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優雅的行宮坐落在湖中心,銀鉤鐵畫的謫仙居三個大字彰顯着行宮主人極深的書法造詣。
吟遊者謫仙入了皇朝的消息在一夜之間就已經家喻戶曉,整個皇朝國都沸沸揚揚,無數雙眼睛看向皇宮南方的那一片安靜小湖。
沒辦法,謫仙這兩個字這三年來如彗星般崛起,一出現便驚豔了整個彼岸大陸,幾次出手更是讓世人折服,此等人物,本就耀眼至極。
皇宮南邊原本安靜的湖畔,現在成了整個皇朝最熱鬧的地方。
無數人都徘徊在湖畔附近,有自詡才華不凡的,有慕名而來想一睹謫仙真容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在這個雅緻之風盛行的世界,謫仙無疑是最亮眼的那顆巨星!
……
“謫仙?”
一處華麗的府邸中,一位白衣青年臨窗負手而立,俊美異常的臉上依然平靜,但其眉宇卻是微微皺起,他沒有回頭,開口問道,又似乎是自言自語。
“是的,殿下!”
一人跪在青年身後,聽聞此言趕緊開口。
“何時來的?如今又在何處?”
青年再度開口,依舊看着窗外,但眉頭卻是越皺越深了。
“回殿下,據守城士兵所言,謫仙於昨夜入皇城,如今謫仙居也現身了,就在南面湖畔。”
跪着的那人恭敬開口,在他面前的這位大人,可是整個皇朝的驕傲,也是整個皇朝最驚豔的年輕一輩,他就是三皇子,仙燁!
仙燁聞言眉頭皺的更深,不過索幸無人看到這一幕。
他看着窗外,自身也很不解,當他三年前第一次聽到謫仙二字,他就很不舒服,沒有理由,也沒有預兆,只是聽到謫仙這個人,這個名字,他就莫名煩躁,好像是別人搶佔了原本屬於他的東西一般。
今日再次聽到這個名字,而且聽聞那人已經進了皇朝,離他很近,他那種煩躁之意更加強烈。
“謫仙,仙…….”
揮手讓身後侍衛離開後,他不禁低語。
他在思索,難道問題是出在這個名字上面嗎?
畢竟他與那謫仙,可是素未謀面,兩個相互之間完全陌生的人,又哪會讓他產生煩躁之意呢?
也不怪乎他會想到名字,因爲他名字裏面這個仙字,是他自己取的,而仙字,也並非忘川皇朝之姓!
忘川皇朝皇姓爲忘,他原名忘燁,卻是後來自己改成了仙燁,當初因爲名字一事差點還和皇族鬧翻臉,好在他用足夠驚豔的天賦壓下了這件顯得有些大逆不道的事!
他不知道自己爲何要改姓爲仙,這種匪夷所思離經叛道的行徑,一如他三十年來排斥身邊每一個人一般詭異,他自己都想不通爲何會如此,好像有個聲音在操控他一般。
“看來得走一趟了,謫仙?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真的如傳言一般驚豔嗎?”
仙燁舒展眉頭,輕笑一聲,喃喃開口,
他自幼被冠以天才之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容貌氣質更是罕見,年僅三十歲便有了入道的架勢,很多忘川皇朝的人都說,如果不是因爲皇族束縛,三皇子一定是比謫仙更加耀眼的吟遊者,無人可以遮掩他的光芒!
但事實很可惜,整個大陸在這三年裏,年輕一輩的光彩全被謫仙一人獨佔,其他所有人不管情不情願,都淪爲了謫仙的陪襯。
或許這也是他反感這個名字的原因吧。
…….
“謫仙來了?”
皇宮內一處大殿之中,皇朝之主忘辭看着底下的人開口,有些驚訝。
在得到肯定之後,他眉頭皺起,神態跟三皇子如出一轍。
“好好的謫仙他不做,跑來我忘川做甚?而且,還是如此大張旗鼓!”
他開口,語氣不善,這位謫仙向來神祕,這次卻鬧出不小的動靜,在祭月盛會即將開始之時高調出現,且定居在皇朝國都,不禁惹人深思。
“或許他是爲了祭月盛會而來,畢竟他雖然驚豔,但縱觀其年齡與手段,卻也可以肯定其還未入道,此次恐怕是想要藉助我朝的祭月盛會來入道!”
那人開口,如此分析。
忘辭微微點頭,這個理由跟他所猜想的一般無二。
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可不答應!
此次盛會,早已被他看成是兒子仙燁名震天下的絕佳時機,也是彰顯他忘川國威的大好機會,謫仙如果在這個時候橫插一腳,保不齊會出現什麼變故!
如果到時盛會風頭被謫仙搶了去,那可就是爲別人做了嫁衣了!
“這傢伙如此高調的出現,就是怕我們提前出手對付他,他將自己置身在明處,反倒是讓我們陷入了被動……”
皇朝之主忘辭坐在金色龍椅上,喃喃開口,臉色有些難看,他先入爲主,一番自以爲是的思考下,三言兩語之中,已經把謫仙放在了皇朝對立面。
“陛下無需憂心,微臣倒有一計……”
底下那人看着忘辭的臉色,適時的說出了自己來時就苦苦思索好的對策,爲臣之道,便在於此。
…….
入夜
皇宮北面
忘川河彼岸
那處普通的小院還是一如既往的寧靜
乾涸的河道和一座顯得破舊的石橋,在這兩者的映襯下,小院頗有些遠離塵世的味道。
此時在小院內,一道白衣倩影安靜而立,她擡眼看向天空中的彎月,絕美的臉上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意味,
忽然,她檀口微張,輕聲開口,聲音溫柔而動聽,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只此一句,被女子連續說了三遍。
隨後她再次開口,聲音幽幽,
“天外還有天嗎?能寫出這般詩句之人,確實是不凡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