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殿盪漾着緊張的氣氛,炎帝額頭青筋暴起,衆人低頭噤若寒蟬。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打破沉寂,只見方纔還沉浸在一片喜悅中的靳貴妃左邊臉腫的老高,她擡着氤氳的水眸不可思議的望着炎帝,“還不滾!再敢說一個字,朕就殺了你!”
靳貴妃委屈至極,她服侍炎帝十餘載,還從未被打過,反應過來立即後悔不已,炎帝被心愛女人和結拜兄弟戴了綠帽子是一回事,而自己不顧場合當場揭露又是一回事,自己到底沒有皇后老練,想到此趕緊俯了俯身迅速離去。
“好的很!這下你們一家三口終於團圓了!”
容若身子一顫,迅速掃視四周,這才發現被御林軍壓着的南傾辰,她面上一驚,趕緊上前一把抱住了南傾辰:“辰兒?你是我的辰兒?娘終於見到你了!”
“娘?”南傾辰怔了一下,待望見與自己容貌幾乎無異的容若,這兩日的情緒突然一下涌上來,張嘴大聲哭起來,“娘,您沒死,我終於見到您了,娘,我好想您,好想您......這些年您去了哪裏?怎麼不來找我啊?”
“我可憐的辰兒,你受苦了!娘也好想你!”容若望着面色一片痛苦的南傾辰,趕緊上前推開壓着她的御林軍,將南傾辰緊緊護在懷中。
按計劃南傾辰此刻應該在陳景豫處,她不知發生了什麼,但南傾辰是救她愛人的唯一希望,她這十六年存活的意義,她一定要護住南傾辰。
她望向即墨,面露痛苦、掙扎之色。
今日一切是她故意設計即墨,當年若無即墨,即便沒了花翊,他們陳國大軍也不至於這麼快戰敗,她要他死!
即墨瞭然於心,他閉上眼睛,許久才緩緩睜開,沉聲道:“陛下,一切都是微臣的錯,是微臣乍見昔日戀人,一時情難自已,強迫了她!請陛下明鑑!”
“父王!”即言佳上前一步環住即墨的胳膊。
“即墨,你可真是朕的好兄弟,光天化日之下在後花園勾引朕的女人!你可有把朕當作天子?可有把朕放在眼裏?朕看你這些年坐擁北域真是忘了君恩!”炎帝斜眸睥睨即墨,越說越生氣。
即墨擁兵自重是事實,玷污他女人也是事實,他容不下他!
“陛下,微臣這麼多年在北域一直是兢兢業業,從未有一日敢忘君恩!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還請陛下殺即墨一人,放了其他不相干人!”即墨跪地拱手言辭啃啃道。
即墨心中有恨,明明是炎帝強佔了花影,如今卻被他顛倒黑白說成他辱沒花影!
他對炎國從無二心,炎帝卻一直因爲帝王的猜忌而忌諱他!
但這些話他不能說,他不能連累花影、即言佳還有南傾辰。
“陛下,父王這麼多年從未有過任何不軌之心,一顆忠誠之心可貫穿日月!求陛下開恩!”即言佳跪在即墨身旁哭成了淚人。
“佳兒住嘴!”即墨厲聲喝止住即言佳,隨後他再次對炎帝道,“陛下,佳兒只是一屆女流,如今還懷着丞相之子的遺腹子......”
“不用你提醒!朕自會判決!”炎帝怒聲打斷即墨,鳳眸滿是利刃,冷聲道,“來人,將影妃打入冷宮!”
“即言佳終身幽禁鎮北侯府!”
“即墨和南傾辰即刻打入死牢!”
“陛下,求您饒辰兒一命!她是我的命啊!您要是殺了她,我也活不下去!”容若“噗通”一聲跪伏在炎帝腳邊乞求道。
炎帝怒極,一把揪起容若的領子,雙眸嗜火:“你竟敢威脅朕?你以爲你是什麼?不過殘花敗柳罷了!”
想到容若方纔在即墨身下嫵、媚嬌喘的樣子,炎帝眼中就噴出火山來,恨不得燒死眼前這對狗男女。
“你放開我娘!你們炎氏一族殺我們花氏八十八條人命還不夠,今日還要殺我,辱我娘!你放開她!”南傾辰猛然起身,使勁掰扯炎帝的胳膊。
蒙傲濃眉緊鎖,念及她是晉王妃,只將她一把拎起甩了出去,眼神示意御林軍駕住她。
“南傾辰,朕不但對你網開一面,還破例升你爲晉王妃,你不知感恩就算了,今日還想弒君?”炎帝一把將容若甩出,圓目怒瞪,冷聲道。
炎帝厭極南傾辰,先是屢次使炎逸失分寸不說,今日又莫名其妙搭上炎宥!
真是一個禍害!
“陛下此言差矣,臣妾怎敢弒君?今日臣妾爲何會以舞女身份出現在這大殿,您應該問問您的大皇子!”南傾辰的雙手被兩名御林軍架在身後,她費力的擡起頭來緩緩說道。
炎宥原本是想南傾辰利用舞女身份入宮服侍炎帝的,炎逸深愛南傾辰,又如何受得了這份恥辱?
可誰知竟被南傾辰擺了一道!
他上前狠狠甩了南傾辰一巴掌:“賤人,你在胡說什麼?”
左臉瞬間腫了起來,因爲她的白襯托的掌摑紅痕愈發紅豔,南傾辰被炎宥這一巴掌扇得耳鳴,好半天才回神:“清平王想殺人滅口嗎?”
蒙傲看了一眼臉色一片黑壓壓的炎帝,抿了抿脣,上前一步,俯首道:“陛下在此,還請清平王收斂!”
南傾辰見此輕吐口中一口血,繼續幽幽道:“陛下若不信的話,可以派人調查,臣妾午時才從清平王府的兩歡殿出來,那可是清平王府內的祕密,若非事實,臣妾又如何得知?”
“還有臣妾的舞女身份,若非有位高權重之人幫忙,臣妾又如何順利出現在大殿,這些都是有據可查的,陛下只需花費一點心思便可知臣妾所言非虛!”
炎帝聽完之後,眉頭緊蹙,周身氣勢攝人。
他目光幽幽瞪着臉色一片慌亂的炎宥:“清平王,你說!”
炎宥雖然慌得一批,但也不是喫素的,方纔在炎帝處置即墨等人時,他就一直在想對策:“父皇,兒臣是冤枉的!今日晉王妃確實主動來找了兒臣,但對兒臣說的是她本乃戴罪之身,終日惶惶不安,如今更是失了二弟的寵,所以想借一舞尋陛下庇佑!”
“兒臣一時心軟加之晉王妃的舞技確實超羣,世間無與倫比,兒臣想讓父皇一悅,所以纔會秉着一份孝心成全了她!”
“如今看來,晉王妃不是爲尋父皇庇佑,而是想借此次機會替她花氏一族報仇!順帶還能除去兒臣!”
“父皇,您想想,如此一石三鳥之計,最大的受益者乃何人?”
炎宥很聰明,幾句話就將矛頭指向了炎逸,卻是正中南傾辰下懷。
南傾辰心中冷笑,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陛下,臣妾只是一弱女子,只想好好活着,不管是晉王所言還是清平王所語,臣妾都不敢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