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悠辰淡笑着獻上了自己的壽禮,“恭祝祖母福壽萬年、日月昌明。”
嬤嬤接了盒子遞了上去,李氏驚奇道,“瞧着竟是萬年雪參!果真是福壽綿延的好東西!”
“此物輕易不可尋,只怕更是要價值連城的!”
“誰說不是呢?在緊要關頭,那可就是救命的寶貝!”
衆人又是一番誇讚。
有不明所以的夫人問道,“這位公子是……?”
蘇氏笑着答道,“他是我的長子,名叫蘇悠辰。七年前入鬼谷山求學,今日歸來,怕是已經學成出山了?”
說罷她期待地看着兒子。
蘇悠辰拱手朝母親行禮,“勞母親記掛,兒子確實已經學成出山。”
雲老夫人樂呵呵,“回來好啊,回來好啊。回來後好生在府裏住下,回頭多與我們說說,那鬼谷山是何等模樣。”
蘇悠辰笑着行禮退下,蘇氏立刻帶着他去了前院安置。
蘇悠然也屁顛屁顛跟了上去,“哥哥,哥哥,你可回來了!”
走出花廳,蘇悠辰站定,轉身在她的腦袋上比劃了一下身量,揉了揉她的發頂,“你怎麼還是這麼矮啊!”
蘇悠然往上跳了跳,“嘿,哥哥,你怎麼還是這麼嘴毒啊!我比你小,又是女子,比你矮有什麼稀奇的?我要是長得比你高,那你和阿孃纔要擔心死呢!”
蘇悠辰笑笑,跟在蘇氏身後往前走去。
蘇悠然就又問,“哥哥,你出山了,那師父呢?”
蘇悠辰傲嬌看了她一眼,邊走邊說,“師父不過比我早兩個時辰出山。”
“什麼?!”蘇悠然吃了一驚,“你們師徒,同一天出山的啊?”
“那是!”蘇悠辰挺了挺胸膛。
這時隱約聽到門外有下人唱道,“玄王世子到——”
蘇悠然眼睛一亮,“嘿嘿,想不到,今日師兄也回來了!”
說罷她轉身立即朝府門方向去了。
看着妹妹毫不留戀的背影,蘇悠辰瞬間就一股氣堵在心口,上下不得。
蘇氏笑着替女兒解釋,“辰哥兒,莫怪你妹妹。她那師兄,自六年前去南境營救玄王,後南越趁機發難,兩國交戰至今,竟然持續了這麼多年。連我也沒想到,玄王世子竟會在此時回來了,也不知戰事是否平息。”
蘇悠辰立刻覺得一股危機感,“師兄離開六年,我這個親哥哥可是離開了七年!真是沒良心的白眼兒狼!”
蘇氏好笑道,“你先去洗漱一番,再好好與他們見見。你還未見過你的父親吧?”
蘇悠辰點頭,頗爲欣慰道,“見到您和妹妹生活如此順遂如意,我是該好好感謝父親。”
正堂上,雲鉞正迎了玄王世子溫元白進門,最關心的便是南方戰事,“卻不知世子回來,戰報如何?”
溫元白笑着說,“南越已遞了降書,方纔已由八百里加急送入宮中了。”
雲鉞大喜,“如此甚好,真是辛苦世子和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可回來了?”
溫元白一頓,隨即說道,“太子殿下有傷在身,我是先行回京的,約莫半個月後,太子殿下便會回京。”
一旁的雲天白卻暗忖,上一世的太子殿下,就是這一年回京後,被診斷爲跛腳傷殘終生不能愈,不堪繼承大統,很快就會被皇上廢儲。
所以這個與太子殿下交好的玄王世子,也將不受重用。
只恨他眼下還沒有結識三皇子,不能邀請他前來參加祖母的壽宴。
但是他感到奇怪的是,上一世,長公主早早就難產而亡了,月悅郡主也在幼年走失,玄王也在幾年前中埋伏生死不明,所以當這一年太子殿下回京後傷殘不愈的消息傳出後,皇上失了長公主和玄王這兩大臂膀,纔會獨木難支,不得不在內閣和羣臣的施壓下廢了太子。
可是,如今不僅長公主活得好好的,玄王也活得好好的。就連上一世身體孱弱的玄王世子,眼下看起來,身子康健得很嘛?
溫元白感受到雲天白打量他的目光,朝他看了過來,隨即拱手行禮,“這位想必是悠然的大哥吧?雲家大公子有禮了。”
雲天白連忙回禮,“給世子見禮。”
“師兄——”蘇悠然清脆的聲音響起,蝴蝶一般撲向溫元白,“大白師兄!你可終於回來了!”
雲天白渾身一僵。
溫元白笑開,“師妹!”
蘇悠然上下打量一番,又比了比自己的額頭,有些鬱悶,“大白師兄!你也長高了不少!”
看他這身量,竟然比自家哥哥還高了一寸。
“也?”溫元白看向雲天白,突然反應過來,這個他從未見過的雲家大公子,名字裏也有個白字。
不過,他也沒多想,只笑道,“師妹,多年未見,你我敘舊可以晚些,還是先帶我去向老夫人賀壽吧。”
雲鉞在一旁忙笑道,“是極是極,悠然,快帶你家師兄去賀壽!稍晚還請世子移步男客席,我等在席上恭候。”
溫元白右手微擡,“多謝國公爺。”
“請——”
片刻後,溫元白站在雲老夫人面前的時候,驚得雲老夫人連呼“今兒可真真是個好日子!”
誰能想到,今日三個意想不到的人齊齊出現了?!
蘇氏四妯娌見到故人,難免都驚喜萬分一番寒喧。
蘇悠然更是毫不客氣地伸手向他討要禮物。
溫元白不以爲意,只讓人擡上了送給雲老夫人的壽辰禮。
一擡上來,夫人小姐們齊齊驚呼。
“竟有這般高的珊瑚樹!”
“果真是稀奇的寶貝呀!”
“雲老夫人可真真是有福氣,收到的壽禮,是一個比一個稀罕!”
溫元白淡笑,“此物是在下在南境臨海小城中尋得,確是稀罕之物。雲老夫人在泰州之時對我頗有照拂,在下權以此聊表敬意,恭祝老夫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還望笑訥。”
雲老夫人只覺得今日自己笑得臉都要僵了,很是高興地道,“元白客氣了!老身喜歡得緊,一會兒啊,還請世子多喝幾杯!”
“一定!”溫元白行禮後離去,蘇悠然一路將他送到正廳男客席上。
“哼!師兄不厚道,就記得帶了給祖母的禮物,卻忘了我的!”
溫元白笑了,故意不解地問,“你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