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一動,難道說那裏有人居住?或者說是獵戶小屋之類的房子,以前常聽老人們說,獵人進山打獵,一連幾天都不會回去,他們會在山上搭建有小屋供其暫時居住。
一想到這兒,我就心裏激動,這大晚上的根本找不到獵物,如果那裏真的有人,我可以向他們買一些血肉食物,這可要省時省力多了。
想到這兒,我就連忙動身,向着對面的小山坡跑去。
因爲激動,我奔跑的速度非常快,等到快要接近時,我這才發現那並不是什麼人類居住的屋子,而是一處燃燒的篝火。
我立馬警惕起來,這荒山野林,又是半夜時分,突然在這裏看到一處燃燒的篝火,怎麼看怎麼怪異。
就在我猶豫是不是該退回去的時候,前方傳來一陣誘人的香味,那是烤肉的味道。
我忍不住嚥了口唾沫,之前復活紅萱之後,她就帶着我直奔黃龍寺,連續經歷好幾場大戰,我肚子裏早就餓的呱呱直叫。
“燒火烤肉,只有人類纔會做這種事情,肯定不會是什麼鬼物或者魑魅魍魎之類。或許是趕夜路的人?”我給自己找了個理由,然後撥開身前的灌木叢,向着那堆燃燒的篝火走了過去,不過在過去的時候,我同時運轉體內的龍氣,心裏戒備起來。
畢竟老話說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篝火搖曳,映照出四個人影。其中三個端端正正的立在一旁,排成一列,如同接受檢閱的士兵,而坐着的那人正雙手捧着一隻烤兔,大口咀嚼着。在他一旁的地上還扔着打死的幾隻野兔和山雞。
等看清他們的模樣,我雙目頓時一凜,背後冒出一團寒氣。
藉助着這團火光,我清楚的看到那三個站在一起的人全都臉色蒼白,雙目緊閉,在他們的額頭上全都貼着一張黃紙符籙,上面畫着歪歪扭扭的符文。
我沒有從這三個人身上感受到活物的氣息,反而有一種淡淡的陰氣環繞在他們身邊。
我腦海中驀然冒出一個詞語“趕屍人!”
傳說這些趕屍人驅趕屍體,穿山越嶺不走活人路,白天休息,晚上趕路,將屍體運送到目的地。
莫非,我今晚剛巧碰到了一個趕屍人!
坐在地上啃着烤雞的是一箇中年道士,他此刻被我驚動,站起來一臉警惕的看着我,厲聲說道:“閣下是什麼人!”
我不想和他發生衝突,對他抱了抱拳,說道:“不好意思,我也是山裏的過路人,因爲看到你這裏的火光被吸引了過來。現在肚子裏很餓,不知道能不能請你送我兩隻野物,我可以給你錢。”
聽到我這麼說,這個中年道士臉色才略微放鬆了一些,不過他看到我背在身後的貫日劍和跨在腰間的葫蘆後,眼中閃過一抹警惕。
“要兩隻野物?好說好說,不過看閣下的打扮應該也是某個門派的弟子吧,不知道是出自哪個門派,這大半夜的穿山趕路又是爲了什麼事?”中年道士不卑不亢的說道。
我心裏有些厭煩,這道士好奇心也太重了吧,我就要兩隻野兔山雞而已,還問東問西的。
現在有求於人,我也不好回絕,不過四川的門派我也不知道有哪些,就隨口說道:“我是青城道派的弟子。還請道兄行個方便。”
“青城道派?”
這中年道士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不過臉上卻洋溢着熱情的笑容,對我笑着說道:“原來是四川道門第一大派的弟子,果然是個少年英雄。這位小道友快過來坐下,咱們好好聊聊,我可是對你們青城道派仰慕的很啊。這些東西你想要多少就拿多少,都是些山裏的野物,別提什麼錢不錢的。”
我有些無語,沒想到青城道派的名頭這麼大,光是報個名字就讓這中年道士改變了態度。不過我現在還急着要帶食物回去,要是回去遲了還指不
定紅萱會出什麼事呢。根本沒什麼閒工夫和這個中年道士扯淡。
我連忙拒絕道:“不了,我這裏還有點事。以後如果有機會一定和道兄好好暢談一番,今晚的事謝謝了!”
我對他一抱拳,上前拿了兩隻野兔和一隻野雞,然後再次對他道了一聲謝,轉身快步離去。
隨着我的身影漸漸遠去,這中年道士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化,化作一片冰冷。
“青城道派?呵呵,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我這裏還缺兩具煉屍,剛好由你來補上一位。”中年道士陰森森的說着,他一腳熄滅篝火,轉身跟了上來。
而在他的身後,那三具貼着黃紙符籙的屍體也動了,一蹦一跳的跟着他的腳步前進。
……
我心急如焚,向着紅萱所在的地方狂奔而去,同時在心裏也暗自慶幸,幸好是遇到了這個神祕的趕屍道士,要不然這大半夜我根本抓不到什麼獵物。
大概十多分鐘後,前方傳來一道鷹叫聲,金羽鷹立在枝頭上看着我,示意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我心裏這才鬆了一口氣,跑到那株大樹之下,看到紅萱依舊虛弱的躺在那裏,此刻的她臉色白的透明,沒有一絲血色,但她脖子以下裸露在外面的皮膚全都滲出了一層血水,將她染成一個血人,看上去觸目驚心。
“紅萱姐姐,我弄來了這些東西。你看怎麼弄,要不要我生火烤熟?還是直接生喫?”我連忙問道,她之前說的是血食,我看她也是一副失血過多的模樣,大概是想生喫吧。
果然,她虛弱的說道:“割……割開喉嚨,放……放到我的嘴邊。”
血遁之術以身體精血損失爲代價,爆發出恐怖速度的一種遁術,一旦施展必將元氣大損,體內血液減少近三分之一,是一種不到最後時刻不會施展的拼命之術。
我連忙應了一聲,用貫日劍隔開野兔的喉嚨,腥臭的血水溢出,我連忙把它送到紅萱的嘴前,讓她吮吸。
隨着將三隻野物的血水全部吸乾,紅萱的臉色才略微好轉了一點,但依舊蒼白如紙。
就在我準備將一隻野兔的肉切成條狀,讓紅萱吞下補充元氣的時候。
突然,不遠處的樹梢上,傳來金羽鷹的叫聲,這小傢伙一直在樹上給我們放哨,此刻它放聲大叫,是在告訴我們有人在接近。
我連忙將手中的野兔扔下,然後握着貫日劍戒備的看向那個方向,口中大聲呵斥道:“是誰?”
隨着我話音落下,黑夜中傳來一陣腳步聲。
一個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出現在我的眼前,他笑道:“沒想到居然還有個扁毛畜生給你們放哨,不過現在也無所謂了。”
“是你?你來做什麼?”我眉毛一皺,認出這傢伙正是之前遇到的那個趕屍道士。看樣子他應該是一路跟蹤我過來的。
但沒想到,面對我的問話,這中年道士並沒有回答,反而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身後的紅萱,裏面滿是淫褻的光芒。
“沒想到在這山裏還能碰到這種絕世美人。咕嚕……這真是我張大彪的運道來了,嘿嘿嘿……”這自稱爲張大彪的中年道士一邊說話一邊吞着口水,滿臉淫光閃爍。
我眼中寒芒一閃,但想着紅萱此刻身受重傷,不好多生事端,就壓抑住內心的火氣說道:“看在你剛纔給我獵物的份上,快點滾吧!”
“這小美人兒是我的,就連你也是我的!呵呵……”張大彪滿臉淫笑。
他手中一翻,一個鈴鐺出現在他的手心中,鈴鐺聲響。
從我左右和後方都傳來一陣腳步聲。
三具屍體不知何時已將我們圍住,他們的目中紅光閃爍,嘴角處還露出兩顆尖利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