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雪……你……”
我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看着對面那張毫無波動面容,一下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還請閣下賜教!”
冷惜雪淡淡的看着我,身上光芒一閃,她那白皙的手掌之中就多了一柄古樸的神劍。
“白虹劍!”
我咬着嘴脣說道,我的手掌中也同樣握着一柄古劍,除了劍柄上的古字不同外,兩柄劍其餘部分簡直是一模一樣,任誰一看都能猜出這兩劍之間的關係非比尋常。
下一刻,等待我的不是那悅耳的聲音,而是一道鋒銳的劍氣。
劍芒滔滔,無數道鋒銳的劍氣鋪天蓋地向着我襲來,威勢不凡。
“你來真的!”
我臉色一變,這麼長時間不見,本來還想和她說上幾句話的。但沒想到她一出手便是殺招,完全是一副要置我於死地下場。
我不願抵擋,雙腳在地上猛地一蹬,身子急速往後退去。劍氣落下,在我身前的地面上不停斬出一道道深深的劍痕。
終於,當所有劍芒斬落下來之後,我也退到了整個演武場的最外側,只差一步就會落到臺下。
我臉色鐵青,看着前方的冷惜雪,心裏難受無比。
我不知道她爲什麼會跑到這臺上來對我動手,是那些元神強者知道她和我之間的關係,故意派上來的?還是說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
但不管如何,我實在是無法對眼前的這個女人出手。
“拔出你的劍!”
她冷冷的說道,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我因爲一直注視着她的臉,所以看到了她在說這句話時,眼中一閃而過的痛苦,以及某種決心。
我忍不住回頭看向臺下夢璃的方向。
此刻的夢璃站在雲薇身旁,沒有我預想中的憤怒亦或者是激動的神色。
她面色平靜,見我望來,還對着我露出一個笑容。
“過去的,那就過去吧。既然你想要了斷,那我便給你一個了斷!”
我嘆了一口氣說道,感覺胸口有些發堵。
“劍,冷月霞光!”
一道悅耳的聲音在演武場上回蕩,緊接着白虹劍上泛起一陣晶瑩透亮的霞光,而上空雲霧瀰漫,將陽光隔絕,隱約間在霧氣之中,似乎有一輪月亮的影子。
“冷月霞光……”
我身子一顫,想起當初在龍門山那個鎖住鼉龍的山谷之外,也同樣是一個白衣女子施展這一招將那頭猙獰的鼉龍擊飛。
同樣的招數,同樣的人,而如今這一劍的目標卻是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搖搖頭,將那些瑣碎的思緒趕出腦海。從之前的那些劍氣來看,冷惜雪的實力也在這短短的幾個月裏進不了不少,已經結出了內丹,成爲結丹期的強者。而且加上劍仙一脈恐怖的攻擊力,絕對不可以小視。
我靜下心神,準備戰鬥。
轟!
我的身上龍氣爆發,不停注入貫日劍之中。
“一劍……貫日……”
我低吼一聲,劍身被一團刺目的白光包裹,貫日劍在輕輕顫慄,那是遇到白虹劍後所引發異變。
冷惜雪雙手舉劍,霞光綻放,彷彿有有一輪銀月在劍尖浮現。
她看着我,眼角有一縷晶瑩流落,臉上罕見的出現一抹哀傷。但也只是一剎那,她便重新回了平靜,向着我一劍斬下。
“此劍,斬斷所有因果。”
一股低不可聞的聲音在冷惜雪脣邊迴盪。
緊接着,便是兩柄古劍轟擊在一起的爆裂聲。
恐怖的能量波動將演武場正中炸出一個深坑,四散的劍氣更是向着四周暴射而去,場面之可怕,並不比之前李長歌那一戰遜色多少,幸好周圍幾個元神期強者聯手將劍氣湮滅,要不然,估計整個萬佛頂都會被劍氣淹沒。
轟鳴消散之後,我和冷惜雪相對而立。
我身子略微僵硬,因爲在我的脖頸處正有一道鋒利的劍尖頂着我的肌膚,只需要再往前戳上一釐米,立馬便能將我割喉。
“白虹……天下急速……”
我有些苦澀的說道。白虹貫日兩柄古劍雖然同出一源,但都有屬於自己的獨特奧義,其中貫日劍在劍意加持之下能夠發揮出無以倫比的攻擊力,足以貫穿一切。而白虹劍則是天下急速,後發而先至。
剛剛便是冷惜雪在餘波消散之後,施展白虹劍的奧義,以極快的速度將劍尖抵到了我的咽喉處。要不是她心中沒有殺心,恐怕我早就被她給一劍穿喉了。當然,那也是我留手了的緣故,如果換做是其他人,我剛纔就會全力施展貫日劍的奧義,直接一招將其斬碎,根本不會給人機會。
但如今,因爲一時心軟我也只能落入這種境地。
演武場下,南宮凌哈哈大笑,說道:“哈哈哈,那小子之前留手了,要不然以他之前的實力,這個峨眉山的女人絕不是他的對手。不過峨眉這些女人還真不是喫素的,英雄難過沒人管,這還真是一步妙棋,只要這一劍戳下去,宰了這小子,荊州鼎就是我們的了!”
南宮凌神色興奮,恨不得自己親自上場代替冷惜雪殺人奪鼎。
不僅是他,周圍那些修煉者也全都發出興奮的聲音,因爲我此刻已經落入了最爲危險的境地,如果沒有後招,基本就算是輸了。
“你要殺我嗎?”
我被白虹劍頂着喉嚨,看着冷惜雪說道。
然而,我失望了,因爲此刻的冷惜雪似乎與剛纔判若兩人。如果說之前的她還有一絲感情的話,此刻卻真的像是一塊萬年不化的寒冰了。
那雙漂亮的眼睛裏充滿了無盡的冷漠,不帶一絲感情。
“這是你的劍。”
淡淡聲音在我耳邊迴盪,白虹劍從喉嚨處落在地上,發出一聲“哐當”巨響。
冷惜雪神色沒有任何變化,轉身向着峨眉劍派的方向走去。
至始至終,她的臉色一片漠然。
我愣了,看着那白衣身影越行越遠,彷彿正在離開我的世界。
這白虹劍是我送給她的,如今她還給了我。
我彎腰將地上的白虹劍撿起來,上面還殘留着一絲淡淡的溫度,但很快,這殘留的溫度便消失不見,化作一片冰冷。
同樣冰冷的,還有那一顆原本熾熱的心臟。
而此刻隨着冷惜雪的離場,全場譁然一片,各種吵鬧聲不斷響起。如果說之前諸葛瑾瑜故意放水還好歹演了場戲,如今的冷惜雪卻是在絕對優勢下直接放棄。衆目睽睽之下,放着大好優勢不顧直接離場。任誰一看,都會明白這裏面的巨大貓膩。
“我的天啊,這峨眉山的女弟子絕對和那小子有一腿,,這到底是在搞什麼玩意兒!”
“沒錯,我不服,明明就要贏了的啊!”
無數人大叫不已,聲音震天響。
“該死的!怎麼會這樣,峨眉山的小賤人,你們是故意的!”
南宮凌怒吼一聲,在連續幾次喫癟後,他徹底暴怒了。直接向着冷惜雪衝去,竟然是想要當着無數人的面將其斬殺。
這時候,我正握着白虹劍發呆,突然間看到南宮凌如同一頭憤怒的雄獅,向着冷惜雪撲去。
本能的,我心裏升起一抹緊張和憤怒的情緒。再加上在和冷惜雪的戰鬥中,我一直處於壓抑的氛圍之中,此刻也同樣爆發了。
“老雜毛,你給我住手!”
我怒吼一聲,身子一動,化作一道金光向着南宮凌衝了上去。
南宮凌被我一罵,本來還很憤怒,但見到我主動衝過之後,卻是轉怒爲喜。
“哈哈哈,小子,這是你自己挑釁找死的了!我現在殺了你,諒那些老東西也不能說什麼!”
“石象三轉,一拳驚天!”
南宮凌低吼一聲,身上一團灰濛濛的光芒將其包裹住,在他的身後,驀然間出現一頭石象的虛影,仰天咆哮。
同時,南宮凌一拳揮出,帶着恐怖的力量向着我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