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傾辰不解,神醫花弄一向鎮定自若,面上永遠都是一副沉着冷靜之色,何曾如此有失過分寸。
可能注意到自己的失態,也想起今日所行目的。
神醫花弄從懷中掏出一個荷包遞給南傾辰:“辰兒,這是舅舅給你的救命良藥,你收好!”
“謝謝舅舅!”南傾辰打開荷包,裏面有很多標註好的瓶瓶罐罐。
她心中霎時暖暖的。
但當她望了一眼對面的南子煜,便拉住神醫花弄的衣襟,半撒嬌半磨人道:“不如舅舅再給二哥準備一份吧!”
“你啊!果真如風兒所言,給點陽光便燦爛!”神醫花弄寵溺地說道。
“子煜乃你孃親所選之人,老夫是該爲他備一份的!這裏面的藥丸都好說,唯獨“百草丸”煉製不易,老夫沒有辦法!”言語中,神醫花弄果然又從懷中掏出一個荷包,遞給了南子煜。
這原本他是留來備用的。
“晚輩誠惶誠恐,受之有愧!請前輩收回!”南子煜並未接過神醫花弄手中的百寶荷包,他恭敬俯首拒絕道。
他是南傾辰的舅舅,卻並不是他的!
無功不受祿!
他沒有立場,心安理得要他的饋贈。
“不惶恐!不惶恐!”南傾辰趕緊接過來,並若無其事地塞進南子煜的懷中。
南子煜面露尷尬,卻不好再拿出,正色:“晚輩謝過前輩!”
神醫花弄望着二人,笑而不語。
或許花影是對的。
“前輩......這是要離開嗎?”南子煜望着準備俱全的神醫花弄,似乎意識到什麼。
南傾辰霎時呆愣住。
“老夫確實要離開一段時間!”神醫花弄重重地呼出一口氣。
“......那公主的病如何?”南傾辰語無倫次。
她原本不是想問這一句的。
“公主之病已無大礙,不過日日施針而已,晉王府上的沈之秋,老夫與他淵源頗深,是以老夫都已盡數告知!”神醫花弄斂容屏氣,沉聲道。
“舅舅非走不可嗎?我纔剛與您相認,我捨不得您!”南傾辰眼睛紅紅,眼淚再次流了出來。
“事發突然,老夫也無可奈何!”神醫花弄輕拍南傾辰的肩膀,面露惋惜之色。
......
醉煙樓二樓雅間內,四周屏障非一縷薄紗而是一堵實實在在的牆。
屋內窗帷盡闔,燭火搖曳,似是嬌羞。
投射在牆壁上的兩個重重黑影,此起彼伏,略微急促的呼吸聲與搖曳的燭火交相呼應。
突然兩道高聲驚過,便是死一般的沉寂。
沉寂過後,就驀然傳來一道冷冰冰的聲音:“蘇睿,明日我就離開炎國!你我二人起於此,止於此!”
身旁的男子臉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紅,額頭更是佈滿細汗,顯然是還未從方纔過量的活動中緩過來。
他一把攬過身下的“美人”:“又和我開玩笑是不是?”
蘇睿顯然不信,他早已習慣了花風宸的不正經。
“離開是真離開!但是止不止要看你!”花風宸心安理得的依偎在他懷中,把玩着因汗水而打結的一綹頭髮。
“去哪裏?做什麼?多久?爲何要看我?”蘇睿看着花風宸不似玩笑,心下一驚,連連問出。
“你一下問出這麼多問題,可我就長着一張嘴,該回答哪個啊?”花風宸再次不正經道。
他單胳膊撐着上半身,仍舊把玩着頭髮,不過這次把玩的是方纔賣力人的,時不時還放到鼻子下嗅一下,不知情者還會以爲他纔是方纔那個賣力人。
“那就一個個回答!去哪裏?”蘇睿也起身,半倚靠在牀榻之上,開口說道。
“一個遙遠之地,暫時無可奉告!”
“做什麼?”蘇睿向來性子好,也不生氣,接着問起下一個問題。
“祕密,也暫時無可奉告!”
“......那你不如告訴我什麼可以奉告?我還有問下去的必要嗎?”蘇睿撫了撫微微褶皺的兩道濃眉。
“那你接着再問我試試?”
“多久?”好在蘇睿記憶力不錯,還記得方纔問題順序。
“這個可奉告,半年吧!”
“爲何要看我?”蘇睿受傷的心稍稍被熨帖。
“這個也可奉告,半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誰知道我回來後,你是否還記得我?身邊又是否添得新歡?”
“除非世間有第二個你!”蘇睿眉眼彎彎,再次把花風宸攬入懷中,細長的手指輕輕滑過他的髮絲。
“我是何樣?”
“男生女相、絕美才子、風趣幽默、不矯情、不造作、相同的認知......太多了!最重要的是你是獨一無二的!只這一點就夠了!”全身都是優點,蘇睿幾乎要再次按捺不住。
“待我歸來,若你還是此番心意,我便將你我之事告訴先生!”
“可有危險?”不知爲何,蘇睿左眼跳動幾下,他突然有些心慌。
“我比你能打!百毒不侵且不爲女色所動,如何會有危險?”
“......但是你嘴碎!”蘇睿手下提前摸索好一個枕頭。
果然,花風宸暴拳出擊,妥妥的打在了硬邦邦的枕頭上。
沒打着的那個人心有不甘,再次秀拳掄了過去,一個打,一個躲,打着打着,不知爲何就變了味,再次啃到了一起......
三日後,南傾辰再次回到晉王府。
清風軒內,南傾辰一臉笑眯眯地盯着一直忙碌的紅荷。
直到盯得紅荷全身泛起雞皮疙瘩,她才忍不住問出:“主子,奴婢......是有什麼問題嗎?”
“紅荷哪哪都好,怎麼會有問題呢,如果有人覺得紅荷有問題,那一定是那個人的眼睛有問題!”南傾辰巴結奉承道。
“主子,您......有話就直接吩咐!奴婢必定上刀山下火海也爲您辦成!”紅荷咧了咧嘴,她好不好,她有自知之明。
長相一般,身份低賤不說,還是個直性子,不會左右逢源!
但好在南傾辰是真的很喜歡她的性子,所以她也無需改變!
南傾辰手託着下巴,意味深長道:“我見金侍衛好像挺喜歡你的,不如委屈你施展一下美人計?如何?”
“哪有?奴婢......都不怎麼搭理他!”紅荷有些支支吾吾,面上染上一層緋紅,“不知主子是想要金宇幫您做什麼?奴婢一定做!”
南傾辰朝大門的方向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