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元白白了他一眼,“你以爲一直呆在馬車上,就摔不着了?”
南卓想了想,也是。
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一日倖免於難過。
只好小心地把少爺扶下馬車。
咦,這一摔,沒有發生!
小悠然在二樓窗口看見溫元白朝着他們布莊走過來了,高興的在窗口朝他揮了揮手,大聲喊道,“大白!”
溫元白嘴角狠狠抽了抽,怒目瞪向了她。
小悠然嘿嘿笑着對旁邊的哥哥說的,“哥哥,你覺得大白這個名字好聽嗎?”
姜悠辰的嘴角也抽了抽,突然第一次感覺,自己被她喊成哥哥是一件很慶幸的事?
他在二樓往下看,看着看着就覺察出有些不對勁兒了。
那溫元白走路極爲緩慢,稍稍快些就能看出他的右腿似乎是有些不太靈活。
他咦了一聲,“這個溫家少爺難不成是個跛子?”
小悠然卻毫不驚訝地點點頭,“是呀。”
這個溫元白不僅體弱多病/黴運纏身,是個跛子,而且還命短,上一世就沒有活過十九歲。
好像是那年……自己及笄後,才入了國公府的門,他就離開國公府了,沒過半年,就聽說他已經病逝了?
唔……那這麼算起來,他大概比自己大上四五歲?目前也就是八九歲的樣子?
眼下他既然來了,那可以趁機試探一下他和大表舅母之間的關係。
想通了這一層,她的眼睛一亮就拉着哥哥噔噔噔跑下樓去了。
她下樓的時候正好看到張管家在和周氏說着閒話。
“……這麼說……你們家這個小表外甥女兒果然是福氣滿滿呀?”張管家是一臉的羨慕嫉妒恨。
周氏是一臉的與有榮焉,“那可不?此番我們雲家遭了難,要不是有她在,這福運叫我們蹭到了不少,我們這一大家子的日子可就難過嘍。”
張管家絞盡腦汁,卻不知有什麼方法能把這小丫頭誆到自家來。
這時就聽小丫頭噠噠噠地從樓上跑下來,朝着門口就迎了過去,“大白!”
張管家尋聲看去,就見自家少爺,剛巧十分緩慢地邁過門檻。
依照他們往常的經驗,十次有九次少爺邁過陌生地方的門檻時,都會摔倒。
何況今日的一日三摔,才摔了一摔。
所以溫元白一手扶着門框,一手扶着南卓,小心翼翼剛擡起右腿跨了過去,結果面前就撲過來一個小身影直撞入他的懷裏。
是小悠然懷裏的小貓,直接就撲過去了。
他的左腿有傷,原本就不夠靈活有力,此時正勉強支着身體的重心,被小貓這麼一撞,整個人就朝後倒去。
南卓也是無比熟練地伸出手去撈他,按照以往的經驗,主子的一日三摔基本他是扶不住的。
就如同前面那兩次落水一樣,明明看起來十拿九穩,可就是撈不住人。
誰知這一把居然穩穩當當的扶住了自家少爺。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扶他站穩,就聽小姑娘上前扶住他,軟軟糯糯的說道,“大白,以後你要好好走路呀,不要又摔跤了哦。”
溫元白只覺得額上青筋暴跳,咬牙切齒道,“要不是你和你的貓,我怎會摔倒?”
他明明都走得很穩,而且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要不是小貓撲過來,怎麼會朝後摔去?
小悠然眨巴眨巴着大眼睛說道,“不是哦,要不是我扶住了你,大白你就要摔跤了哦。”
溫元白不想理她,一甩衣袖朝裏面走去。
落後小悠然幾步的姜悠辰這時也跑了過來,他明顯覺得這個溫元白有些不識好歹,直接牽起了妹妹的手走開了,故意說道,“上門的都是客,自有大表舅母她們幾人招待,你急什麼?”
意思就是他也不過是一個客人,你又何必那麼熱情地拿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
張管家和南卓對視一眼,立刻就獲得了一個共識:方纔少爺明明是要摔倒的,而且南卓理論上應該也是扶不住他的,是這個小福寶替他穩住了!
這是一個驚人的發現!
終於等到了化解黴運的這個人出現了?!
這是少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啊!
無論如何得抓住啊!
張管家當機立斷迅速和南卓耳語了幾聲,然後南卓就乾脆利落的轉身出去辦事了。
周氏已經熱情地開始招待起溫元白來,“這位少爺不知需要點啥?”
溫元白狀似無意地掃了一眼四周,“本少爺就隨便看看。”
“哎哎,好好,您請您請——”周氏心裏犯了嘀咕,按說這家中瑣事有管家在,哪兒輪得到一個少爺過來親自看布料的?
小悠然看着二人的互動,心裏確定了一件事,果然這兩人是不認識的。
溫元白突然問道,“掌櫃的可有物美價廉的料子?今年冬,大夥兒遭了災,日子都不好過,本少爺想着給大傢伙捐點布料,被褥也成。”
小悠然的眼睛就是一亮。
對啊,做善事收穫感恩,才能增加自己的氣運值嘛!又不是一定要救人性命?!自己怎麼沒想到?
她立刻就甩開了哥哥的手,跑到了溫元白麪前,“大白要做善事嗎?我們可不可以一起呀?我們也有銀子的。”
溫元白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涼涼說道,“你們……是指誰?”
小悠然眼珠子一轉,“我!就是我!”
姜悠辰也涼涼看了妹妹一眼,“妹妹,你有銀子?”
小悠然噎了一下,突然很後悔之前她們把金票放在面前的時候沒有收下,“我……”
她討好地看着哥哥,“哥哥,我們!我們一起!你有銀子!”
溫元白也覺得突然有點後悔,爲什麼要問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他這時清冷地說,“那便帶上你們吧。”
姜悠辰卻不爽了,拉過妹妹到一旁小聲問,“妹妹,你要做善事,我們自己做就好了呀。何況,眼下村裏最缺糧食,與其買些布料,不如買些糧食回去分給村民們。”
小悠然也拉着哥哥小聲說,“哥哥你是不是傻?我們在那些村民眼裏,早就和大表舅母們是一樣窮得丁當響的,要不然,我們那些銀子,哪兒還能藏得住?”
姜悠辰想了想,確實是這個理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