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逸蹲在南傾辰身旁,他單手擡起她的右腿,細細查看,每一寸每一毫都不放過,若是不知曉實情的人,還以爲是一幅香豔豔場面。
果然一個細小的明顯不是拳打腳踢造成的淤痕被他犀利的鷹眼所發現。
而此時,孟趙恰到好處的前來覆命:“王爺!屬下在現場發現了這個,並不是河邊的普通石子,而是北域稀有的“鐵壁玉石”!”
“不可能!”
“不可能!”
南傾辰和即言佳幾乎異口同聲!
炎逸饒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南傾辰,隨即便把目光轉向即言佳:“郡主之意是鐵壁玉石不是北域稀有之物,還是此事無關你和世子?”
“晉王此言差矣,鐵壁玉石雖盛產北域,卻並不是北域獨有之物,北域地域特殊,獨立於炎國,但卻一直都隸屬於炎國,兩地百姓交往甚廣,要互通一些什麼不足爲奇,所以一個鐵壁玉石又能說明什麼?”即言塵人未到,聲先到。
緊接着他那昂揚挺拔又帶着玩世不恭的樣子就倏地來到南傾辰面前。
“傾辰,對不起,早知會發生此等事,我就會一直寸步不移地跟在你……和言佳身邊!”即言塵望着南傾辰那渾身的血跡,一雙鳳眸盡是憐惜和懊悔。
“這關你什麼事?是……”南傾辰一邊說着,一邊費力挪動屁股,掙扎着想要下來。
“坐着,別動!”炎逸見此緊蹙眉頭,一手按住南傾辰的肩膀,他的聲音冷冰冰帶着一貫的強勢和命令,但是手卻是出奇的輕柔。
“世子這叫來的晚不如來的巧!”炎逸望着即言塵那直勾勾盯着南傾辰的眼神很不舒服,他挖苦諷刺了一句。
隨後他正色道:“此事可還有其他目擊人?”
“案發現場甚少人煙,那個時段除了清平王府一衆人和南側妃之外,還有一個乞丐,乞丐說他當時在睡覺並未看到,但屬下爲了安全起見,還是將他關押在王府地牢!”孟趙俯首道。
“好!”炎逸讚賞了一句,便微眯鳳眸,“暫時不知是何人陷害的傾辰,要想查明需要時間,但清平王是不會給本王時間的,所以,傾辰,從現在開始你要一口咬定清平王妃非你所撞!明白?”
南傾辰怔怔的點了點頭。
“可是,還有逍遙王側妃,她也在場!”即言佳皺着小細眉,擔憂道。
“她在場,你也在場!她若看見,你也可看見!”即言塵望着炎逸那副波瀾不驚的冷臉,幽幽道。
“果然還是世子通透!”炎逸脣角微勾,他滿意地看了即言塵一眼。
還能這樣操作?
南傾辰和即言佳到底是小女子,一時面面相覷!
真的可以如此顛倒是非?
“王爺,那這鐵壁玉石?”孟趙道。
“私下調查!”炎逸審視着那打磨的甚是光滑的石子,犀利的鳳眸散發出濃濃的懾人光彩。
他深知炎帝素來忌憚鎮北侯,若是把玉石之事貿然說出,勢必會加重炎帝的顧慮。
自古忠臣無好死,他不想因爲一件不明朗的事就把鎮北侯推到風口浪尖之上。
當然,若是鎮北侯真正謀反的話,他也一定不會姑息,他一定會親手砍下他的頭顱。
“王爺是爲鎮北侯,爲了天下考慮吧?”南傾辰若有所思。
即言塵的鳳眸也露出不同以往的色彩,炎逸雖不拘小節,可是大事絕不含糊。
“本王並不認識鎮北侯!不過郡主爲本王側妃奔波半日,本王記下!日後若有所求,可去晉王府!”
“王爺客氣,言佳與傾辰乃至交好友,所作所爲與王爺一般:心之所向!”即言佳俯首道。
南傾辰一瞬不瞬地望向即言佳,越看越順眼,這個二嫂對她可是真好!
餘光瞥見炎逸好像在死死地瞪着她,她才收回目光:“王爺,接下來我們去皇宮還是清平王府?”
“你回府養傷,剩下的事不用你,你只要記住清平王妃非你所撞!”語罷,便一把橫抱起南傾辰走出天牢。
南傾辰頭靠在他那結實有力的胸膛上,聽着他那強健有力的心跳聲,雖然眼下的事一團糟,她卻是無比心安,她闔上美眸……
即言塵望着南傾辰一臉的放鬆,眼尾的微紅,嘴角的淺笑,他暗咬了咬薄脣,便雲淡風輕地笑了。
而也不過片刻,南傾辰便再次睜開炯炯有神的鳳眸,她開口說道:“炎逸,我要和你一起去!”
她從來都不是擔不起事之人,既然發生,她就要面對,更重要的是她不能讓其他人爲了她衝在前線,而她自己則如縮頭烏龜一般藏於殼底。
而且,她此刻一點都不怕!
相反,她覺得她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人。
那麼多人幫她!
“不需要!”炎逸絲毫未遲疑,直接拒絕道。
“炎逸,我受的不是內傷,而是皮肉傷,躺着也是疼,所以不必養!”南傾辰很堅持,她掙扎着直起上身。
“你是想落下一身疤痕,本王對你再也提不起興趣?”炎逸抱的很不順手,他微微不悅,猛然向前,舌尖戲謔般輕劃女孩的耳垂。
若不是看她一身傷,他帶有歉意的份上,捨不得用力,能讓她支棱起身子來?
女孩的臉唰的一下子燥熱起來,幸虧她此刻的臉紅腫,從外表看不出異常來,但是她還是趕緊朝即言塵和即言佳的方向望去。
見他們二人在炎逸身後大概一丈遠的距離,才稍心安。
“炎逸,你……你不要臉!”南傾辰害怕即言塵和即言佳聽到,她小聲罵道。
“南傾辰,除了父皇之外,這天下也就你一個人敢這樣罵本王!你可知辱罵親王是何後果?是要被拔去舌頭的!你自己數數,幾條舌頭夠你拔的?”嚇唬着嚇唬着,炎逸卻幽幽地笑了。
“你都不知道害怕的嗎?居然還笑的出來?”南傾辰望着男人發自內心的笑,不由得問道。
“怕什麼?”男人有些費解。
“陛下的懲罰,清平王的對質!”女孩很明白,炎逸把她的過錯全部承擔了去。
畢竟他殺了那麼多獄卒,南傾玥現在生死未卜。
“本王會生氣,會發怒,會震驚,會痛……卻唯獨不會怕!”
他不是沒怕過。
他母妃死的那一日他怕過!
無母妃眷顧,在皇宮任人唯欺時,護不住炎依依之時,他怕過。
初入軍營,他隱姓埋名,毫無背景,衝在前線,數次被敵人踐踏之時,他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