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悠然扶額,“師父,一大早的您嚎什麼喪?”
“還不是南卓那小子……”顧神醫憤憤地開始指控。
小悠然趕緊擡手阻止他,“好了,我們到大莊子裏去說。”
她轉向素月道,“趙媽媽早膳做好了嗎?做好的話,你們一齊搬到大莊子去吧,我要和月悅還有大白師兄一同用早膳。”
顧神醫一聽居然沒有他,擡起衣袖又要往臉上抹。
小悠然趕緊道,“還有兩位師父,和月悅的孃親!”
她拉着姜悠辰的手,“哥哥,我們走!”
顧神醫一臉委委屈屈跟在身後。
對面不遠處翠兒娘在門邊聽了一耳朵,見小悠然要走,忍不住打開門出來問,“小悠然哎,這泡麪到底是啥東西?”
怎麼這個神醫如此稀罕得緊?
昨兒她可是聽小山說了,元宵那日這個小悠然帶着他們幾人到縣城街上逛了一圈兒,就賺了幾十兩銀子,簡直就是活的小財神呀!
至於她女兒翠兒瞧不上的打賞,她可不在乎這些。
又不偷又不搶的,不過上街逛一圈兒,玩兒似的演一場戲,讓百姓們圍觀圍觀,就能得幾十兩打賞,這是莊稼人一年都攢不下的銀子啊!
所以她近水樓臺,尤其關注着這小財神的動靜,一早就聽到顧神醫說什麼泡麪,她直覺這又是和小悠然有關的新奇東西,說不定也是個來錢快的營生。
所以逮着機會就問出了聲。
小悠然卻沒有回答,只笑了笑,就扶着顧神醫上了老馮早就準備好的馬車。
目送着馬車遠去,素月才輕輕關上了角門。
不遠處的翠兒娘呸了一聲,“什麼東西,真當自己是個財神了啊?!”
翠兒揉着惺忪的睡眼出來,“阿孃,你說的是誰?”
“還能有誰?不就是對門兒那個小福……啊呸!那個小丫頭片子!”翠兒娘恨恨地說,隨後又擰了女兒一把,“你也是個沒用的,小山那個呆子都能跟着這小丫頭當個跟班兒,一賺就是幾十兩銀子!你這門對門兒的怎麼就不能跟那死丫頭交個好兒也得些好處?”
翠兒一聽就跳了起來,“讓我和那黃毛丫頭交好?我是圖她口袋裏那專用來騙人的糖還是圖她長得比我矮?哼!”
翠兒娘聽出了不一樣,“怎麼?你又知道了什麼?”
翠兒冷哼一聲,“表哥被他們幾個醫好後回到縣城裏,張口一個小神醫閉口一個小神醫。我纔不信她這麼一個丫頭真能治好他的病,還不是顧神醫和王大夫的功勞?”
翠兒娘遲疑地說,“可是昨兒聽說,他們幾個去了那什麼大肚村治了一天的病……”
翠兒撇撇嘴,“就算他們都去了,必定也是顧神醫的功勞。實在要說他們兄妹兩有醫術的話,我倒寧願相信是那什麼姜公子會些醫術。小丫頭才五歲,懂什麼把脈、什麼方子?”
她娘還想說什麼,這時鐵頭從屋裏也揉着眼睛出來了,“娘,大姐姐,你們吵什麼呢?”
翠兒眼睛一亮,把鐵頭往她娘跟前推了一把,“娘,你要想孩子成爲那丫頭片子的小跟班兒,鐵頭正合適,他比小山大一歲,比石頭小一歲,正正好。再說了,那丫頭片子的什麼蓋幫小弟,不是隻有男娃子?”
她娘果然眼睛一亮,擰着鐵頭的耳朵說道,“今兒開始,你就去找小山石頭玩耍,特別是那姜家小丫頭在的時候,你一定要跟緊了!”
鐵頭一臉懵,“爲什麼呀娘?”
她娘眼骨碌一轉,“因爲……你長大也要討媳婦了呀!”
鐵頭:……
翠兒拉着她孃的手,“娘,弟弟不急。你還是趕緊替我謀劃謀劃,明年表哥就十五了,聽姨母的意思,是要給他相看起來了。而且表哥明年要參加鄉試,如果考上秀才,我就配不上他了。先把親事定下來要緊。”
她娘點了一下她的額頭,“就說過年時你住在縣衙那麼些天,就沒找個機會生米煮成熟飯?”
翠兒跺跺腳,“娘,都說了多少遍了?姨母派了兩個婆子成日裏盯着我,我哪兒能動什麼手腳!哼!”
她娘又想起一事,“昨兒娘又聽說了一件事兒,你表哥帶了一羣從拍花子手中解救出來的女娃子們到了那大莊子上。”
翠兒眼睛一亮,“我去看看!”
……
那邊,小悠然牽着哥哥的手進了大莊子,顧神醫依舊是委委屈屈的神情。
等到院門兒一關,見四下無外人,顧神醫立刻就嚷嚷起來,“爲師不管啊!小悠然,你得再給爲師一箱那泡麪!別說什麼是那溫小子從兵部拿來的新喫食,爲師可不信啊!快快快,爲師都餓死了!熱水早就燒好了,就等着你那泡麪呢!”
半箱換一箱,這纔是他的真實目的呢。
小悠然嘴角一抽,問,“當真是南侍衛偷了你那半箱泡麪?”
顧神醫也嘴角抽抽,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倒沒那麼理直氣壯了。
這時溫元白出現在門邊,低聲說道,“師妹,進來。”
南卓也朝顧神醫瞪了過去,“顧神醫你可要憑良心,明明昨晚你喝多了說把這半箱泡麪送給我們哥兒幾個嚐嚐鮮!”
顧神醫跳過去想去捂他的嘴,南卓輕鬆就避了開來,繼續嚷道,“我們侍衛連同夫人那邊的侍衛有三十幾人,一人半包都不夠分的……悠然小姐,你要有多也是給我們……”
小悠然已經被姜悠辰拉進了屋裏,砰的一聲將門關上了。
溫元白皺了皺眉,“師弟,我沒喊你。”
姜悠辰冷哼一聲,“師兄,妹妹的本事,我都知道。你要說什麼,我也知道。”
溫元白挑眉看他,“那你說說看,我想說什麼?”
姜悠辰看了看小悠然,溫聲開口,“妹妹,哥哥一直也想跟你說的。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的這些本事,日後還是少展示於人前爲好。”
溫元白突然明白了什麼,“所以,之前有傳言說真正的福寶是你,小悠然只是貪玩搶了哥哥的功勞,這風聲也是你放出來的?爲的是把她藏在你的身後?”
姜悠辰點頭,“是,我學醫術也爲了能替她遮掩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