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立刻就後悔了,如此美好時光,她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說什麼紫嫣然啊!
她相信炎逸從未愛過紫嫣然。
但是他們畢竟有青梅竹馬的情誼,而這份情誼是要比那虛無縹緲的愛情靠得住的。
亦如她和炎逸現在再如何深愛對方,可終究會有一日淡化爲親情。
那時她會不會成爲第二個紫嫣然?
這幾日她一直在採取一種迂迴的方式在逃避事實,以爲閉口不提紫嫣然,她就不存在。
可她依然是他的王妃,他名正言順唯一的妻子!
她就活生生杵在玄寒殿的對面紫衣殿!
紫衣殿紫衣殿,是因爲紫嫣然愛穿紫衣才如此命名的吧!
她不在意正妃之位,也不在意正殿之處,她唯一在乎的就是炎逸對她的一份真心。
想到此,心中的陰霾消散許多,她抓住炎逸的胳膊,輕聲道:“我沒有別的意思!”
炎逸俊臉卻是變得無比嚴肅,方纔眼眸裏的暖意也蒙上一層寒冷,低沉道:“辰兒,本王不會委屈你的,再過段時日,本王就會封你爲王妃,本王一生一世的王妃!”
南傾辰心中感動不已,張嘴問出來的卻是:“爲何過段時日?”
問出口才覺得她自己太過殘忍,紫嫣然剛經歷小產,炎逸如果此時再廢了她的正妃之位,當真是要她的命。
她今日是怎麼了?
爲何接連說話不過大腦?
“炎逸,我不是這個意思,只要你心中有我,哪怕是無名無分的一個外室我也不在乎!人這一輩子能和心儀之人共同度過就不枉此生!”南傾辰擡頭,與炎逸的目光四目相對,她解釋道。
“可是本王在乎!本王心中的女子怎可不爲本王的正妃!你不必多想,本王給你什麼你便心安理得受着什麼!本王做事自有自己的思量,至於嫣兒是何結果取決於她自己!”炎逸面上一副深沉之色,就連說出的話南傾辰也覺得模棱兩可。
她聽不太懂,可是又不好再問出來,只能淡淡點頭。
但是方纔心中殘餘的陰霾已徹底消散,難得炎逸寧願違背誓言也要給她最好的,這份真情對於她來說彌足珍貴。
突然她想起一件許久前就想幹卻因諸事耽擱而忘卻的事來。
“閉眼!張嘴!”
炎逸低頭看着南傾辰一副神祕兮兮的樣子,不由得好笑,但看見她往上挑的媚眼,又不禁讓他聯想翩翩:“咱們去牀榻上?”
“不用!你低一些讓我夠得着就可以了!”南傾辰不知炎逸是何意,認真回答道。
“辰兒,你能主動,本王非常開心!”炎逸眸光微動,很是高興。
語罷便分開大長腿,但還是比南傾辰高一些,索性又板正身體,將南傾辰一把拎到踩腳凳上,別說加上踩腳凳的高度,南傾辰現在是和他一模一樣高!
原來踩腳凳還有這個作用!
南傾辰望着炎逸臉上的神采奕奕,不禁納悶起來,他是如何得知她要喂他喫百草丸呢?突然有了一種魚兒甘願上鉤的感覺。
一旦有了這種被戲耍的感覺,她的動作就變得緩慢、不情不願起來。
“辰兒,你前奏稍微醞釀一會兒就可以了!不然本王可不配合你!”炎逸緩緩睜開閉着的桃花眼,透過一條細縫看着扭扭捏捏的南傾辰,心中着實癢癢的很。
南傾辰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太能裝!
他嘴角浮起一抹無奈的淺笑,“做作”彷彿是每個女人的通病!
不過南傾辰和那些矯情女人不一樣,她這是在調情,意在勾起他身上每一個細胞來。
他很受用她的“做作”!
可惜炎逸未等來那香糯糯軟綿綿的一吻,卻是耳邊傳來一陣陣刺耳的罵罵咧咧聲。
“南傾辰,你這個出爾反爾的小人,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有本事咱倆再單挑!”
“我的姑奶奶,你小點聲音,南側妃什麼都未說,是王爺獨具慧眼看出來的!”這是沈之秋掏心掏肺的無奈勸解話語。
......
這些話南傾辰自是沒聽見,但是耳力甚好的炎逸卻是一字一句聽了去。
他神采奕奕的俊臉立即陰沉下來,緊蹙眉頭,冷聲道:“她可真是煞風景!辰兒,我們等會繼續!”
就在他擡腳邁腿要出去之際,卻是意外地撞上了一片嬌嫩柔軟。
南傾辰居然主動湊了上來,不!不是湊,她在很用力的吻......
炎逸一怔,下意識的張嘴迴應她,一時也忘了外面那道聲音越來越小的咒罵聲......
一股濃濃的草藥味瀰漫全嘴,炎逸頭腦中閃過一瞬間的恍惚,隨即便立即清醒過來:“百草丸?”
剿匪時候,南傾辰就說過要贈他百草丸的!
可是他怎麼會要她極其珍貴的百草丸。
她日後是要一直陪在他身邊的,儘管他會盡他最大努力保護好她,可是奪嫡何其兇險,陰謀詭計何其多,手無縛雞之力的她比他更需要百草丸!
他迅速托住南傾辰的上身,須臾間便把她壓在身下,幾個回合就把百草丸送入了她的腹中......
南傾辰一雙大眼睛立刻氤氳上一層濃濃的水霧,臉上掛着不甘心、怒氣、幽怨......看得炎逸方纔心中那股得意和僥倖瞬間蕩然無存,反而涌上陣陣心疼:“辰兒,你比本王更需要百草丸!”
因着炎逸的這句話,覆在南傾辰雙眸的水霧終於再也掛不住,頃刻間噴薄而下:“這是我特意爲你留的,連二哥都沒有,怎麼就進了我肚子裏?”
南傾辰頹廢地伏在炎逸懷中幽幽地哭了起來,她什麼事都辦不好!
她不過是學着他的樣子浪漫一下以脣渡藥,結果卻是渡到了自己肚子裏。
她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而炎逸如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手無足措,他手撫着身子微微發顫、哭泣不止的南傾辰,心裏是又痛又急。
他可以滔滔不絕地訓話自己的將士,可以在炎帝面前施展三寸不爛之舌讓他改變初衷,也可以以一己之力在朝堂之上舌戰羣儒......他從來都是能言善辯之人,可唯獨面對南傾辰的哭泣,他需要百般醞釀情緒,絞盡腦汁想着勸說的措辭......
就在他開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門外那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再度響起:“皇兄,我來給南側妃請罪了!”
炎逸剛想好的措辭竟一股腦消失,他胸中的憋悶立即釋放出來,冷聲叱喝,陰沉凌厲的眸光射向門外:“在外面跪着!”他一邊冷酷無情地下令,一邊溫柔地對待南傾辰,“辰兒,我們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