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側妃,只要你問,我便會說!”直到此時,陳景豫才從懷中掏出一方絲帕,慢慢湊上她的小臉。
“......我自己來!”南傾辰本能的側身躲過。
完後,她又覺得她好像有些反應過大,畢竟他剛救了自己,便委婉道:“別讓我臉上的污血髒了你的手,我自己來就好!”
陳景豫的手落空,他絲毫未有尷尬、不悅之色,反而朗聲一笑:“是我唐突了,南側妃見諒!”
語罷,便把絲帕遞給了她。
“我猜以南側妃的聰慧,定是已經猜到,我的這雙藍色晶眸只要與人對視,便可看到對方當時所想!”陳景豫絲毫未有隱瞞,據實已告。
“啊?”儘管方纔心中已猜出了七七八八,但南傾辰卻還是覺得匪夷所思。
“我可是把自己的底牌亮給了南側妃,南側妃不會告知於其他人,致我於死地吧?”言語雖重,但是陳景豫卻是輕飄飄的說出口。
“既然怕,爲何還要告訴我?”南傾辰反問道。
“那日刑部之言,皆出自我肺腑,永不會更改,是以,我不會對南側妃有任何隱瞞!”此時陳景豫臉上已是一片柔色,藍眸中更是一片含情脈脈。
“我南傾辰對天起誓,若是將陳景豫的祕密告知第三人,便死無葬身之地!”南傾辰迎上他的灼灼目光,舉起右手,伸出兩根手指頭,無比正色道。
陳景豫淺笑地望着一臉嚴肅的南傾辰,脣角的弧度不禁更大:“南側妃,不必如此嚴肅,方纔我是開玩笑的,既然我敢在你面前顯示,就不怕你泄密!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也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你能看出我心中所想,自是應當明白,方纔我所言皆是我心中所想,我不是忘恩負義之人!”南傾辰坦然地對上他的灼灼目光,絲毫未有隱藏。
“說來慚愧,我能看出所有人的所思所想,卻唯獨看不到南側妃的,所以,從見到你的第一日,你便吸引了我!可能這就是你我二人冥冥之中的緣分吧!”陳景豫垂下藍眸,臉部帶着肉眼可見的惋惜和明亮之色。
“總有一日你會是我的!”這是陳景豫心中的聲音。
“主子,主子,不好了......”遠遠跑來的紅荷一臉的氣喘吁吁,驚慌失色。
但當她看見南傾辰渾身沾染的血跡和滿地的屍體,她更加驚恐不已。
“發生了何事?”南傾辰站起,當即問道。
不知爲何,她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連姨娘提水時,不慎掉入了井中!”紅荷從驚悚中反應過來,她快速來到南傾辰身邊,一臉焦急地說出。
“什麼?”南傾辰大叫一聲,險些站不穩,幸好陳景豫及時攙扶住她。
“麻煩陳世子去晉王府通知神醫前輩速來!”南傾辰幾乎哽咽道,隨後她又加了一句,“讓晉王府派人前來將此兩名侍衛的屍體帶回......等王爺回去後再做安排!”
炎逸臨走時,告訴她,軍營有重要的事需要他處理,需晚上才能來接她!
軍營之事比天大,她不能打擾他!
然後她快速地跑了出去。
陳景豫望着南傾辰的背影,眯了眯藍眸,狹長的眸子裏閃過一道暗光,薄脣冷啓:“不知!就該死!”
南傾辰趕到時,南子煜和郡主已經先於她趕到,守在了連心蘭牀邊。
連心蘭臉色一片慘白,滿滿的難受之色,泛白的嘴脣翕翕合合,似是要說什麼,卻是發不出音來。
一旁的醫師一臉的無可奈何之色。
連心蘭身子本就不好,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去,雖然衛時救治的及時,但到底是嗆了許多水,但這並不是致命傷痕,最主要的還是她頭部的重創,想必是在掉落的過程中,頭撞在牆壁上所致。
已是迴天乏力!
南傾辰跪伏在牀邊,緊握連心蘭冰涼的手,連連哽咽道:“孃親,您怎麼了啊?您睜眼看看我啊!”
一旁的南傾雪早已哭成淚人:“孃親,您可千萬不要丟下小雪一人!孃親,您醒醒啊......”
“孃親,好好地爲何要自己提水?”一旁的南子煜面色一片陰沉,他冷聲道。
“啓稟二公子,連姨娘今日高興,說要親手給我們做主子和四小姐最愛喫的棗泥糕,且事事親力親爲,誰知怎麼就掉到井裏去了?”紅荷、綠竹二人跪伏在南傾辰身後,滿臉的自責、愧疚。
“是奴婢們沒照顧好連姨娘!”
她們二人的頭重重地磕着地,以此來減輕心中的內疚。
“邦!”
“邦!”
“邦!”
一聲又一聲!
南傾辰聞得那重重的磕頭聲,她擡眸望了一眼陰沉無比的南子煜,隱忍着心中的哀痛,重重道:“不關你們二人的事,你們先下去!”
南子煜重重地吐出胸中那口憋悶之氣,他望着牀榻上昏迷不醒的連心蘭,遂又把目光轉向南傾辰。
直到此時他才發現南傾辰渾身的污血,心又提起來:“辰兒?你受傷了?”
“我沒事,二哥,可是晉王府的侍衛爲了保護我死了!”南傾辰面上的憂愁如一朵散不去的烏雲般密佈。
“何人?”南子煜身上泛起濃郁的戾氣。
他向前一步狠狠抓住南傾辰的胳膊,幾乎將她一把提起。
恰是抓到了南傾辰受傷的胳膊,痛得她發出一聲悶哼。
“啊!”
南子煜注意到她胳膊的布條,趕緊放開了她,聲音冷若寒冰:“又是晉王那個王妃所爲?”
“不知道!陳世子恰巧路過此處,救下了我,他已派人去查!”南傾辰將方纔梨林之事,簡單說出。
“咳咳咳!”南子煜再次開口想問時,連心蘭突然睜眼,她劇烈地咳嗽起來。
二人趕緊望向連心蘭。
咳嗽完後,連心蘭卻出奇平靜了下來,面上也逐漸恢復了血色,她掙扎着要下牀。
醫師見此趕緊呈上一碗湯藥。
此時屋內最沉着冷靜的便是即言佳,她第一時間接過那碗湯藥,細聲說道:“連姨娘,您身子尚未康復,先不要急着起牀,咱先把藥喝完。”
南傾辰喜出望外,趕緊扶着連心蘭,爲她調整一個舒服的姿勢,讓她半靠在牀榻上。
“怎麼能讓郡主服侍呢?”連心蘭笑着說道。
南子煜見此,不着痕跡地接過即言佳手中的湯碗。
即言佳瞭然,想着連心蘭剛醒,可能他們或許是有什麼體己話,便不動聲色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