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那傷藥的藥粉裏含有什麼過敏物質,又或者是因爲他方纔兩次落水,呼吸道原本就被摧殘得十分脆弱,此刻他被那藥粉刺激得竟是咳的無法停止。
就連南卓手中的藥物對他來說也失去了作用。
眼見着他咳得越來越厲害,漸漸快呼吸不上了,臉色也慢慢開始變得青白,南卓的神色變得驚惶起來,“來人,快來人哪!”
一個黑影出現在南卓面前,“南大人!”
南卓急急說道,“快去請老顧!”
“是!”黑影迅速消失。
小悠然:……
所以,這大宅子裏不是沒人,是人都藏在暗處?
這個黑影就是傳說中的暗衛嗎?
溫元白的喘息聲越來越響,呼吸也越來越艱難,南卓都快哭出來了。
小悠然嘆了一口氣,在腦海裏許了一個願望,“求治療過敏性哮喘的藥物。”
隨後她的手在衣袖裏,就掏出了一盒藥劑,掌心一翻,是一瓶信必可都保吸入劑。
然後從圈椅上跳下去,屁顛屁顛地跑到二人跟前把藥遞到了南卓面前,“這位哥哥,給大白試試這個!”
溫元白在極致的難受中,腦子裏想的居然是:這個臭丫頭,可以喊南卓爲哥哥,爲什麼喊他的時候,不是小白就是大白?
南卓卻是十分懷疑地看着小悠然手裏的這瓶長相奇怪的盒子。
什麼盒子能這般顏色鮮豔?
小悠然見他不動,把小貓放在了地上,另一隻手打開了盒子,拿出藥瓶捏着中間旋轉一週,聽到咔嚓聲之後就知道完成了裝藥,然後再將瓶嘴對準溫元白的嘴巴。
“來,先呼氣,張開嘴巴咬住它,再深深的用嘴巴吸一口,然後屏住呼吸。”
南卓看得驚呆了,這是啥玩意兒?
小悠然卻很着急,看着臉色變得越來越青紫的溫元白,推了他一把,“快呀,你想讓他死不成?”
南卓這才把藥瓶抵住了自家主子的齒間,然後按照剛纔小悠然說的,“主子,試試看!先呼氣,然後再咬住它,用力吸!”
溫元白強撐着最後一絲清醒照做了。
可是他第一次吸只是淺淺一吸,並沒有很深入地吸到藥物,但卻記住了剛纔小悠然說的,吸完要屏住呼吸。
於是他就屏住了呼吸。
小悠然見他吸完之後就沒了動靜,嚇壞了,趕緊把藥管拿出來朝右旋轉一圈,再一次裝藥。
溫元白此時只覺得喉嚨清清涼涼的十分舒適,可又憋住不敢動。
實在憋得滿臉通紅,才猛然放開喉嚨大口大口地呼吸。
小悠然就又把藥瓶遞了過去,“再吸一口,這回要把藥全都吸到肺裏哦。”
溫元白這回相信她拿出的藥是對他的病情有幫助的,於是就試着深深吸了一口,然後屏住呼吸。
果然不一會兒,從喉頭到胸腔,猛然間就通體舒暢了。
他的眼神變得晶亮無比,從小到大他還沒有這般暢快過!
南卓擔憂地看着自家主子,“主子,你感覺如何?”
溫元白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胸腔間一直存在的那股阻塞刺痛感也完全消失了,大喜過望,“從未感覺如此之好!”
這時一個神醫模樣的白髮白鬍子老人匆匆進來,可那腳步卻一點兒也不像是個老人,矯健得很。
一進來就聲如洪鐘,“小溫,咋的?終於又發病了?”
那語氣就好像期盼了已久似的。
溫元白只覺得剛平復的胸口又要再起波瀾。
南卓嘴角抽了抽,推了老顧一把,“顧神醫,你能不能少刺少爺兩句?快來看看,少爺他方纔喘不過氣來……”
走近了一看,老人臉上現出驚愕,隨後是極度的不悅,看向南卓,“你不曉得方纔老夫正搞到關鍵時刻?火急火燎把老夫喊來,就不怕老夫早……”
南卓撲上去用力捂住這老頭兒的嘴,“你不說葷話,也沒人會懷疑你的年紀!”
老頭兒吹鬍子瞪眼,“啥葷話?老夫正在研究一種解藥到關鍵時刻!你讓暗衛把老夫火急火燎喊來,老夫的早飯就快要吐出來了!”
南卓:……
老頭兒看了看溫元白,又吹了吹鬍子,“老夫見你家少爺可啥事兒沒有!說了多少次了?沒病別喊老夫!”
溫元白這才把手裏的這藥瓶遞了過去,聲音清冷,但帶着一絲恭敬,“顧神醫請看,方纔確實發病了,是這個藥物救了我。”
顧神醫接過這造型奇特的瓶子,滿臉驚奇。
小悠然見他沒事了,又怕他們反應過來遷怒接二連三惹禍的小貓,趕緊跑到一旁,把躲在牆角畫圈圈的小貓一把抱起,就朝門外跑,“對不起,打擾了,再見大白!”
溫元白:……
顧神醫眼神一亮,“大白?誰是大白?”
小悠然站在門口遠遠地朝溫元白又喊了一聲,“大白,遇見我是你的福氣哦,想要不那麼倒黴的話,歡迎來蹭我的福氣哦。”
溫元白簡直覺得沒臉聽,這是哪裏來的這麼厚臉皮的小丫頭?
南卓的臉上現出鄙夷的神色,“少爺,她還真敢有臉說?!今日要不是她貿貿然闖進來,少爺您能遭這番大罪?”
顧神醫指着溫元白哈哈笑道,“你小子也有今天?哈哈哈——大白?哈哈哈——好名字!”
溫元白伸手要去奪他手裏的藥管。
那顧神醫身手敏捷地朝旁邊一躲,很驚奇地將那藥管在鼻尖嗅了又嗅,“此物是如何使用?”
溫元白把剛纔的操作簡單說了一下。
顧神醫這回正經了,又拉起溫文白的手腕把了一會兒脈,神色更加驚奇,“溫小子,你這氣喘的毛病,脈相上此時可一點都看不出來了!”
溫元白也點點頭說道,“此刻我覺得心曠神怡,胸間時常存在的那股尖刺竟然完全消失不見了。”
南卓把小悠然方纔扔下的那盒子撿了回來,從裏面掏出了一張說明書。
顧神醫一把就搶了過來,看了半晌是一臉懵逼,“這這這………”
這是啥玩意兒?
信、必、可、都、保?他每個字都認識,可爲何連在一起他就完全不明白是個啥意思?
這是個什麼鬼?
合着他都一把年紀了,還曾任過太醫院的院首,居然有朝一日突然發現自己還是個白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