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透親自去五域魁首的歇息之地找尚霄。
燕同歸有些擔心,“師姐,還是先派個人過去,將尚師兄叫過來吧?萬一遇到那左護法……”
如今在燕同歸心裏,左護法已經變成一個極其可怕的敵人。
反正只要是五域魁首的人,都是壞人。
“不用。”姬透有些好笑,“這裏是龍城,左護法不敢在龍城動手。”
龍子附和道:“就是啊,你還信不過我嗎?”
“就是信不過!”燕同歸理直氣壯地說,“你連上古兇獸都打不退。”
龍子頓時氣得暴跳如雷,破口大罵,要不是它現在沒了肉身,只是一抹魂魄,寄身於龍城,不能離開龍城,何至於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上古兇獸攻擊龍城?龍城是外鬆內緊,本身是一件強大的防禦法寶,以保護爲主,並不是攻擊性法寶。
它能怎麼辦?
燕同歸見它真的氣得狠了,也發現自己此話不妥,趕緊道:“對不起嘛,是我說錯話了!那是上古兇獸,不是尋常人能對付的,聽說在上古之時,兇獸來襲,還是有龍帝在,方能守住龍城。幕後之人一定是知曉這事,纔會趨使上古兇獸襲擊龍城……”
因爲其他的攻擊對龍城無用,自然要弄個能一擊即殺的強大存在過來,有什麼比這種沒有靈智的上古兇獸要好用?
可見幕後之人對龍城極爲熟悉,不會做無用功。
龍子臉色這纔好一些,不過仍是被燕同歸氣到,決定要和他冷戰。
姬透轉移話題,問道:“龍子,尚師兄在那裏嗎?”
龍子道:“在的,他也參加了禁地的試煉,前幾日方從禁地回來,正在修養身體。”
“修養?尚師兄受傷了?”姬透有些擔憂,馬上就要過去。
姬透決定自己一個人去找尚霄,不過厲引危和燕同歸都反對,要去就三人一起去,否則就不去。
他們對左護法還是十分防備,擔心左護法識破她的身份。
姬透有些好笑,想了想道:“那我和小師弟去罷,阿歸你就不去了。”
燕同歸聞言,想起他們三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不一般,自己這個後頭拜入觀雲宗的師弟,與尚霄確實沒什麼感情,連相處都沒相處過,哪裏有情份可緣?
自己若是在的話,他們確實不好說話。
“行吧,你們小心點。”他實在不放心,對龍子道,“你也多看着點。”
龍子朝他冷哼一聲,不搭理他。
在龍城之內,就算是大乘修士也得給它乖乖地趴着,何況左護法還不大乘修士。而且,他真以爲巫皇是那麼好對付的?就算現在這個巫皇只是合體期,修爲不怎麼樣,那也是不能小窺。
姬透兩人來到五域魁首歇息之地,向守門的修士道明來意。
五域魁首的人都認得他們,這兩人在對付上古兇獸時大出風頭,如今五域沒誰會不認識他們,紛紛打探他們的來歷。
然而,沒一個人能打探出來,這兩人彷彿是憑空冒出來的,在此之前,他們低調得如同不存在,甚至沒什麼揚名的事蹟令人探究。
按理說,像他們這樣能打的,就算不能揚名月級大陸吧,但也能在某個域或者某個地方出點風頭,令世人所知。
然而這麼一探查,世人對兩人的名字都是茫然的。
竟然沒多少人聽說過他們的名字,這就離譜了。
最後只有一個可能,他們應該是來自十分偏遠之地,或者是什麼隱世家族,甚至可能不是月級大陸的修士。
從修士踏入修行伊始,不可能毫無動靜,特別是渡雷劫時,那可是聲勢浩蕩。
不一會兒,尚霄就來了。尚霄的臉色有些蒼白,一看就是傷勢未愈的模樣。
“尚師兄,聽說你在禁地受傷了。”姬透關切地問,“傷得怎麼樣?”
尚霄愣了下,眼裏露出笑意,“多謝小師妹關心,我的傷不妨事,修養些時日便能好。”
姬透點頭,笑着說:“尚師兄,不知你可有空?我們請你去潛龍居喝潛龍仙釀。”
尚霄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滑過,小師妹的笑容很明亮,觀之可親,與她相攜站在一起的厲引危冰冰冷冷的,熾烈的劍氣含而不露,隱隱透着危險。
他欣然應允,“難得小師妹請客,自然要去的。”
三人正要離開,一道略有些妖詭的柔和聲音響起,“霄兒,你這是要去何處?”
尚霄身體一僵,原本尚有幾分笑意的面容變成面無表情,轉身行禮,如實道:“回左護法,小師妹請我喝酒。”
左護法看向姬透二人,姬透和厲引危迎向他的目光,坦然地向他行了一禮。
一時間,周圍的氣息彷彿都凝滯了。
五域魁首的人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繃緊了身體,不敢說話。
半晌,左護法道:“去罷,聽說你們許久不見,你們師兄妹幾個好好地聚聚,不必急着回來。”
尚霄彷彿感覺不到周圍的氣息古怪,恭敬地應一聲,和姬透離開。
左護法站在那裏,目送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前方。
等他轉身回了屋子,在場的人這才鬆口氣,爾後發現冷汗已經浸溼後背,心悸不已。
他們小聲地議論,“那兩位可真厲害,竟然不懼左護法的威勢。”
“這有什麼?左護法再厲害,有上古兇獸厲害嗎?他們連上古兇獸都敢正面迎擊。”
“這是兩回事吧?上古兇獸固然可怕,但左護法也很可怕啊……我還沒見誰在左護法面前如此坦然平靜的。”
“聽說他們的修爲其實不比左護法低,是特地隱藏了修爲呢……”
…………
三人來到潛龍居,要了一間密封性極好的包廂。
潛龍居的管事得知他們到來,殷勤地送來一桌子好菜美酒,然後親自守在外面,以免有人來打擾。
雖然姬透兩人不是潛龍一族,但晉位大典那日的事,已經得到潛龍一族的認可,在燕同歸的影響下,潛龍一族已然將他們當成自己人。
尚霄給自己倒了一杯仙釀,聞着那撲鼻的酒香,讚歎道:“這潛龍仙釀果然不同凡響,一杯要五十塊極品靈石,尋常人可喝不起。”
“尚師兄多喝點。”姬透笑道,然後問,“尚師兄在左護法身邊做事,應該月例不少吧?難不成連杯潛龍仙釀都喝不起?”
她蹙着眉,似乎很是費解,又爲他抱不平。
尚霄喝酒的動作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