如今重來一回,她不想一錯再錯。
爲了劃清和王洋的界限,她前腳偷偷一個人離開了火車站,後腳就去知青辦舉報有知青逃跑。
在城裏耽誤了幾天,她回來才知道趙建國傷了腿正在村裏養傷,而她與人私奔的消息早已傳遍了紅星大隊。
她的形象在趙建國眼裏早已崩塌,她想要約他出來一趟,非常不容易。
幸好他倆還沒扯離婚證,她這才藉口商量離婚的事情,把趙建國騙到這兒,想要求得他的原諒。
“你們不都是知青嗎?怎麼還不過來扶着人?一點都不團結,難怪要挨欺負。”
李婉走到趙建國身邊,從他跟前接下照看唐糖的活兒,看着地邊大樹下乘涼的人大喊。
這唐糖雖然才15歲,但纔來清水村不到一個月,現在看起來還是細皮嫩肉的,李婉湊近了看,發現她肌膚白皙細膩連個毛孔都沒有。
嫉妒之情油然而生,她沒控制住,在扶着唐糖的胳膊上掐了幾個指甲印。
疼得裝暈的唐糖差點裝不下去,心裏大罵這個女人惡毒。
趙建國察覺到暈着的人睫毛顫動,差點笑出聲來,不過戲還沒有唱完,還不能結束。
他只是若有所思的把目光放在李婉扶着唐糖的胳膊上。
李婉嚇了一跳,趕緊放開自己掐人的手。
樹底下乘涼的幾個知青三三兩兩不情不願地走了過來,“唐知青,又怎麼了?”
這唐糖來了不到一個月,已經惹出好幾次事端,其他人和她非親非故的,並不願替她收拾爛攤子。
“她暈過去了,你們把她帶回知青院吧,這裏這麼曬,我怕她受不住。”李婉情緒穩定下來,又恢復了以往的溫柔大方,甜美知性。
“李婉,我們是一個村的,你怎麼偏幫外人,這是我和唐糖的事兒,要你多管閒事?”
“趙紅梅,不是我說你,這唐知青都暈了,你們的事不能等她醒後再理論嗎?”
“趙建國,你看你媳婦就是這麼對我的,你也不管管。”趙紅梅對着一旁的趙建國告狀。
唐糖心裏偷笑,果然是七八十年代,十個男的,得有九個叫建國。
誰料李婉不但不生氣,反而一臉欣喜的看着她。
趙紅梅覺得她有毛病。
“堂妹,我和李婉已經離婚了,你不要亂說,影響她的名聲。”
李婉站在他旁邊一臉失落,在外人看來分明是對趙建國餘情未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