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面色不愉,“我這不是擔心……再有宮裏那位又……這親事啊,依我看,宜早不宜遲,恐遲則生變呀。”
旁邊屏風那邊坐着的溫元白臉色微變。
悠然是今日的主角,被幾個姐妹多勸了幾杯,此時有些上頭,聞言站了起來,“二嬸沒什麼可瞎操心的,我要嫁,自是要嫁個心儀之人!否則,誰來逼迫我也沒用!”
郭氏一聽有戲,忙問道,“不知悠然可有心儀之人?”
雲老夫人一聽立刻怒罵道,“閉上你的嘴!此話豈是這種場合能說的?!”
郭氏自然閉了嘴,臉上是不以爲然。
月悅冷哼一聲,“什麼時候都是一根攪屎棍!”
郭氏氣歪了嘴。
可誰知悠然喝得暈暈乎乎,反應慢了些,似是才聽明白郭氏的問話,晃晃悠悠走到屏風那頭,指着溫元白道,“我……要嫁給他!”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溫元白立刻站起來一臉的急色,“師妹,你喝多了!怎的胡言亂語了?”
說罷他朝月悅瘋狂使眼色。
月悅會意,要將悠然扶回去,“是啊,悠然妹妹,我扶你回屋休息!你今兒還真是喝了不少了!”
悠然掙扎了一下,搖搖晃晃想找溫元白,但卻不知在哪個方向,只得胡亂指着眼前的一個人影說道,“你……你別不信……我……我就要嫁給你!”
被指着的月悅樂了,“哎哎,好好好,你嫁給我得了!”
衆人鬨堂大笑。
悠然雙眼一閉,跌進了月悅懷裏。
有這麼一出,倒是解了方纔的尷尬。
蘇氏忙道,“果真是喝多了!快,快扶她回去歇着!”
那邊的溫元白頂着雲鉞、蘇悠辰、雲天曠幾人的目光,只覺額間冷汗直冒。
好在有人皮面具擋着。
……
屋裏,蘇悠然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睜眼醒過來,就看到師兄靠在自己牀邊似在假寐。
她趕緊又閉上眼睛,暗暗咬牙,想起今日宴會上的事,只覺得又丟人又惱怒。
便是這樣的場合,自己都當衆宣告了,他竟還不接招?!
近來時常回想幼時經歷,師兄一直是寵着自己的。
而且明明覺得師兄對自己是有情意的,可爲何就是不答應娶她?
不答應娶她,現如今又守在自己牀頭是幾個意思?
師父非要她嫁予太子的理由實在荒唐可笑,太子如若用聖旨強壓,她便真的無法逃脫。
眼下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反正都假裝酒瘋當衆求親了,不如繼續假裝酒瘋生米煮成熟飯?
她就不信這樣了,太子還願娶她?師兄還不讓她嫁他?
嗯,想法很豐滿。
現實也很多彩。
因爲……她有藥!
那日她與月悅寢室臥談之後,就帶了一堆防身的藥物回來。
其中就有當日月悅給義母用過的那種讓人全身無力又說不出話來的藥。
對付師兄這種武功高強的人正好!
她悄摸摸從枕下摸出那包藥,打開,迅速朝師兄臉上一揮。
溫元白立刻就醒了,跳了起來,擺出了防備姿勢。
看到自己面前是剛睡醒的悠然,愕然道,“悠然你醒了?方纔是怎麼回事?”
他離席後去處理了一些京畿衛的政務,回宮前擔心悠然今日喝多了,亦或是還記得宴席之事傷心難過,特意悄無聲息摸進來守着,想等她清醒後解釋兩句再回宮。
沒想到等着等着把自己給等睡着了。
悠然卻探出身伸手把他往自己身上一拉,笑眯眯道,“嗯,方纔我對你用藥了!”
溫元白被拉着踉蹌一下撲在她身上,一驚,剛要起身,駭然發現自己竟然綿軟無力。
想要開口,嗓子立刻又疼又硬,根本說不出話來。
他震驚地看着她。
悠然笑眯眯還要再說一句什麼,赫然發現自己也中了藥,無力,且說不出話來。
她暗惱。
不說了,反正做就對了!
她想起月悅那日似也有把解藥給她,於是拼着喫奶的力氣把壓在自己身上的師兄給翻在了下面。
見她動作如此艱難,溫元白立刻想通了,一定是她也中了藥。
他感受了一下,只是全身無力,不能說話而已。
若只是他一人中了藥,確實能讓她爲所欲爲。
可若兩人都全身無力,她還能做什麼?
越想他越覺得好笑。
悠然趴在他身上,看出來他的笑意,怒瞪他,用口型說:你想笑就笑出來!
溫元白也用口型回答她,笨蛋!哪有給人下藥,自己也中招的笨蛋?
悠然咬牙切齒:一會兒就讓你笑不出來!
他咧開嘴仰天大笑,可惜就是發不出聲音。
正得意時,卻見她把手伸進自己枕頭下面,摸出了一個瓷瓶。
他又驚了。
只見悠然又使出了喫奶的力氣,打開瓷瓶,吃了一顆藥。
然後在他眼巴巴的視線中,把瓷瓶扔到了門邊。
溫元白:!!!
片刻後,悠然活動自如,開始慢條斯理地解衣裳,又在他驚恐的目光中慢條斯理地解他的衣裳。
“嘿嘿,師兄,過了今晚,你就是我的人了!叫那太子不必再肖想我這個福寶!”
溫元白:!!!
他有話要說啊啊啊……
他用口型瘋狂說着,我就是太子!我就是楚珩!
悠然卻沒看懂,俯身封住了他的脣。
……
……
後來的後來,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成了下面的那個……
……
她全身都疼,疼得睡不着。
但是身旁的狗男人已經沉沉睡去,想必本來就全身無力,還最後使出了喫奶的力氣……
她雖然睡不着,但心裏美滋滋,總想着日後能帶着鉅額財富嫁給師兄,等到師兄英年早逝後,她就會成爲一夜暴富的寡婦,從此過上躺平擺爛的美好日子,心裏就美滋滋。
然後擡眸就看到師兄那張俊臉,雖然沒有太子長得那般妖孽,但他的膚色是正常人的淺蜜色,比那太子不知道要好多少。
雖說師兄若是英年早逝,自己肯定會傷心一陣子,但如果這就是他的命,她也沒轍不是?
就是不知道自己的福運於師兄有沒有幫助?師父說,太子娶了她後就會轉運,那師兄呢?
哼,如果一定要拿她的福運來給旁人轉運,那她當然選擇師兄啦?!憑什麼用她的福運去給一個無親無故的太子轉運?
就是這下巴的孤度……怎麼和那狗太子有點像?
她盯着師兄的下巴,突然發現他的脖子下方,好像有一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