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三人說話間,張白白右手邊的列車門上憑空出現了一張告示。
降頭師和雷暴的表情並不意外,他們擡腳走上前,張白白步伐緩慢的跟在他們後面。如果告示有什麼貓膩,至少還有兩個人幫她擋着。
幾個人走到門邊,剛好可以看見隔壁車廂裏面的人也在,他們同樣臉色鐵青的來查看另一邊車門上貼的紙條。
張白白注意到他們非常的緊張,緊張到沒有時間來對張白白所在車廂的求生者發出敵意。看他們的神情,告示不是告示,是閻王的請帖。
張白白收回目光,從雷暴和降頭師兩個人的縫隙間觀察憑空出現的告示。
告示藍底白字,看上去只是普通的紙張。
“對面的告示和我們一樣?”張白白看着對面的人問道。
“不清楚。”降頭師摸着自己的下巴說,“我和他們之前沒有串通過,對面跟咱們有過節。女巫很討厭他們,那邊也有一個人不好對付。”
自從確定好暫時合作的關係,降頭師表現出很好說話的樣子。他回答張白白的每一個問題,張白白每次只聽一半,不全信。儘管大家都知道當下的和平合作這只是表象,但他似乎對扮演一箇中和氣氛的人物樂此不疲。
張白白收斂思緒,專心致志的閱讀自己面前的告示。
“尊敬的旅客,在您乘坐列車期間,每晚12點至凌晨6點都有值班客運爲您的旅途保駕護航。爲保證旅客的乘車體驗,客運4班值班時期,乘客需遵守的守則:
1,身着紅色或佩戴紅色飾品容易讓客運人員分不清您和怪物,請在客運4班值班期間不要穿戴紅色;
2,阻止乘務員進入車廂將遭受嚴厲的懲罰;
3,乘務員進來前會在5秒內敲3下門,若不是,請將列車門堵死,不要讓任何東西通過您所在的列車。”
當張白白閱讀到這裏的時候,身旁的降頭師開口說話:“你別看這東西寫的彎彎繞繞,歸根結底咱們只能讓客運4班的乘務員進來,不能讓客運4班的怪物進來。”
張白白不動聲色。
降頭師特意看了張白白一眼,接着說:“列車一共有5個客運班,除了4班之外,其他客運班都很安全。”
末日小鎮的攤販並沒有告訴過張白白車上還有這個問題,要麼是留了一手沒說,要麼是小攤販沒有經歷過危險的4班。
不過看降頭師的樣子,他說話也半真半假,沒有說全,具體情況張白白還得自己的分析。
張白白接着閱讀紙條上的內容。
“4,當乘務員進入車廂時,請確保您在自己的安全屋內,不要打擾乘務員工作;
5,乘務員其貌不揚,不希望您注視到它。切勿窺探乘務員外貌,後果自負;
6,當您擁有口徑50毫米以上的熱武器時,可無視以上規則,客運4班不會進入您的車廂內。”
50毫米口徑以上的熱武器,那得是迫擊炮了。無限列車裏的怪物都這麼現實嗎?
張白白思考。
最後一句話看似頑皮,但其實也是個關鍵線索,這種怪物和乘務員都非不可抗拒的規則,違反規定不是即死選項。怪物和乘務員都可以成爲被攻擊的對象,並且物理傷害對它們影響更大。
“神聖女巫對4班什麼態度?”張白白又詢問,她得知道更多的心細才能判斷現在的狀況。
“那位不喜歡髒亂,也不喜歡吵鬧。4班有時候鬧出的動靜太大,把她吵醒,我們就安全了。”降頭師露出嘲諷的笑容,他看着雷暴被削掉一半的下巴,臉上的蔑視不加掩飾,“你可不要像某人一樣,自作聰明製造動靜吵醒那位。她分的出來動靜來自哪裏,就算是你故意讓怪物鬧大
也不行。”
雷暴面露慍色。
降頭師不以爲然:“我知道你們這些自從聰明的人都會想什麼,故意放怪物進來讓那位不得不解決對吧?”
他側頭看着雷暴和張白白。
“別扯了,怪物進來的瞬間第一個遭殃的就是開門人。難道你還指望這裏的求生者會出手救你嗎?”
降頭師語言的攻擊性很強,諷刺雷暴同時也警告張白白不要亂來。
雷暴沙包大的拳頭幾度捏緊放下,他憤恨的看着降頭師,但始終沒有真的動手。
“行了。”降頭師冷笑一聲,“收起你那少的幾乎沒有尊嚴。”
降頭師的視線透過列車的玻璃看向前方,語氣低下去,同時對兩個人說道:“做些準備,趁現在你們還活着的時候多休息,晚上搞不好是一場苦戰。”
說罷,降頭師先回到了自己的安全屋,沒有管剩下兩個人要做什麼。
雷暴總是不自主的看向雷尼斯卡婭的安全屋,幻想着今晚神聖女巫也會出手解決一切麻煩。
距離12點還有一段時間,張白白先回到了溫暖的安全屋內。
喵桑一直很安靜,平時很少會叫。
尤其是外面不太平的時候,比如現在,它躲在張白白的椅子下面,眼珠子提溜打轉,不知道小貓腦子裏在想什麼。
都說寵物養久了像主人。
喵桑剛來的時候還像個看破紅塵的大叔,現在眼睛裏多了些心思和心機,配上它的大臉盤看起來有點猥瑣。
張白白沒有管它,她清空兩個空間卡片,將降溫噴霧裏的液化石油氣噴進空間卡片,貼身攜帶火柴和打火機。必要的時候她可以通過空間卡片釋放氣體造成大範圍爆炸,並且能將其僞裝成自己的技能。
在張白白的分析中,雷尼斯卡婭也是保障之一,但她不會像雷暴那樣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算起來,張白白的思路和降頭師類似,這說明對方也是個和她一樣的老陰比。
有機會得先殺降頭師,幹掉聰明的那個,剩下的容易忽悠。
雷暴雖然危險,但和降頭師相比還差的遠,他脾氣火爆,不會控制自己的情緒,這樣的人最容易被語言引導。降頭師生性多疑,如果先死的是雷暴,那車廂裏的氣氛絕對會變的非常緊張,張白白再想找機會無聲無息的殺死降頭師就難了。
不過今晚不是個好機會。
張白白揣摩。
這兩個人對列車比自己熟悉,今晚動手局面被動,得先熟悉列車上生存的規則再說。
張白白做完夜間的準備,躺在牀上強迫自己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直到夜晚11點45的鬧鈴響起。
……
“都來了。”
降頭師換了身行頭,對着張白白和雷暴點點頭。
降頭師換上了他做法時候的衣服,黑底暗黃色紋路,一隻手上拿着念珠,另外一隻手拿着錐子,脖子上掛着人脊椎骨做成的項鍊,一大部分被衣服遮住。
管道工雷暴還是那身衣服,他陰惻惻的看了張白白一眼,扭頭去了左手邊的變化車廂門口。
“我讓他看守那頭,咱倆守着這邊。”降頭師對着張白白露出一口黃牙。
爲何這麼分配?張白白不動聲色思考。
是爲了避免自己和脾氣暴躁的雷暴吵起來,還是降頭師想要盯着自己?
張白白看了眼自己的護盾值,決定先走一步看一步。
夜晚車廂變得熱鬧,能聽見幾個車廂外的叫罵,打牌消磨時間的大有人在,甚至能隱約聽到令人面紅耳赤的喘息。有人在車頂上跑來跑去,剛好路過張白白所在車廂的頂部,那人高呼救命,腳剁的車廂頂部哐啷直響,帶着驚慌跑遠了。
系統
並未規定不能離開車廂內,然而離開無限列車太遠就會失去系統的保護。
列車頂部顯然不算太遠的距離,求生者能在列車頂部移動。
張白白擡頭看着車廂上頭若有所思。
每晚夜班客運服務遊蕩,讓大部分求生者都主動顛倒了作息。反正也見不到光,晚上和白天沒有區別。
轉眼間就到了晚上12點整,熟悉的鈴聲再次在衆人耳邊響起。
“叮鈴鈴~尊敬的旅客你們好,現在是夜間0點整。爲保證您的休息,車廂燈光將進入夜間模式。客運4班乘務員已經啓程,今晚將陪伴在您的身邊。”
“啪!”
車廂裏的燈光毫無徵兆熄滅。
降頭師那個老狐狸並沒有告訴張白白會出現這種情況,她對於光線上毫無防備,視線裏一下子全然黑暗。
張白白從容的從腰包裏拿出手電筒,沒有被突發狀況影響。
降頭師就站在張白白不遠處,手電筒的燈光打在他臉上陰森森的。見張白白對突然熄燈沒有反應,降頭師有些失望,不過他試探張白白實力的手段遠不止於此。
降頭師沒說什麼,擡起手,尖銳的指甲指着列車門告示。
張白白轉移手電筒方向,看見原本藍底白字的告示從中間開始慢慢變成了血紅色,那顏色濃郁的像是被浸泡在血池中一樣。
血色的紙條上面浮現出黑色的字體,張白白不願意湊上前,眯着眼睛遠遠閱讀。
“1,怪物也是人;
2,“門”;
3,你們中有幾個人?”
……
……
角色:白白,存活天數: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