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同歸呆呆地看着來人,差點忘記自己還未脫險,直到一條滑膩的舌頭朝他襲來,挾帶着一股腥臊之氣,眼看就要擊中他時,他迅速地往旁一閃,一道星辰術擊過去。
落星如雨,星辰爲箭。
怪物被星辰箭紮成了篩子,身體就像漏氣的皮球,瞬間癟下來。
來人不禁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那隻被殺死的怪物,擡手間,又是一道清氣襲來,瞬間將周圍的怪物絞殺盡殆。
輕描淡寫間便屠戮了所有的怪物。
很快,四野恢復寧靜,只剩下怪物的屍體留下的腥臭味。
燕同歸站在那裏,呼吸有些急促,體內的靈氣已經瀕臨枯竭。
他的臉色十分蒼白,身體裏的疼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着他,可能在那黑棺所在的空間裏,因那力量的撞擊,確實受了重傷。
此時他顧不得這些,目光不受控制地轉向來人。
對方一襲錦衣華服的打扮,容貌映麗,眉間一點硃砂更添幾分風華,宛若一個出門歷練的世家貴公子。
只是那眉眼間的桀驁不馴破壞那幾分精緻的無害,身上有一種勃勃生機。
燕同歸呆怔地看着他,這是他第一次以旁觀者的身份來看"自己",發現自己長得好像還挺可以的。
男子見他呆呆的,挑眉問:"看夠了?"
燕同歸仍是一臉空白,嘴不過腦子,脫口而出,"你就是禍害了我孃親的死鬼爹?"
男子:"......咳咳咳咳!"
看他像是被嗆到,驚天動地地咳起來,燕同歸總算回過神,面上有些訕訕的,"我說錯了,你應該是太虛境的景家老祖吧?說起來,咱們長得這麼像,若是沒有意外,咱們應該是兄弟......"
哪知男子聽後,頓時咳得更厲害了。
燕同歸:????有什麼不對嗎?
寂靜得荒蕪的黑暗之地,只有男子驚天動地的咳嗽聲,就像黑暗中的燈光,昭示着他們的存在。
燕同歸很快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靠近,警惕地擡頭看過去。
當他看到從遠處而來的一條蛟龍,頓時大喜:"阿焦!"
蛟龍從天而降,落地時變成人形,朝他撲過來,"阿歸你沒事吧?"
"當然有事啊!"燕同歸齜牙咧嘴地說,"有沒有靈丹?有沒有靈石?快給我點,我疼得要命,靈力也要用光了!你再不來,我可能就會因爲靈力消耗,要倒黴地被怪物殺死!"
他大聲地抱怨,引來旁邊的男人側目。
男人暗忖,自己難道不是救了他嗎?怎麼會讓他倒黴地被殺死?
龍焦趕緊從儲物戒裏掏靈丹和靈石。
靈丹有九階的清蘊丹,用來治療的,還有補靈丹,用來補充靈力的,以及兩塊極品靈石。
燕同歸先服用清蘊丹緩解體內的疼痛,接着又嗑補靈丹,雙手各握一塊極品靈石,瘋狂地吸收靈力。
法修最倚重的就是靈力,一旦靈力枯竭,就像待宰的羔羊,毫無反擊之力。
一般法修都會爲自己準備大量的補充靈力之物,偏偏因爲天漏命格,讓他的儲物袋裏連十塊靈石都沒有,一旦和師兄師姐走散,人便危矣。
龍焦確認他沒事後,便看向不遠處的男人。
乍然一看,他也愣住了,同樣脫口而出:"阿歸,這是你的死鬼爹嗎?"
男子:“……”
燕同歸道:"應該不是,他是景家老祖。"
龍焦臉上露出恍然之色,"原來是你兄弟啊。"他仔細看了看,點頭道,"確實是景家老祖。"
他也是見過景家老祖畫像的,雖然和阿歸長得一模一樣,不過神態卻是不同。
想到當初他們花了那麼多靈石在遮日坊打探他的消息,最後不了了之,龍焦就心疼那筆靈石,忍不住問:"景家老祖,你這些年都是在九幽混沌之地嗎?怨不得我們都找不到你。"
男子眨了眨眼睛,笑問道:"你們是誰?如何得知我的?"
"我們認識太虛境的景家,從景家那裏知道你。"龍焦說,"景家的禁地裏還有你的畫像呢。"
男子恍然,又看向燕同歸,面上露出一抹笑容。
這笑容不是那種讓人親切的笑容,帶有幾分傲慢與灑然,風姿卓越,昂揚無雙。
和他比起來,燕同歸顯得過於乖巧無辜,氣質純稚,更符合他那張美人臉給人的印象--就是人活得太粗糙,不愛打扮自己,美貌總會打幾分折扣。
當這兩人站在一起時,龍焦越發的能區分他們,完全不會混淆。
長得再像,也是不同的人。
這邊,燕同歸吸收完一顆靈石,取出溯源珠,只見溯源珠瞬間亮起一道血光,一條粗壯無比的紅線連着男子。
不用懷疑了,這人就是景家老祖。
燕同歸將溯源珠收起,問道:"你是景家老祖吧?"問這句,只是作個確認。男子坦然地點頭,"吾名景微芒。"
認過親,景微芒得知他們來到月級大陸後就一直在找他,不免有些訝然。
"我來月級大陸後不久,爲了尋找突破之機,便來到九幽混沌之地,見過我的人並不多,不怪你們找不到。"
燕同歸皺眉,覺得不太對,"九幽混沌之地有突破之機?"
這種地方氣息駁雜,靈氣幾乎感覺不到,靈脩來到此地,能找到什麼突破之機?
正當他如此想時,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感覺不到景微芒的修爲。
這種情況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他用厲害的法器隱藏修爲,一個是他的修爲高到自己探查不到,能比自己的修爲還要高的,只有大乘期......
似是印證他的猜測,景微芒身上的氣息泄露幾分。
龍焦吃了一驚,"你竟然已經是大乘期了?"
他算了下景家老祖離開太虛境的時間,是在一千幾百年前,當時他已經是合體期,僅僅用一千幾百年就晉階大乘,這絕對不僅僅是天才。
龍焦面露恍然之色,"景前輩,原來你也是帝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