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傾辰面色慘白,背部猶如被猛獸撕咬一般疼痛,過後卻又隱隱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溫潤清涼,她信了花翊所言。
他確實如她一般,津液是良藥。
花翊品嚐夠了鮮血的味道,脣瓣終於捨得離開南傾辰的背,一把拎起她,將她扳正。
南傾辰那傷痕累累的玉背被重重砸到硬邦邦的牀幫,疼得她一聲悶哼。
她顫抖着雙手扯了扯身上零零散散的衣襟,勉強遮蓋住兩隻小白兔。
“你娘留給你的起死回生之能只是一半,而另一半早在當年她對我暗下祕術之時被迫注入了我體內,否則又當是一個新的曠古奇能!而非這利人損己,難登大雅之堂的雞肋!”
祖爺爺、花弄皆能看出南傾辰特殊體質來,花翊自然也能看出。
只是以前他不屑說出。
於他而言更是恥辱。
這樣面對面的姿勢更是加劇了南傾辰的恐慌,小手無意識地護住腹部。
“你性子不是很倔嗎?在害怕什麼?”此時的花翊終於意識到了南傾辰的反常,他湊近細細審視着南傾辰。
南傾辰的雙手不動聲色地滑下腹部,她也不是百分百確定她是不是再次懷了孩子。
雖然她的月事確實推遲了兩個月,但自從當年小產傷了身子,這兩年本就沒有任何規律可言。
但內心就是有個聲音,她曾經失去的孩子又來找她了!
懸崖那日,炎逸奮戰一晚求來的!
“辰兒一直敬怕您!”這句話是實話,南傾辰確實懼怕花翊,被他親手扔入籠獸的次數多了,自然形成了身體的本能反應。
“哼!”花翊瞧着南傾辰慘白驚慌的臉,冷哼一聲,隨後驀然鎖住了她尚未閉緊的嬌脣。
南傾辰沒想到花翊竟會這樣對她,她本能的伸掌去劈,卻是在觸摸到花翊衣襟之時,破碎地閉上眼睛,眼角一行熱淚滑過太陽穴沒進發絲。
花翊非性子溫和之人,若是她此刻敢反抗,他絕對會給她一頓暴揍。
黃昏之時,他鞭笞的乃她後背,孩子暫時無虞,若此刻,那麼她的肚子肯定首當其衝。
明知護不住孩子,可南傾辰還是想拼盡全力去護他。
“嫌......我老?”花翊不悅道。
“不,您......只是頭髮白了而已,相貌一點都不老!”南傾辰暫脫束縛,可花翊也只是稍稍離開些許,便再次覆來,南傾辰絕望至極,她哽咽着嗓子道,“求求您,放過我吧......嗚嗚.......”
花翊簡直要逼瘋南傾辰,她嗡嗡哭泣着,口中語無倫次:“花氏有族規,當相親相愛......”
“祖爺爺告誡我要尊重您......祖爺爺一直惦記着您......到死都一直唸叨着您......”
“花氏族親並未被滅族......”
花翊動作一頓,停滯下來,他方纔根本就沒有吻南傾辰,而是在一口一口咬她。
偏執又瘋狂,病嬌又變態!
她不是說害怕他嗎?
那他便加劇她的害怕!
待三日他與炎逸同歸於盡之後,所有塵與埃皆消散,能留給南傾辰的便是永盡的黑暗。
“太子,晉王殺來了!京畿軍元帥在外奮力抵抗!”炎沛的親侍裴衍慌亂跑了進來。
“慌什麼?御林軍不過幾千餘名!”炎沛沉下俊臉,冷呵一聲。
炎逸再是驍勇善戰,也是無法以幾千餘人與他十二萬大軍抗衡的!
“晉王親侍挾持了貴妃娘娘......晉王和南副統領二人武藝高強,所到之處皆是死傷無數......”裴衍吞吞吐吐,外面頗有破竹之勢。
“母妃?怎麼可能?”炎沛臉色瞬變,他明明在皇后等人起勢的前一晚上偷偷接出了他母妃來。
炎沛不知曉,炎帝早就先他一步偷樑換柱。
雙方都未吱聲,不是你不是我,是你就是我,無聲的試探!
炎沛在知曉炎逸未死並立了驚世功勞的那刻,就妄動了謀逆之心。
炎帝則是打起了太極。
“二哥?”南傾雪身子踉蹌了一下,差點站不穩摔倒在地。
昨晚,她纔在兩難之下助陳景豫挾持了她二哥的妻兒,今日她二哥便殺來。
她怎麼有臉見他?!
“幸而佳兒將我及時喚醒,不然便錯過這驚世一戰!”南子煜長槍一出,一槍刺穿五六名士兵的脖子,狠辣拔出,繼續前進。
即言佳是懂他的,怕他終身遺憾,所以纔會忍痛喚醒他。
無論是即言佳還是南傾辰,都是南子煜此生想護住的人,卻再次連累南傾辰被花翊擄走。
所以,他一定要幫晉王爭取時間!
“不成功便成仁!”炎逸騎在戰馬之上狠厲舞動長槍,所到之處一片哀嚎,殺得京畿軍紛紛不敢再靠近。
他猩紅着雙眸,如嗜血狂魔一般瘋狂殺戮,在這黑夜的戰場尤爲鬼魅,這樣的人彷彿天生爲戰場而生!
金宇挾着靳貴妃,所以南子煜甘願爲炎逸護法,充當他的副將,替他擋住那些暗箭。
炎逸雖不待見南子煜,卻是極爲信任他,否則怎敢將自己的後背亮給他?
如若說元帥乃一軍之魂,那麼副將便是元帥的左膀右臂,互相成就,缺一不可的!
一個疑人不用,一個全力以護!
炎逸和南子煜二人,從開始的針鋒相對到後來的帶有目互相施救,如今接連幾次一同上陣殺敵,早已成爲生死之交。
一炷香之後,二人身上皆是一片血污,只不過更多染得乃敵軍之血。
“京安!別來無恙!”炎逸終於見得京畿軍元帥,冷哼一聲,“本王問你,是繼續助紂爲虐還是棄暗投明?”
“你乃亂臣賊子挾持陛下,人人得而誅之!”京安穩了穩心神,堅定回道。
“愚不可及!”炎逸橫下冷眉,當即飛身而起,直接鎖向京安。
他時日無多,必須速戰速決!
炎厲打得旗號乃太子作亂挾持炎帝前來勤王護駕,而炎沛也一般無二,只不過作亂之人換成了他而已。
這只是一個理由,自詡正義之軍的理由,最終讓京畿軍乖乖就範的還是炎帝手中的虎符。
即便如此,京畿軍元帥仍缺乏辨識能力,枉爲一軍之帥!
元帥乃一軍核心,不但要武藝高強,識人辨人,還要懂得分析形勢,否則很容易做出錯誤的選擇。
緊隨京安身邊的副將京武見此趕緊揮下大手,欲命令弓箭手,卻是被緊隨炎逸身旁的南子煜率先投射出飛鏢,當即削斷二指,鮮血飛涌。
而炎逸這邊已大手觸摸到京安,眸光一凜,手下發力,直接擰斷了他的脖子!
不過眨眼功夫!
待大家回神之際,那嗜血狂魔已然回坐自己戰馬之上,昂首挺胸,傲視羣然直立。
南子煜率先反應過來,又或者說,他根本就未震驚,飛出一槍直取京武性命!
“假的!”
“真的!”
二人互說了一句模棱兩可之話後,心照不宣繼續向營帳襲去。
“什麼假的真的?”在後的金宇嘟囔了一句,嗜紅的眸子閃過一抹豔羨,便也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