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悅立刻跪好。
蘇悠然也只好跪在一旁,還不忘眼神往裏瞟。
怎麼不見師父?
“你們昨兒做了什麼好事?!”長公主開始興師問罪。
蘇悠然心裏暗罵,師父你要是在的話,出來救命啊!
我們這是爲了誰?
月悅低頭不敢說話。
長公主從旁邊拿來一把量衣尺,“你們伸出手來!”
月悅心肝兒顫了一下,國師大人不在,母親又這般生氣,難不成昨晚……他們啥也沒發生?
她和蘇悠然對視一眼,交流了共同的想法,乖乖把手都舉了起來。
尺子重重打在掌心,
“能耐了啊你們!?”
“誆騙母親!”
“毒啞母親!”
“還敢用媚藥!”
“那些都不算,今兒還敢來偷聽壁角!”
“你們這是大不孝!”
長公主每說一句話,就重重給二人打一尺,打到後面氣得不行,“我這是造了什麼孽!”
也莫怪她心情不好。
因爲昨晚荒唐一夜,一早醒來,枕邊人不見了!
要不是凌亂的牀單被褥,她還以爲是一場春夢!
虧得昨晚甜言蜜語說得好聽,一大早還不是跑沒影了?
這就是撥那什麼無情啊!
又聽到外頭這兩個小崽子在探聽,於是便氣不打一處來,將二人狠狠罰了一頓板子,才頭疼腦闊地讓她們出去了!
蘇悠然沒底了,到底是成還是沒成啊?
她拉着月悅出了長公主府,火急火燎去了國師府,得到的答案卻是師父也是一晚沒回來,現在也還是不在。
二人很是惆悵,做了一件天大的事,還把母親(義母)給搭上了,怎的就沒成事兒呢?
馬車路過青平郡主府的時候,月悅一眼看到昨晚母親派給車伕的護衛在門口,立刻讓馬車停下,招手讓那護衛過來。
悄聲兒問,“昨晚怎樣?那老馬可還活着?”
本以爲會聽到什麼慘狀,沒想到那護衛一臉羨慕道,“當然活着,而且還活得可滋潤呢!”
蘇悠然也湊了過來,一臉“你展開詳細說說”的表情。
護衛見兩個未出閣的小姑娘,卻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郡主,這……”
月悅瞪他一眼,“叫你說就快說!沒什麼不能聽的!”
護衛顯然也是憋壞了,一聽主子有令,立刻眉飛色舞起來,“昨兒屬下在裏頭守了一夜,本也以爲老馬必會沒命。可沒想到的是……那郡主,還當真是看上了老馬!”
他比了個“七”的手勢,“叫了七次水!”
月悅:……
蘇悠然:……
“而且……今兒一早,青平郡主把那些面首都遣散了!這不還在門口鬧着呢!”護衛一臉鬱卒,“想來是長公主殿下多慮了,屬下正要回長公主府稟報呢,老馬不會有啥事兒,屬下守在這兒委實是受罪,能不能回府辦差?”
月悅想了想,“今日母親心情不太好,你不若再守兩日,若是老馬確實得寵,那你便回來吧。”
護衛只好點頭,“是。”
馬車緩緩而過,隔着車簾子還能聽到外頭幾個面首在哭天搶地,“郡主啊……你到底是爲什麼看上了那個又老又醜的老傢伙啊……”
蘇悠然和月悅聽了齊齊嘴角抽抽。
隨後裏面一個人影一邊扣着衣裳一邊跌跌撞撞地跑出來,“救……救命啊……”
竟是老馬。
兩顆腦袋立刻貼在車簾打開的縫上。
車伕很貼心地勒住了繮繩。
護衛也趕緊跑上前去。
但見門口兩個年輕面首在那護衛到達之前先揪住那老馬衣襟,“你個老貨!到底是用了什麼法子迷住了郡主?現在竟還有臉喊救命?”
老馬哭喪着臉,“這位公子,你試試一夜七次?我這把老骨頭哪兒能折騰得起?”
面首全都沉默了:……
萬萬沒想到,這麼個老傢伙,竟然比他們這些年輕力壯的還厲害!
護衛也默然:……
長公主沒說,這種情況上,他要救人不?
然而很快老馬又被後面追上的家丁拉走了,慘叫聲越走越遠。
圍觀的衆人唏噓不已。
馬車又走了起來。
月悅問道,“你一定知道爲什麼,那是爲什麼?!我精通毒術,竟不知世上還有這種毒?”
蘇悠然湊近她低聲說,“不是毒。她用了一種蠱,一種名叫同心蠱的蠱蟲!”
月悅瞪大了眼睛,細想了想,恍然大悟,“她原本是設局要用在國師大人身上?”
蘇悠然點頭。
“好毒的婦人!”月悅恨恨道,“惡人怎的不見有惡報?”
蘇悠然低聲在她耳邊把那巫族人下尋歡蠱之事也同她說了。
月悅瞪大了眼睛,“原來如此!”
“就是可憐了老馬,無辜躺槍。”蘇悠然嘆了一聲。
“什麼是躺槍?”
“哦,就是躺着也能中槍。”
月悅直接把這“槍”想象成了弟弟如今正在煉的銀槍槍法,也沒再問,想了想直起了身子,“回頭我便傳信給那護衛,將老馬接回來。我之前同師父研究《毒經》時有看到過解蠱的方法,我試試看能不能給他解了。”
“那敢情是好。”蘇悠然點頭,“提起師父,他老人家回來了嗎?”
顧神醫前幾日得了那三羊村王大夫邀請,去了一處瘋人村診治。
醉心於醫術的顧神醫哪裏甘心自己淪爲婦產科大夫?自然是哪裏有疑難雜症就往哪裏鑽!
“還沒呢。”月悅搖頭,“師父研究《毒經》多年,接到王大夫的信件後,他說那瘋人村定是集體中了什麼毒,纔會導致全村人都有瘋症。”
蘇悠然來了興趣,“師父可有寫信來?說什麼了?”
月悅把懷裏一封信掏出來,“你看看。”
蘇悠然展開仔細閱讀,隨即將信件遞還給她,“成吧,我不懂毒術,還是你們研究。什麼瘋症,什麼無牙,總是吐血的。要是集體中毒,那必有個東西是他們集體會服食的纔行。”
月悅眼睛一亮,“對啊,他們全村人都會服食的東西,有水、有糧食、有他們地裏的瓜果蔬菜……從這些東西入手查,定能查出個端倪來!”
月悅去了醫館,蘇悠然則回了雲府。
素月一見她來,歡喜地送上一疊信件,說是悠然少爺和舅老爺寫來的。
蘇悠然一喜,趕緊打開哥哥的信件,信上說,那神山果然發了怒,天崩地裂,師父真是算無遺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