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趙見炎逸站在走廊靜靜地擡眸望着天上的星星,趕緊從屋內取了披風給他披上:“二爺,現更深夜露重,您身負重傷,還是回屋休息吧!”
“睡不着!出來走走!”炎逸手扶着胸口,聲音低沉道。
直到此時,他才感覺到胸口的陣陣疼意。
“二爺,您昨晚就在清風軒愣神一晚上,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熬不住的!您若是倒下,長景軍可怎麼辦?”孟趙一臉的疼惜。
炎逸未再回話。
南傾辰雖說之前也想要離開過他,但是她對他卻一直是恐懼的!
所以她一直在他的掌控中。
如今突然脫離他的掌控,這種感覺讓他無所適從,讓他恐慌!
他不知道該如何挽回她,他很茫然!
“二爺,您看這是什麼?”金宇一臉笑嘻嘻地奔了過來。
孟趙不悅地瞪了他一眼。
但當他看清他手中的黑藥丸,神色也放鬆下來。
“神醫的救命丸?”炎逸的鳳眸也發出了攝人的亮彩,在黑夜中尤爲顯眼。
“南側......夫人讓屬下交給您的!”金宇及時改了口。
他說此話的時候,眉眼閃爍了一下。
但是此刻炎逸的心似被一股溫泉包裹着,他也就沒注意到。
他迅速吞下了那顆藥丸。
不過片刻功夫,他就恢復了平時的凜冽之態,全無半分病氣。
孟趙喫驚地盯着炎逸,一時竟不知是這藥太過神奇還是心病還需心藥醫?
而金宇則是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隨後他趁機說道:“二爺,既然南夫人心中還有您,那您趕緊休息吧,千萬別辜負夫人的一片心意!”
“南夫人只是和您置氣而已,二爺只要養好身體,多些耐心便可!”孟趙作爲局外人,一語道出了關鍵。
“不!我現在要去見她!”語罷,炎逸便邁着大步子朝南傾辰的屋子走去。
南傾辰站在銅鏡前照了照自己,頭髮是黑的,衣服是黑的,鞋子是黑的,和白嫩的臉形成鮮明的對比,不禁咧了咧嘴,自言自語道。
“和煤炭一樣,真是難看!”
“至極!”
隨後她走向浴房,用手探了探方纔南子煜幫她準備的浴水,不冷不熱,溫度剛剛好,她伸出如玉的腳尖慢慢將身子浸沒在灑滿玫瑰花瓣的溫水中,墨色青絲漂浮在水面形成一張妖異的網。
她閉眼享受着舒適的水溫,竟不知不覺沉睡了過去。
南傾辰夢到自己置身於一個陌生的環境中,那裏山清水秀,四季如春,一片生機盎然之色。
那裏有一處聖池,裏面的水在陽光的照射下波光瀲灩,像是灑滿金粉一般熠熠生輝,南傾辰沉溺於美景中無法自拔,突然她想到了,這是神醫花弄給她描述的潛峯谷。
而那波光瀲灩的水就是再生水!
原來真的是這麼美,這麼神奇!
舅舅在,花風宸也在,就連二哥、小雪、郡主、世子、紅荷和綠竹也在呢,南傾辰歡快地在如茵的草地上奔跑,那裏人煙稀少,沒有爭鬥,沒有陷害......真的是好幸福!
可是跑着跑着,她突然就有些不高興了,爲什麼感覺像是少點什麼?
少什麼呢?
好像是少一個人!
但只是一個人!
突然她看到胸口插着一把刀,渾身是血的炎逸驀然出現在她眼前......
南傾辰被這樣的情形嚇壞了,她身子滑落至水中,許久的憋氣使得她大叫一聲驚醒,她猛地站起身劇烈地咳嗽起來。
門外的炎逸和遠處的即言塵聞此趕緊跑了過來。
炎逸率先一腳踹開了房門。
他恰好看見南傾辰不着寸縷的樣子。
儘管見過很多次,但他還是被驚呆了,凹凸玲瓏,楚楚動人......當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他驚呆片刻,便立刻關緊房門,把馬上就要一腳踏進來的即言塵牢牢地堵在門外。
“傾辰,你怎麼了?沒事吧?”門外的即言塵實打實地吃了一個閉門羹,不明所以地問道。
“言塵,我......我無事!”南傾辰有些難以啓齒。
但當她發現炎逸正滿眼冒金光地望着她,她的氣便不打一處來,撩了一股水打了過去:“你給我滾出去!”
炎逸當即君子般地背了過去。
隨後他覺得好像有些不對!
他是她的夫君,他爲何要背過去?
想歸想,卻也是不敢再轉回去!
“你......你還不出去?”
南傾辰小心翼翼地站起來摸索衣服,偷偷掃了一眼炎逸,見他還杵在門口,更是氣憤。
“傾辰,即言塵還在外面,我若出去,你便是春光乍現!我......我沒法出去!”炎逸望着門外即言塵還未離去的身影,堅定地說道。
門外的即言塵聽不清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吵吵聲,他很是擔心,警告道:“炎逸,你不要對傾辰動粗啊!快打開房門,不然我踹門了!”
“你敢!”
“不要!”
這次即言塵聽清楚了!
“傾辰,你到底怎麼了?”
炎逸回眸見南傾辰一副難爲情之樣,當即朗聲說道:“傾辰沐浴,我在幫她擦背,你可以走了!”
“炎逸......你到底要不要臉啊!趕緊滾出去!”南傾辰剛纔慌慌張張跑跳到了牀上,背後的一片景色再次被炎逸一覽無餘。
門外的即言塵這次知曉發生了何事?
什麼擦背?不過比他早進一步而已!
況且南傾辰一直喊着讓他滾!
他無奈地瞥了瞥嘴,然後厲聲道:“炎逸,我從一數到三,你若不出來,我便進去了!”
“一!”
“......他還真數,他以爲他是什麼?他有什麼立場數?”炎逸氣的臉一陣白一陣黑的。
若不是他現在身子不濟,他早就隔空打出一掌,把即言塵當場拍飛!
“他沒立場,你又有何立場?趕緊滾出去!”南傾辰躲在被子之下,怒罵道。
“......你蓋好被子,我出去!”炎逸見南傾辰的嗓子都快喊破音了,趕緊妥協道。
“三!”
炎逸應聲而出,即言塵及時收回伸出的一隻腳。
“即言塵,我和傾辰閨房之事,關你何事?輪的着你在此叫囂?”炎逸撫着發痛的胸口,咳嗽幾聲,幽幽說道。
剛纔踹門那一腳幅度太大,他的傷口已然被撕拉開,再次出了血。
即言塵看着炎逸手上的斑斑點點,瞭然於心,他安靜地眨了眨好看的黑眸,聳了聳眉,挑釁道:“我怕你無福消受!”
他從來都不是逞口舌之人,此時此刻竟不知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