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宥眯了眯鳳眸,幽幽道:“南傾辰,他殺你族親和骨肉,你不會還想袒護他吧?”
炎宥可不認爲南傾辰真的在謝他,否則她方纔就不會出手打掉那本該烙在炎逸身上的烙鐵。
“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南傾辰才懶得和炎宥討論這個無聊的問題。
炎逸傷害她至此,她怎麼會想袒護他?
她來此是要問炎逸關於明飛揚之事。
而出手不過是順手罷了。
萬一不小心烙到嘴,她還如何審問?
現在什麼事都沒有明飛揚之事大!
“那本王先解決完本王和他之間的事,你再處理你們二人之間的事!凡事講個先來後到,你說是不是?”如此千載難逢機會,炎宥自是不會輕易放過。
況且陳景豫也是有意折辱炎逸的。
南傾辰有花翊做後盾,花翊再厲害能厲害過陳國皇帝?
“我偏不讓,你又如何?”南傾辰勾了勾脣,絲毫不退讓。
“王爺,我們走吧!”紫嫣然望了一眼面色慘白的炎逸,眸中閃過一瞬暗光,再次小聲勸解道。
炎宥憤怒的攥了攥拳,他不是非折辱炎逸不可。
但南傾辰護着炎逸,紫嫣然也護着炎逸,這讓他男人自尊嚴重受挫。
炎逸如此傷害二人,事到如今,爲何她們二人依然都對他念念不忘?
尤其紫嫣然,她現在可是他唯一的王妃!
炎宥隔空吸來地上的刺鞭,揚手就要打:“本王偏要折辱於他,你又能如何?對你棄之如敝履的人,你還有何立場維護他?給本王一個理由!”
這話,看似他是對南傾辰所言,其實是對紫嫣然所說。
“紫嫣然,你家王爺這是問你呢!”南傾辰目光流轉炎宥和紫嫣然之間,見紫嫣然不說話,突然她惡趣橫生,紅脣勾起,“你可不要說,你對他還念念不忘!莫不是因爲......他曾經在你身上馳、騁過?”
“撲哧!”
從進來後就一直默不作聲的花風宸,直到此時再也忍不住,肆意笑起來。
他不得不承認,他更加欣賞南傾辰如今的性格。
活得真實灑脫、無拘無束、奔放狂野!
着實和他有一拼!
紫嫣然聽罷,臉羞紅的厲害,畢竟她侍奉過兩個男人,而更令她難堪的是如今這兩個男人,一個要打另一個,而她的心竟不受控制想要維護曾經那個男人。
死死咬着嘴脣,好半天才把問題又拋給南傾辰:“那你又爲何維護他?”
“我可比你誠實!”南傾辰摸了摸下巴,幽幽笑了幾聲,口無遮攔道,“他也在我身上馳、騁過啊!”
南傾辰說得雲淡風輕,笑得沒心沒肺,似乎只是在陳述一件不關己之事。
此話一出,不止炎宥和紫嫣然震驚,就連炎逸望向南傾辰的目光都充滿了審視。
炎宥和紫嫣然震驚,如此沒羞沒臊之話,南傾辰是如何臉不紅心不跳說出口的?
炎逸震驚的同時,更多的是歡喜,儘管南傾辰出手護他,不過是看不慣炎宥,可他卻很高興,不管如何,南傾辰沒否定掉她和他的那些過往。
“我回答完了,該你了!”南傾辰再次把問題丟了過去,她就沒打算放過紫嫣然。
雖然她信守承諾救了紫嫣然一命,但不代表她會讓她好過。
她之前傷害她的每一件事,她可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呢!
見紫嫣然紅着臉不說話,南傾辰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我明白了!定是因爲炎逸的活比炎宥好!所以一對比,你又後悔了!”
“嘖嘖嘖,這你可最有發言權了!”
“南-傾-辰,你不要欺人太甚!”炎宥咬牙切齒,忍無可忍。
他的臉此刻是青白交加,甚是豐富多彩。
南傾辰沒忍住,咧嘴笑了起來,竟讓炎逸晃了一下神。
她的辰兒變了。
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曾經的她溫和柔順、顧全大局、拘束嚴謹,如今的她狠辣刁鑽、斤斤計較、灑脫飄逸。
他不認爲現在的南傾辰粗俗鄙夷,相反覺得她活得更真實了......
但不管是哪一面的她,只要她是南傾辰,就是他愛的人,這一點永不會改變!
炎逸的眼裏流動出閃爍的星光......
紫嫣然快速看了炎逸一眼,見他目光灼灼一直審視着南傾辰,落落垂下美眸,不再說話。
“天牢氣氛壓抑,開個玩笑嘛!平王何必如此動怒!”南傾辰抿了抿嘴,終於止住了笑意。
方纔南傾辰還興致勃勃,但她無意瞅了炎逸一眼,發現他似乎一直在直勾勾的盯着她,這讓她頓時索然無趣,話鋒一轉,陡然問道:“平王,有個問題我真的很好奇!不知可爲我解惑?”
南傾辰突然一臉正色問道。
炎宥冷冷瞪了一眼南傾辰,如今的南傾辰恬不知恥,粗俗不堪,他不認爲她狗嘴裏能吐出象牙來。
“晗如乃你和長姐親女,你爲何縱容李芷瑤甚至奴婢對她施虐?”南傾辰自顧自開口問道,前半句很正常,可是後半句就真的如炎宥所言,狗嘴吐不出象牙,“莫不是你真的卑鄙無恥到極限?連自己的孩子都容不下?和地上跪着的這人一般?”
炎宥被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不能說他被戴了綠帽子。
炎逸莫名被點名,心中劃過一抹憂愁,再次開口解釋:“辰兒,孩子不是我殺......”
“你閉嘴!階下囚不配說話!”聽到炎逸聲音,南傾辰就煩,她厲喝一聲。
望了一眼南傾辰身上還未來得及換的鮮紅鎧甲,炎逸眼中閃過一抹暗潮,抿了抿脣,再次開口:“怕是平王懷疑先王妃給他戴了綠帽子吧?”
“找死!”炎宥極力不想外人知曉此事,可炎逸竟當衆給他抖了出來,他惱羞成怒當即一掌打過去。
“辰兒!”
南傾辰伸手擋下那掌,卻是被炎宥強大的掌力震得吐了血。
她武功自是沒有自幼習武的炎宥高。
可是她要護的人就一定要護到底。
不然她豈不是很沒面子!
“炎宥,你敢傷她!”一旁的花風宸見南傾辰被打出血,揚起手中鐵鞭就揮舞過去。
炎宥禽獸不如,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放過,他該死。
“你敢!”炎宥側身躲過,舉起手中令牌厲喝一聲。
花風宸眯了眯鳳眸,未再揚起鐵鞭。
“本王今日就是要折辱他,你們誰能阻擋?”炎宥再次掄起刺鞭。
炎逸害他如喪家犬一般逃到陳國,今日更是當衆揭他醜事,他要讓他生不如死!
方纔因爲擋掌的原因,南傾辰本就站在炎逸身前。
擡眸望着炎宥手中高高揚起的刺鞭,南傾辰不在意的擦了一把嘴角的血絲,淡淡開口:“平王這是打完架佔了便宜,又想用權力壓我?”
炎逸見南傾辰無大礙,纔鬆下一口氣。
這一身傷他全然不在乎,他只在乎南傾辰。
“辰兒,你讓開!”
炎逸何曾如此這般狼狽過,從來都是他護別人,今日第一次被人護,還是他愛的女人!
他不覺羞恥反而心中涌出這一年半以來從未有過的甜蜜。
無論是方纔爲他擋掌還是現在爲他擋鞭,南傾辰幾乎都是下意識的動作。
她恨他是事實,想他死也是事實,可是她卻見不得別人當着她面凌辱他。
或許她內心深處還殘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