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瀾望向謝懷柔的眼睛裏寫滿了懷疑。
以謝懷柔近乎對浪漫過敏的直女程度，真的能想到什麼好去處嗎？
葉瀾很想再暗示謝懷柔幾句，但覺得已經暗示的夠多了，再繼續下去的很容易讓他在謝懷柔面前的人設崩掉。
系統：“您在謝懷柔面前是什麼人設啊？”
它很好奇，因爲宿主在謝懷柔面前給自己身上疊加的標籤有些太多了，天賦異稟的演技、她的粉絲、最高等學府的大學生、被迫墮落……根本不是一個“風塵”就能概括完整的。
葉瀾：“很簡單，你只需要記得一個設定，那就是我現在還不喜歡她。”
一切都基於這一點，他可以暗示謝懷柔讓她對自己主動、大膽一些，但絕對不能有過多暗示，那樣容易讓謝懷柔以爲他已經喜歡上她了。
葉瀾腦海裏一連閃過好幾個有趣、好玩兒的地方，但很快就搖了搖頭，打消了這些期望。
能遠離家一百米就算成功！
葉瀾回了家，一打開門，發現家裏漆黑無光，唯獨臥室的方向散發出淡淡微光。
葉瀾緩緩走過去，打開臥室門，發現言傾雪正躺在牀上，手裏捧着一本被翻閱了不知道多少次的醫書。
言傾雪開的是暖燈，很柔和，如同夕陽散發出的殘韻黃昏，讓時間都好似變慢了下來。
葉瀾沒有問言傾雪爲什麼沒有開正常的燈，又爲什麼這麼早就洗漱好上牀了。
他一個字都沒有說，只是朝着她走過去，雙膝跪在牀榻邊緣，低頭勾住言傾雪的脖子，張嘴就吻上了她的兩片薄脣。
一切盡在不言之中，又或者葉瀾是把所有話語都融入到了這一吻裏。
言傾雪早就摘下了眼鏡，露出的一雙美眸明亮、平靜，對於葉瀾突如其來的吻沒有太多的反應，像是已然習慣。
她只是靜靜看着眼前的少年，正在一點點吮喫着她的脣，其上傳來微微的刺痛，好像是葉瀾在表達不滿。
葉瀾放開了言傾雪，擡眼看向她，眼裏果然帶着絲絲不滿：“看書看傻了嗎？怎麼沒反應？”
說着，他想到什麼，脣角微微上翹，勾起一絲有些不懷好意的笑，在那裏低頭一邊把玩着言傾雪的鎖骨，一邊低聲道：“言姐姐，這可是我們的最後一晚，難道你一點兒也不珍惜嗎？”
“最後一晚？”言傾雪的眼神變了，眼裏的平靜在瞬間失去，就像是一汪深潭裏被丟進了一塊巨石，驟然掀起了波瀾。
葉瀾跟言傾雪湊得極近，兩人近乎臉貼着臉，彼此的呼吸都交融在一起。但她們剛剛纔品嚐過對方的脣齒，這種距離反倒不怎麼顯得曖昧。
這種距離，只是方便讓葉瀾看清言傾雪眼裏每一絲的神色變化，他的笑容更明媚了一分，不加掩飾的自得，因爲言傾雪對他的動心。
“言姐姐，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嗎？況且我看伱也很早就猜到了。”葉瀾語氣溫柔，一邊說着，一邊又去親言傾雪的脣，“說實話，我對言姐姐你還沒有膩，但是謝姐姐那邊，我已經可以過去了……”
言傾雪眉目如雪：“你已經得手了？”
“還沒有。”葉瀾如實回答，用牙齒叼着言傾雪的下脣，漫不經心的摩擦着，“但是想要徹底得手，就需要在她那邊稍微下點兒功夫和時間了。”
言傾雪聽懂了：“所以，你打算離開我這裏。”
葉瀾眉眼彎彎：“言姐姐，別生氣。這就是我一直以來的規矩，你也是這個規矩的受益者。那就是我永遠只同時對一個人好，所以在找到下家之後，就會跟上家斷絕關係。怎麼樣，我很專一吧？”
專一，這個詞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跟葉瀾沒有任何關係，甚至他這個人本身就是這兩個字的反義詞。
可偏偏葉瀾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是驕傲與得意，就彷彿他真是這麼以爲的。
以往不管葉瀾說什麼，是多麼叛經離道的話，言傾雪都會選擇去附和，她從不把自己對葉瀾的感情展現出來，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只有葉瀾她會如此縱容。
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但此刻，言傾雪卻不再想附和葉瀾，她宛如玩具一般被葉瀾肆意處置的脣總算張開，淡淡道：“你，專一？”
簡簡單單三個字，就把對葉瀾的質疑表現的淋漓盡致。
葉瀾卻是笑了，毫不在意：“言姐姐，最後一晚，就別再毒舌了，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寶貴哦。”
但葉瀾心知肚明，言傾雪哪裏是毒舌？是知道要跟他分開了，捨不得，正難過呢。
難過的樣子也很可愛。
葉瀾這麼想着，也就這樣說了出來：“言姐姐，我很喜歡你現在的樣子。”
言傾雪微微有些變了臉色，喜歡她被情緒左右和裹挾的模樣嗎？
真是直接的嘲笑。
葉瀾兩隻手已經伸到了言傾雪身前，開始解她的扣子：“言姐姐，你不必這麼難過，我們又不是永遠不會見面了。”
確實不是永遠不會見面，但言傾雪卻沒有感到一絲喜悅，因爲她親眼見證過蘇沐宸爲了見到葉瀾一面要付出多少代價。
至於親密接觸？在言傾雪的記憶裏，連見葉瀾一面都成了奢望，蘇沐宸又怎麼敢得寸進尺？
葉瀾繼續笑道：“也不會是最後一次在牀上見。”
此話一出，言傾雪的眼神有了變化，這是葉瀾對她的施捨嗎？
葉瀾彷彿看穿了言傾雪所想，輕聲道：“不，病牀上。”
他在來到這個世界的最開始，就已經預定好了自己的結局，那就是死在手術檯上，親手死在言傾雪的手下。
這是最完美的結束。
當然，爲了不讓言傾雪做出什麼出乎意料的舉動，葉瀾還是選擇稍稍隱瞞了嚴重程度。
可即便如此，言傾雪的眼神也是一秒冷靜：“那就再也不見。”
她寧願再跟葉瀾沒有接觸，也不想看見他生病、受傷。
下一刻，言傾雪深深堵上了葉瀾只會傷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