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不僅遍佈潮溼和血腥味道,此時還瀰漫着一種死亡的氣息。
炎逸眼底射着襲人的寒意,聲音更是冷冽無比:“閹了,喂狗!”
金宇一時目瞪口呆,他有些拿不準。
明飛揚乃炎逸精心佈局才抓到的,可王爺竟然要將他閹了喂狗?
那到底是砍了將那物喂狗?還是先閹了,將明飛揚喂狗?
雖然都是喂狗,可這兩者區別還是很大的。
前者可以苟延殘喘活着,後者卻是直接下了地獄。
就在金宇認真思考的功夫,一股強烈的寒流向他涌來,嚇得他趕緊伸手去褪明飛揚的褲子。
不管什麼喂狗,他先執行第一步總是沒錯的。
再遲疑一步,怕不是明飛揚一人被喂狗了。
“叮!”一聲金屬落地的清脆聲。
炎逸垂眸望向地上那金光閃閃的一物,瞬間瞳孔驟縮。
金宇收回搭在明飛揚腰間的手,彎腰撿起方纔他意外碰掉的東西,定睛一看,竟是當年炎逸送南傾辰的紫竹髮釵!
金宇當即臉嚇得慘白,遞給炎逸之後,便加速褪明飛揚的褲子,想趕緊執行炎逸的命令!
“住手!”就在金宇一手持物件,一手持匕首,準備一刀切下去之時,被炎逸急聲喝止,“喚沈之秋來!”
金宇滿腹疑問卻是一刻都未遲疑立刻飛奔出去。
金宇只道那是南傾辰轉送明飛揚的定情信物,卻不知紫竹髮釵早已隨南子煜一同淹沒在大海中......
炎逸望着渾身是血的明飛揚,頭腦有什麼東西快速一閃而過。
突然間他好像懂了什麼。
“來人,將明公子着好裝擡到景天殿朝陽閣!”語罷,炎逸便重重呼出一口濁氣出了地牢。
陳國翟王府內。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響徹屋內,容若冷着一張臉厲喝道,“你到底還要鬧到什麼時候?你以爲你能跑得出去嗎?”
“比起滅族和殺父之仇,當舍則舍!”
“娘!明飛揚他是個人,不是物件,我無論如何都不能捨棄他!”南傾辰捂着發腫的臉頰堅定回道。
探子回報明飛揚被押進晉王府後便再沒了消息,她雖然沒進過晉王府地牢卻也知道那些折磨人的手段,定是叫人生不如死。
炎逸心狠手辣,明飛揚又一身桀驁不馴,他怎麼能不喫苦?
想到此,南傾辰就心如刀絞,竟不亞於當年南子煜生死不明掉入大海中的悲傷。
“你不能捨棄他,就能捨棄你僅剩的幾位族人?你這般任性妄爲對得起列祖列宗嗎?炎國現在已布好天羅地網,就等着你往裏面跳!你死了......”容若的眸子閃過一抹幽光,頓了頓,接着說道,“你死了讓娘怎麼活?娘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
她巴不得南傾辰死去,這個和她一般無二的容顏委實令她作嘔!
容若戴面具戴久了,她忘了,她纔是竊取者。
“娘,您也愛過人應該明白我的心情!得知父王身死的消息您不也傷心如斯嗎?”南傾辰據理力爭,讓她放棄明飛揚,除非她死,餘光瞥見房間空無一人,眸光幽幽,驀然伸手點住了容若的穴道,抿了抿脣,“娘,得罪了,您就當沒我這個女兒吧!”
卻是連屋都沒出,就被門外一股強大的掌風隔空拍飛,南傾辰重重摔倒在地,輕咳幾聲。
“辰兒,你越發的放肆,竟敢對你娘無理!”花翊破門而入,率先解了容若的穴道,望着一臉不甘心的南傾辰,尤其那眼神帶着似曾相識的決絕讓他隱藏心底的怨恨不由爆發,“你這一身武藝是我教的,再敢造次,我不介意親手廢去,讓你哪也去不了!”
“娘,二舅!我們花氏不是乃有血性一族嗎?如若遇到親人有難卻停滯不前,豈不與我們族規相悖?!”花翊的氣場實在太過強大,南傾辰不敢硬碰硬,退讓了一步。
這一身武藝她不在乎,可若沒這身武藝,別說是炎國,她連陳國都走不出。
她試圖說服花翊和容若二人。
“族規?”花翊輕蔑冷笑一聲,“當年若非你引狼入室,祖爺爺老眼昏花又怎麼能被晉王算計了去,如今你活着的唯一目的便是贖罪!”
“顛覆炎國王朝,滅掉炎國皇室一族!尤其是炎帝和晉王二人!這是你重活一世的使命!”
“收起你那些不該有的情情愛愛!”
花影當年不是站在他的對立面與他爲敵嗎?他保陳國,她護炎國,因此殘忍對他下了祕術,使得他昏睡了整整十六年!
既然花影已死,那便由她的女兒替她償還罪孽,她的女兒活該被他的兒子玩弄於股掌之中。
花翊一把揪起南傾辰,一眨不眨的望着她的絕世小臉說道:“晉王百毒不侵爲何不告訴我?”
望着花翊一雙厲眸,南傾辰不禁打個冷顫,她心虛的垂下眸低聲道:“我......一時忘了!”
既是實話又不是實話。
她開始確實是忘了可後來想起來了她不知爲何竟沒說。
事到如今,她不認爲她對炎逸還有情,他對她做了那麼多慘絕人寰的事,她恨不得他死,可她卻故意沒告知花翊等人炎逸早已百毒不侵。
她明白了,她不想他死,不想他如此輕易的死去,她要慢慢和他算他們之間的賬,她要他親眼看見他在乎的東西一樣樣失去!
最後再一刀殺了他,這樣纔有意思!
可炎逸卻沒那麼好對付,即便那日她告知了花翊,一切仍在炎逸意料之中。
“呵呵!”花翊冷哼一聲,一把甩開南傾辰,扔下一句話就離去,“再胡鬧打斷腿!”
“辰兒,因爲你的胡鬧竟然差點害死你二舅,娘不得不罰你,不然下一次還不知道你要闖出什麼禍來?”容若望着花翊挺拔的背影,不禁眯了眯眸子,冷然開口道,“來人,家法伺候!”
南傾辰自知理虧,抿了抿脣沒有說話。
翟王府寬敞的大院內,南傾辰雙手被縛在木樁之上,明媚的陽光照在她略略慘白的臉上,決絕中帶着淡然,給人竟有種視死如歸的感覺。
容若手持長鞭立於南傾辰身後,因此南傾辰並未看到她眼中的兇光。
“啪!”
第一鞭毫無徵兆重重打在南傾辰背上,潔白的衣服上立現一道裂口,透過裂口可看到一道長長的血痕,從南傾辰的後脖頸直延至腰間,頓時鮮血淋漓,可見力道之大。
南傾辰咬緊牙關,還是發出一聲悶哼,只一下,就讓她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