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的住處她熟得很,很快就找到堂屋坐下,還讓素月找出之前硬要帶來的茶葉和茶具自顧自燒水泡起了茶來。
許是等的時間太長,她犯了困迷糊中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隱約聽到有嘈雜聲傳來。
她猛地睜開眼睛,放了小本本出去聽聲。
小本本這回抗議了,再也不肯充當免費勞動力,竟開出1000點氣運值一次的價碼。
悠然都氣笑了,直接關閉面板,讓素月到外頭打聽去。
小本本一臉懵:……
明明還剩8000多氣運值,怎麼不摳門兒死你?!
它再有3000多氣運值就能湊齊一萬點,繼續升級了啊,嗚嗚嗚。
悠然纔不能讓它繼續升級,萬一升級了後再來個瘋狂漲價可咋辦?
素月不一會兒面色古怪地進來稟告,“小姐,奴婢打聽到,好像是玄王妃回來了……可那院子裏吵得很,奴婢也進不去,再多奴婢就打探不出來了。”
悠然一驚,玄王妃?
聽聞玄王妃一直在別院養病,亦或是隨着玄王在南境安頓。在這京都城裏,自己往來玄王府這麼多年,一次也沒見過玄王妃。反倒是玄王前幾年回京述職的時候還被師兄引見過一次。
難不成玄王妃其實一直住在王府?
想了想,她起身,“你帶路。”
到了另一處院子外,府兵攔住了她,“縣主,世子吩咐了,此處任何人不得進。”
悠然是客,倒也不好硬闖,只問道,“裏面住的可是玄王妃?我與師兄青梅竹馬,竟一次也未曾拜會過王妃,着實是很失禮,不知可否請小哥代爲通傳一聲?”
府兵竟一絲爲難也沒有,直接拒絕道,“王妃身子骨不好,無法見客。”
話落,那院門突然打開,一個婆子慌張跑出來,滿手是血,“阿六,夫人傷着自己了,快,快去請府醫!”
被喚六爺的那府兵卻是一愣,“怎的會傷着……她不是被……啊不是,黃府醫上午纔剛告了假回鄉去了,三日後才能回來。”
那婆子跺腳,“那就去外頭請個大夫來!要快!”
“是,秦嬤嬤!”
府兵說罷就要走,悠然攔住了他。
“我略知醫術,或許能幫得上忙。”
秦嬤嬤眼前一亮,“姑娘你說的是真的?”
悠然點頭,扭頭喚素月,“素月,你速去門外馬車上將我的醫箱取來,我先去看看情況。”
素月應了一聲是,便迅速跑了。
那府兵一個沒攔住,爲難道,“秦嬤嬤,她可是……”
秦嬤嬤卻已經拉着悠然往門內走,語氣不容置疑,“先讓她看看或許能救急,你也莫要耽擱,快去請大夫!”
那府兵只好朝另一個府兵點頭,自己大步出門去請大夫了。
秦嬤嬤急切地拉着悠然走,“姑娘您快來看看,若是能救王妃一命,您可就是有大造化了!王妃眼下的情況十分危急!”
二人到了裏屋,悠然鼻尖就聞到濃濃的血腥味。
只見牀上綣縮躺着一人,亂髮下面色蒼白如紙。
身上一個婆子正在按壓着她。
牀尾還有一個丫環正將她的腳踝往牀頭上綁。
悠然瞳孔猛地一縮,厲聲喝問道,“你們在做什麼?”
那丫環嚇了一跳,下意識看向秦嬤嬤。
秦嬤嬤拍拍悠然的手背,“姑娘莫要怕,我家主子清醒時就要自傷,我們也是無法,纔將她……”
說着她將悠然拉到牀邊,掀開蓋住手腕的被角,露出那胡亂綁着的手腕。
悠然又驚了,仔細看了一看,嚇了一跳,迅速搶過被角重新按住那還在流血的手腕。
“她還在流血,你們竟不知給她止血?!”
手腕處動脈被割破,一個不小心就會失血過多而亡。
秦嬤嬤也是一驚,“方纔以爲止住了,老奴才出門去喊人的。許是主子又掙開了傷口。”
悠然來不及說什麼,突然手臂上一痛。
牀上的女子竟俯身朝她的手臂上咬來。
悠然愕然,但按在她傷處上的左手卻一動不動。
秦嬤嬤急了,要去拉她,“小姐!小姐!她是來給您看傷的大夫!您冷靜一些……”
她越是拉,那女子反咬得越是用力。
悠然喫痛,“秦嬤嬤你放開她吧,別拉了。還有,把她手上和腳上的繩子都解開。”
秦嬤嬤爲難道,“姑娘……她……”
悠然眉目凌厲地看向她,“你家主子是玄王妃吧?你們這般對她,想必心裏也痛得很,有我在,不必擔心她會暴起傷人,你們先放開她。”
“是。”秦嬤嬤嘆了一口氣,朝那丫環點點頭,兩人一前一後開始解繩子。
悠然迅速用右手從手鐲空間裏換了一針鎮定劑,迅速拆開包裝插上針頭,正要插進王妃手臂的時候,秦嬤嬤駭然地伸手擋住了她。
“姑娘,你這是做什麼?!”
悠然擡起眼皮,“本縣主是玄王世子的師妹,愧受外人一聲小神醫尊稱,你就是不信我,也要相信師兄元白。”
她早知溫元白不姓溫,皇家子弟自是姓楚,溫姓是玄王妃的姓。
秦嬤嬤定定看了她一瞬,最終放開了手。
悠然順利將鎮定劑推進了王妃的體內。
秦嬤嬤二人解開繩索,擔心主子暴起,卻見主子的腦袋慢慢離開了那姑娘的手臂,軟軟躺了下去。
全身也放鬆了,絲毫沒有方纔那暴躁的情形。
悠然這才鬆了一口氣,手下卻不敢松,依舊死死按着。
秦嬤嬤哆嗦着問,“小姐……王妃她……還沒止住血麼?”
悠然擡起半個手掌,“你自己看看,被角都溼了,只怕是割破了動脈,止血極爲困難。”
秦嬤嬤自是知道那些割腕自殺的,幾乎都是回天乏術,一個腿軟就跪了下來,“小姐啊……老奴就一個錯眼,你怎麼就這般狠心對自己下死手啊……”
王妃那緊閉的眼角緩緩流出一滴淚來,聲音極輕極緩地說,“秦嬤嬤,我活着一日,就痛苦一日……你何不就讓我去了……我去了地下,也好陪陪我那苦命的孩兒……”
秦嬤嬤心肝一顫,哭得更大聲了。
素月此時跑了進來,悠然吩咐她打開包包,把金針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