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納嘞大人派過去的那人,本事實在是有限。
像是一些世家大族都有自己專門培養暗探,然後選拔的獨特手段。像是這樣的方法已經是流傳了好幾代的,也作爲另一項輔助力量,才能使這個大家族不衰竭。
當初這人被選上的時候,正好是明珠大人病重之際,府裏已經是人荒馬亂,在這件事情上並不是那樣的仔細…所以他算是混水摸魚才能夠被選拔得上。
實在是有幾分運氣,要是真的比起本事了,還是萬萬比不過自己的那些同僚們。
再加上他自從選上之後沒有出去執行過什麼重要的任務…所以在暗探裏面一直是沒有什麼底氣的,也算是被人欺負的存在吧。
但是這一次卻正好被選中,打探直郡王的事情,他覺得此事難度不大,只是對於要去一趟木蘭圍場,千里迢迢的事情,有些怨念,畢竟這一路上風餐露宿的條件實在是算不上好,可是總不能整日喫着俸祿,享受着納嘞府帶來的資源卻不做事吧,如此也只能是硬着頭皮上了。
與此同時,他也鬆了一口氣,至少不用整日被虎視眈眈的總管看着,生怕露餡。只要稍微小心一點,不要被木蘭圍場那邊的人給抓住。
這一次任務就能平安的渡過去,等到回到府上,自己的待遇興趣也能提高上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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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福晉因爲被惠妃罰跪,緊接着暈倒的事情被太后知道了。
太后自然是要替大福晉做主的,畢竟現在皇上不在京城,太后得鎮着惠妃,不讓她再作妖。特別是太后看見大福晉已經瘦削成了那副樣子,實在是有些不忍心。
明明是正值花季的女兒嫁,偏偏像她這樣垂垂老矣的婦人生機全部耗盡了一般。
太后倒也沒有太多的手段懲罰惠妃,只是讓人送了好幾本佛經過去,讓惠妃抄寫佛經。
不過有太后的人派過去在那裏守着,惠妃倒是不敢偷奸耍滑。只能耐着性子拿起了好久都沒有拿起來的毛筆,認真的抄寫着佛經,也始終沒有得到機會再去派人跟自家哥哥商量探子的事。
不過自家哥哥做事向來是非常穩妥的,惠妃倒是不擔心這一點。
再說被派過去的那個探子一路上走走停停,好不容易到了木蘭圍場之後,還沒能發揮自己學到的那些本事,渾水摸魚打探一些消息的時候——其實他也沒準備深入發現,就想着快點兒打聽清楚事情是怎麼回事兒,然後回京城去報告了事情交差就行了,但是他卻低估了皇上身邊的御林軍。
他拙劣的手段還沒有使出來的,就被皇上的人發現了,接着就被押進了皇上所在的蒙古包裏頭。
這可算是觸碰到了康熙帝的逆鱗,他生性多疑的,雖然對納喇氏使出來的這些手段,覺得有些不屑。
但是世家大族想要派探子打探自己的行程,還用了這樣拙劣的手段,當然不被康熙帝容忍!並不是這件事情能暴露多少祕密的事,而是這樣的行爲是康熙帝不能容忍的。
他本就是個眼裏容不得沙子的,更不可能去縱容了。
甚至可以這樣想,要是這一次縱容了他派過來的探子打探消息,那下一秒是不是自己居住的乾清宮都要變成任人打探的篩子了?
而這個時候木蘭圍場的活動也已經接近了尾聲,除了幾個比較親近的蒙古王爺之外,其他的也紛紛告辭,帶着自己的人陸續離開。
剩下的當然是關係比較親近的,或者是想要發展更好的同盟關係,甚至還有想要尚公主的…
跟這些人的關係一定不能出岔子,所以康熙帝耐着性子把這些事情全部處理完成之後,纔開始料理家務事。
而剛剛覺得自己戰勝了蒙古那邊的子弟,給汗阿瑪掙來面子來的直郡王正在得意揚揚的時候。
結果被皇上劈頭蓋臉一頓罵。
就連太子也是驚愕不已,因爲他以爲在木蘭秋狩上沒有壓直郡王一頭霧水反倒是在那羣蒙古人面前失了大清儲君的威儀。
可是現在…
“拙劣異常!”“有失皇長子身份!”
這些話劈頭蓋臉罵下來的時候,直郡王的臉色,也從原來的驚愕到後來的逐漸蒼白…
就算是做錯事情的不是自己當着自己的面這樣罵出聲來,分明就是把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直郡王臉色愈發的蒼白。
很難想象今日的事情之後,那些朝臣或者是自己的幾個兄弟,又該以什麼樣的眼神看他?
他甚至都沒有搞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就受到了汗阿瑪這樣的對待。
他當然不能理解,直到康熙帝派人把那個探子押了上來。
那個探子直郡王也不認識,但是手裏的令牌他確實熟悉的很…
是舅舅那裏的人。
是舅舅派人過來打探消息的人被抓住了。
直郡王當然覺得非常無辜,他未曾與久久的人取得聯絡,更是不可能派他們過來打探什麼消息!他只覺得自己這一口鍋背在身上,實在是冤枉的很!
當着衆人的面,康熙帝好好的發了一頓火,他這樣做當然不僅僅是下了直郡王的面子也是想要殺雞儆猴一番。
畢竟他知道最近世家大族裏頭可以說是暗潮涌動,特別是接連太子和八阿哥都在他這裏受了冷落…
他的眼睛在下面跪着的一羣人中掃了過去,最後平淡無波。
他們不管心裏想着什麼,只要表面上還能裝得尊敬,那便給他盤着,老老實實的,不要在他手底下是任何的小動作,否則他這把刀就不知道該劈到哪裏去了。
康熙帝年紀大了,也對權力的掌握越發的固執…
現在看見自己的幾個孩子都覺得非常不值得信任,也越發的多疑敏感。
他們這幾個人,每一個都是各懷心思。背後牽扯到的勢力也是複雜,果然兒子們漸漸大起來了,心思也大了…
每一個都在虎視眈眈的盯着自己這一把尚且溫熱的龍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