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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秉公行事)(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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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橋鎮並不大,小廝找過來時,陳廷鑑正在鎮南積水最深的地方安撫百姓。

    得知家中出了事,連最穩重的長子也要他在這個節骨眼回去,陳廷鑑只好對里正道:“這邊先交給你了,我回去一趟。”

    里正躬身賠笑:“閣老儘管放心,這種小陣仗,咱們鎮上的百姓都見怪不怪了。”

    陳廷鑑頷首,帶上小廝匆匆往家裏走,路上但凡遇見百姓朝他行禮,他都謙恭地回禮,毫無官威。

    百姓太熱情,陳廷鑑耽誤了些功夫,等他回到陳宅,就見自家老三在門口候着。

    陳廷鑑神色一凜:“出了何事?”

    陳孝宗眼圈泛紅,將四弟意外拾到齊氏的賬本並發現齊氏暗中斂財一事簡略道來,重點是那兩支老參。

    陳廷鑑本來沒什麼表情,彷彿並不意外齊氏會行如此勾當,可聽到後面,他攥緊了手。

    “進去吧。”

    沒看兒子,陳廷鑑擡首向前,朝院內走去。

    主宅的第二進院,正中就是陳家祠堂。

    關係到老太太的死,孫氏做主將東院一家人都帶到了祠堂,包括他們大房一家,除了華陽這個身份尊貴的兒媳婦以及大郎等孫輩,其他人都在。

    陳廷鑑一出現,孫氏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原本跪在祖宗牌位前低頭抽泣的陳廷實則膝行着往外移去,面朝兄長涕淚橫流:“大哥,我沒用,我對不起你,更對不起咱們老孃!”

    陳廷鑑先瞧見了他高高腫起的半邊臉,皺眉道:“誰打的?”

    陳廷實哭得睜不開眼睛:“我該打,大哥,你也打我一頓吧!”

    陳廷鑑呵斥道:“哭哭啼啼成何體統,你先起來說話!”

    兄威、官威一起壓下來,陳廷實全身顫抖,拿袖子胡亂抹抹臉,低着頭站了起來。

    陳廷鑑走到孫氏旁邊的主位,轉身坐下,目光依次掃過涇渭分明的兩房人,在披頭散髮的齊氏、面無表情的四子身上微微停頓後,陳廷鑑再次看向陳廷實:“你的臉,誰打的?”

    陳廷實不肯說。

    “他……”

    “我打的。”

    就在陳繼宗恨恨地擡手指認時,陳敬宗也上前一步,主動認領了這“功勞”。

    陳廷鑑沉了臉,怒喝道:“身爲侄子竟然敢毆打親叔,還不給我跪下!”

    陳敬宗回了一聲冷笑。

    反倒是本就站不直的陳廷實撲通跪下了,流淚道:“大哥別怪敬宗,是我害死了娘,我該打!”

    陳廷鑑:“你害死娘,可有證據?就算有證據,你是長輩,該罰也該我這個做哥哥的罰,他算什麼東西?”

    陳廷實不敢頂嘴,頹廢地低下頭。

    陳廷鑑見兒子還站着不動,擡手就是一拍桌子:“你……”

    “老爺,老夫人,公主來了。”

    守在祠堂門口的管事瞧見由丫鬟扶着拐進院子的公主,匆忙朝裏面通傳道。

    在閣老的威懾下過分安靜的祠堂終於響起一些衣料摩挲的聲響,乃是衆人不約而同地轉身看向門外。

    陳廷鑑更是迅速離座,當先去外面迎接公主。

    陳敬宗沒動,只是側過身體,視線越過前面高矮不低的家人,落到了踏水而來的華陽身上。

    此時陳宅大部分的院子裏都還積着水,好在水不深,華陽穿着一雙尺高的雨屐,不緊不慢地走着。朝雲扶着她的手走在左側,朝月在後面提着她的裙襬。

    外面多少百姓正在泥濘裏奔波,唯獨她這個公主,依然姿態萬千、貴氣十足,就連她腳上的雨屐,也是珍貴的狐皮鞋面、棠木底託。

    她那雙清冷的眼,更是帶着天生的倨傲。

    陳敬宗直直地看着她。

    華陽只是緩緩行來,誰也沒看。

    “怪臣治家不嚴,出了醜事,驚擾了公主。”陳廷鑑躬身請罪道。

    華陽雖然敬重這位公爹,該擺架子的時候還是要擺,淡淡道:“父親免禮。若只是陳家內宅之事,兒媳不必過來,可二房一家藉着您的聲名貪污受賄,若證據確鑿便是違了國法,我身爲皇室公主,不得不替父皇監管。”

    陳廷鑑雙肩垂得更低:“公主所言甚是,臣正要審理此事,請公主上座。”

    華陽頷首,從公爹婆母身邊經過,率先進了祠堂。

    孫氏將自己的座位讓給兒媳,她站到丈夫身旁。

    衆人各歸各位,華陽對陳廷鑑道:“兒媳不懂如何斷案,父親乃是閣老,您繼續審理就是。”

    陳廷鑑點點頭,目光落回站得比竹子還直的四子身上。

    公主不在,兒子只是他的兒子,他該罰就罰,可公主在此,他再堅持讓兒子跪下,公主面上也無光。

    陳廷鑑改口問:“賬本在哪?”

    孫氏一直收着,馬上遞與他。

    陳廷鑑翻看一遍,問兒子:“這個賬本,你從何得來?”

    這種廢話,陳敬宗懶得回答。

    陳伯宗恭聲替父親解釋了經過。

    狀元郎聲音清朗又低沉內斂,稱呼上依然保留着對叔嬸的敬重,本就是容貌俊朗之人,又如此端方持重,很難不令人欣賞。

    華陽幽幽地多看了兩眼,因爲兄弟倆站得太近,她的餘光不可避免地掃到了陳敬宗。

    陳敬宗將面對老頭子的不屑投了過來。

    華陽:……

    陳廷鑑再問齊氏:“弟妹,你可承認這賬本是你所有?”

    齊氏長髮凌亂,只露出半張滿是泥污的臉,就在她在心裏盤算是否還有轉機的時候,陳廷鑑冷聲道:“不是你的,弟妹大可否認,可就算你否認了,我也會派人按照裏面的賬目分別去與所涉之人一一對質,包括那兩顆老參,既能賣出去,就一定能找到買主。”

    齊氏心底那一點點奢望,頓時被這盆冷水澆得乾乾淨淨。

    她一副任殺任剮的死人樣,陳廷實悔恨交加,哭道:“大哥還審什麼,都是她做的,您按照律法處置就是!還有我,我也有罪,我錯信毒婦害死了娘,您連我一起罰吧!”

    陳廷鑑:“總要她認罪才成。”

    這時,派去搜查東院的護衛們擡着一個箱籠回來了,擺到祠堂中間。

    護衛首領道:“老爺,這箱籠是從齊氏的小庫房搜到的,上面掛了鎖,問過那邊的丫鬟,說是鑰匙在齊氏手裏,只有她能打開此箱。”

    陳廷實一聽,立即撲到齊氏身上,不顧衆目睽睽都在看着,強行從齊氏貼身的領口抓出一個紅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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