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透,阿透……”
姬透從黑暗中恢復意識時,聽到熟悉的聲音,她猛地睜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上方一臉關切地俯視自己的人。
“師尊……”
她喃喃地喚了一聲。
閬吾劍尊冷峻的面容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伸手摸摸她的腦袋,熟悉的氣息從他的手掌心傳過來。
姬透還有些懵然,發現自己躺在放大的閬吾劍上,師尊守在旁邊。
昏迷前的記憶涌起,她猛地跳起身,臉上露出焦急之色。
"阿透,怎麼了?"閬吾劍尊詢問道。
姬透焦急地問:"師尊,您可有看到一口黑棺?"
"沒有。"閬吾劍尊搖頭,"爲師見到你時,只有你一人,周圍什麼都沒有。"他頓了下,又問道,"發生什麼事?阿透你爲何在此地?那黑棺是什麼?"
姬透神識掃過,發現確實沒有其他的東西,不禁委頓在地。
她愣愣地坐在那兒,撫着手腕的紅繩,紅繩又恢復正常,不再像先前那般發熱。
"師尊......"她一臉要哭的表情,"我弄丟小師弟了......"
閬吾劍尊愣了下,雖然尚未弄清楚情況,不過仍是道:"阿透放心,引危是巫皇,普天之下,無人能殺他。"
姬透自然知道,可是……
"可是他就在那口黑棺裏,如果他沒有出事,怎麼可能會被困在一口棺材裏?"
她難受地說,雖然她喜歡用棺材當武器,卻不見得希望熟悉的人躺在棺材裏。
閬吾劍尊沉吟,說道:"阿透,你將事情與爲師說一說。"
姬透便將他們進入巫皇墓後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最後扁着嘴說:"當時我都已經打開那口黑棺,就要見到小師弟,可是空間突然震動,某種力量將我們都震出了那片黑暗空間......"
那力量之強,就算是她,也感覺到一種毫無還手之力的無奈感。
最後,在不知不覺間陷入昏迷狀態。
是以她沒能及時將黑棺帶走,又與小師弟失散了。
閬吾劍尊聽得微怔,沒想到幾個徒弟進入巫皇墓後,還有這樣的經歷。
他疑聲問:"你怎麼確定引危在那黑棺裏?"
"我當然確定!"姬透撫着手腕的紅繩,然後挽起袖子,遞到他面前。
閬吾劍尊一眼就認出這紅繩的來歷,"同心繩?原來如此。"
若是同心繩的話,確實能讓他們彼此通過同心繩來感應對方,同心繩雖然除了驗證道侶間的情義外,彷彿沒什麼用,實則關鍵時候還能用來感應彼此的存在。
聽完他的解釋,姬透便明白,看來當初賣同心繩的店夥計,並不知道同心繩還有這樣的功能。
或者說,這功能其實不算什麼,沒有驗證道侶情誼更受歡迎。
"還有,那口黑棺和空間裏陰水潭的黑棺一模一樣。"姬透咬了咬脣,"師尊,我懷疑,陰水潭的黑棺裏鎮壓着的應該是那位上古巫皇。"
閬吾劍尊面露驚色,“你確定?”
姬透點頭,想起曾經有一次,空間的莫名震動,隱約有些明白。
閬吾劍尊不知道說什麼,拍拍她的肩膀,寬慰道:"相信引危,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姬透沉默片刻,勉強點頭,從地上爬起來。
她看向周圍,這裏的環境和九幽混沌之地沒什麼不同,要說不同,就是空氣中蘊含一種更加狂暴又壓抑的氣息。
看着就不像什麼安全之地。
"師尊,您怎麼在這裏?"她轉頭問,"您可知此地是什麼地方?"
閬吾劍尊坦然地道:"爲師不是讓阿焰告訴你,有事要離開嗎?爲師這些年一直在九幽混沌之地。"頓了下,他又道,"至於此地,是九幽混沌之地的一個祕境,我也是偶然進來的。先前察覺到此地有異常,過來看看,沒想到會見到你出現在這裏......"
說着,他嘆了口氣,發現徒兒突然出現在這種地方,還昏迷不醒,他都要被嚇着了。
姬透瞅着他,突然紅了眼眶,有些傷心地說:"師尊,您連我都不能說嗎?"
她難過地低頭,揉了揉眼睛,發現沒揉出一滴淚,只好捂住眼。
對付師尊,她最在行了。
閬吾劍尊神色微滯,不禁有些慌,趕緊道:"沒有,爲師豈會如此?你有什麼儘管問,爲師知道的,一定會告訴你,如果不能告訴你的......"
"也不會說,是嗎?"她接道。
閬吾劍尊:"倒也不是......"
姬透放開揉眼睛的手,仍是一臉委屈:"師尊,小師弟到底是怎麼回事?當初是誰讓你去接他的?你和我娘又是怎麼認識的?"
閬吾劍尊最受不了她這副模樣,將閬吾劍往左手放不是,又往右手放,最後嘆氣。
他道:"當初確實是有人讓爲師特地去那裏接引危的,對方是一位轉世真仙。"
"轉世真仙?"姬透目光微轉,"叫什麼名字?"
閬吾劍尊坦然道:"他沒說,爲師也不好問。"
姬透從善如流地問:"長什麼模樣?"
"這個......"
"嗯?"
閬吾劍尊目光一飄,"其實,和阿歸長得挺像的......"
姬透再次怔住,瞬間就明白了,"原來當初你會如此爽快地收阿歸爲徒,不僅是因爲我需要阿歸的天漏命格,也因爲阿歸和那位轉世真仙長得很像,是嗎?"
閬吾劍尊摸摸鼻子,朝徒弟尷尬地笑了笑,就像一個做錯事的人。
見姬透不說話,他有些忐忑,說道:"其實爲師並不認識你娘,也不知道你娘是怎麼回事,當初也是他將你交給爲師撫養的。"
養一個也是養,養兩個也是養,那就一起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