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傾辰這一覺睡得很長很長,前半夜她沉浸在一片溫暖中,可是後半夜卻突墜地獄,她夢見炎逸如地獄羅剎般拿着鞭子狠辣的抽打她,她苦苦哀求:“炎逸,爲什麼?爲什麼......不要打我......求你!”
炎逸在她的哭泣中終於停了下來,他一臉愧疚深情的看着她,眼神柔柔,百般憐惜,可是下一秒,就一把撕扯下她的衣服,對她百般蹂、躪。
直至鮮血淋漓......
“炎逸,不要......”南傾辰身處一片黑暗,陷入極度的恐慌中,她彷彿聽到耳畔有個人在吶喊,聲音很急迫,很大聲,“醒來!”
她努力的睜眼卻是睜不開。
“啊!”擺脫炎逸的桎梏,南傾辰又看見了披頭散髮的連心蘭,她渾身溼漉漉的,剛從井底爬上來,面容被泡的一片慘白,南傾辰驚嚇不已,“孃親!”
“辰兒,醒來!”炎逸輕拍南傾辰的小臉,她如玉的小臉已是一片濡溼,汗水、淚水、髮絲夾雜在一起,即便如此狼狽,卻依然難掩其芳華。
“沈之秋,到底是怎麼回事?”炎逸的眸中滿是焦急和憐惜。
“王爺,可能南側妃身子特殊,加快了千股毒的毒性,她沉浸在痛苦的往事中!”沈之秋細細把着南傾辰的脈,面色一片凝重,脈象是他從未見過的波濤洶涌,他不太確定。
按理來說,上次炎逸強行用內力壓制住千股毒的毒性應該能堅持兩個月的,這怎麼纔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南傾辰會再次毒發呢!
沈之秋百思不得其解。
“二哥......二哥,你在哪裏?二哥,辰兒不是故意的......”渾身是血的南子煜驀然出現在南傾辰眼前,南傾辰面部極其哀傷起來,南子煜胸前插着的那枚紫竹髮釵刺痛了她的眼,那是她不能承受的痛,她頭“邦邦邦”的撞向牀柱。
炎逸趕緊用手固定住她的腦袋,南傾辰這副驚恐哀愁的模樣讓他痛惜不已,他恨不得替她承受這些痛苦。
“王爺,您別急!屬下先給南側妃施針試試!”沈之秋見炎逸的臉色比南傾辰還要難看,趕緊拿出銀針來,一根根紮在南傾辰的頭部。
千股毒的毒性極大放大了南傾辰的驚悚和觸覺,銀針的插入使得她立刻掙扎起來:“不要打我,好痛!”
“辰兒乖,沒有人打你,忍一下!”炎逸連忙抱住南傾辰,一手按壓着她的身體,一手固定住她的腦袋,他濃眉緊鎖。
“我娘不是婊子,辰兒也不是私生子!不要這樣對我,父親,不要!”南傾辰的叫聲越來越頻繁,一臉的痛苦扭曲,“你們都是壞人,你們都欺負辰兒!”
沈之秋看着南傾辰的癲狂樣,也眉頭緊鎖,千股毒太過霸道,銀針根本就無用,炎逸見此冷聲道:“將銀針拔出來!出去!”
他心下也知銀針無用,不然那日他也不會強行用內力壓制。
沈之秋臉色有些蒼白,臉上盡是無奈之色,但語氣卻很堅決強硬:“王爺,南側妃這次症狀比上一次要嚴重,你若再次強行用內力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那你說怎麼辦?”望着痛苦不堪的南傾辰,炎逸的心就像是被針扎一樣疼。
沈之秋啞然失聲,除了用內力壓制並無其它辦法。
南傾辰一直在黑暗的痛苦往事中來回徘徊,恐懼駭然侵蝕着她的五臟六腑,胸口一陣劇烈的疼痛,涌出一大口血,炎逸見此再不敢遲疑,大手一揮,南傾辰頭上的銀針悉數落地,冷冽的聲音在屋內響起,“出去!”
沈之秋鳳眸一閃,立刻閃退。
炎逸將南傾辰抱起盤坐起來,他盤坐在她身後,源源不斷的內力開始輸入南傾辰體力,可是這次他明顯感覺到他的內力不是石沉大海就是被以強大的衝擊力反打在他身上,沒過多久,炎逸就吐出一大口血來。
但他不能放棄,如若他放棄,南傾辰勢必會陷入深眠再也無法清醒過來,只要他堅持住,南傾辰就會醒來,最起碼她現在已經不再發囈語了。
一炷香後,炎逸已經被自己強大的內力反噬的遍體鱗傷,他的眼皮越來越重,只覺脖頸處傳來一陣疼痛,便不省人事了。
“得罪了王爺!”金宇將炎逸交給沈之秋,望着南傾辰發顫的身子趕緊把掌力推了過去,剛觸碰到南傾辰的身子,他就感覺一股巨大的掌風向他襲來,只片刻,他就受了內傷,口吐一口鮮血,而炎逸方纔竟堅持了一個時辰......
“我來吧!”突然,一記女子不大卻是無比堅定的聲音傳來。
沈之秋、暮程齊刷刷望去,竟是沈之夏。
沈之夏望着昏迷的炎逸,鳳眸裏是絲毫不加掩飾的濃濃愛意,沈之秋眯了眯鳳眸,他一直知道沈之夏愛慕炎逸,卻還是第一次在她眼光中看到這種攝人的光芒,心下一緊,攥住沈之夏的胳膊,聲音發顫:“之夏,不可!”
沈之夏神色淡然的拂去沈之秋的手,跪伏在炎逸身前,緩緩伸手撫向那因昏迷而少了幾分凌厲之氣的俊容,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她纔有勇氣靠近他,抿了抿脣,最終在那慘白的脣上印下一吻,遂而快速起身正向沈之秋道:“哥哥,這是我該爲王爺做的,也是我欠南側妃的!”
沈之秋不解:“之夏,你在說什麼?”
沈之夏輕輕拂去眼角的淚水,淡淡一笑:“哥哥,王爺和金宇這次就算是枉丟性命也是壓制不住千股毒的,我與南側妃同爲女子,屬陰且氣息接近,你知道,我可以的!我想爲王爺做一些事,哥哥就成全我吧!”
“之夏!我怎麼能眼睜睜看你去送死!況且就算你壓制的住千股毒,也只是一時!你依然救不了南側妃的命!”沈之秋攥緊雙拳,他怎麼能眼睜睜看他的胞妹送死。
“能讓王爺歡愉一時,於我而言也是值得的!”沈之夏再次望向炎逸,這樣丰神俊朗的神仙人物,值得她甘願赴死,更何況這本來就是她欠南傾辰的。
語罷,便猛然伸手點住了沈之秋的穴道,對暮程說了一句:“麻煩將哥哥帶離房間!”
暮程抿了抿脣,掙扎猶豫再三還是緩緩將沈之秋帶離。
金宇被沈之夏替換下來時,已是意識模糊,他癱坐在炎逸腳下,怔怔地望着沈之夏將體內內力全部一股腦注入南傾辰體內,決絕又堅定。
“咳咳!”炎逸幽幽轉醒,第一時刻望向牀榻,他捂着憋痛的胸口蹣跚來到南傾辰身旁,顫抖着右手去探她的氣息,待發現氣息平穩後又快速搭向她的脈搏,千股毒居然被壓制了下來。
他心下一緩,劇烈的咳嗽起來,再次咳出血來,門外的暮程聽見裏面的動靜趕緊解了沈之秋的穴道,大步跨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