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傾辰在丞相府門口的石獅子後面蹲坐了許久才緩緩走出踱向炎逸的馬車。
炎逸並未隨她一同入丞相府,南傾辰知曉他能陪她一同前來已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她很慶幸炎逸未看到剛纔的一幕,她不想在他面前過於難堪!
“誰打了你?”車上閉目養神的炎逸只微微一瞥就看到了她那還有些微微泛紅的左臉,他沉聲問道。
男人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南傾辰卻感覺到濃濃的壓迫感和寒意,她心中頓時升起一絲小心翼翼:“並無人打妾身,是妾身走路沒看路,不小心擦到牆邊所致!”
男人不悅地瞅了一眼女孩,起身就下車。
“是妾身剛纔對父親言語無狀,父親的手一時不受控制,纔不小心捱到妾身的臉的!”女孩幾乎預判了男人的行動,她兩隻手緊緊拉住男人的右手,急急說出實話。
“那本王更要去問問你父親,他掌摑你之際,把本王的顏面置於何地?女子出嫁從夫,你犯了錯,自有本王懲罰,丞相府無人有這個權力!”男人帶着濃濃的霸氣和震怒,大力地拂去女孩的手。
“炎逸,你不要去,我求你!”女孩從男人的背後緊緊環抱住他的結實腹部,大聲乞求道。
雖然她知道男人這般做只是爲了自己的顏面,但是剛纔那麼一瞬她是真的非常感動,甚至不亞於南子煜帶給她的溫暖。
雖然南子煜和他經常當面對峙,但那到底也不過是兩個血氣方剛男子的對峙,且他們都是光明磊落之人,對峙過後,此事便會作罷!
雖然南凌風和他私下不合,由來已久,但那到底是政治的不同,如若今日當真因她而當面撕破臉,她以後該如何自處!
又或者說她該如何抉擇!
所以她放下自尊,再次跪於車上乞求他!
男人幽深不見底的眸子裏,籠罩着說不清的感情,他幾乎咬着後牙槽再次坐好。
突然,他撩開窗帷,對外不知說了什麼,待他再次端坐好之時,已是一臉的平和,剛纔那股煞氣也漸漸消散。
是夜,丞相府南凌風的書房燃起了熊熊大火,無人知道火因。
“王爺,您今日可有事?”見男人平靜,女孩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並未!”男人閉目眼神,言簡意賅道。
“那勞煩王爺陪妾身一同前往鄉下莊子接小妹吧!”女孩抿了抿脣,輕皺的眉間,藏着絲絲憂慮。
她未敢告知男人實情,他費力求得的“再生水”已化爲烏有,回王府後,她還是趁男人不在府中時悄不聲息地去跪求神醫吧!
“你還真把本王當做隨意使喚的馬伕?”男人睜開眼,濃黑密長的睫毛像開啓了眸蓋,露出裏面幽深的華彩,帶着絲絲不悅。
儘管如此,他還是當即命令了駕馬車的金宇。
女孩感激一笑,方纔南凌風給她的委屈,她彷彿在這個男人身上找補了回來,以往的開朗樂觀再次浮現在臉。
男人突然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黑眸帶着某種顏色的色彩,彷彿隨時要將她吸食進去,女孩下意識的想避開,可他不許,猛然附身貼脣壓了過來……
許久,曖昧的空氣中,才傳來男人一聲極其不悅的聲音:“真是晦氣!怎麼還未完事?”
“......才兩日!”女孩迅速穿好衣物,她盯着他輪廓如畫的側顏,此時此刻她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
“......才兩日嗎?”男人求而不得,心情很是煩躁,緊蹙眉頭,一副不相信的樣子,“還需幾日?”
“大概十日吧!”說實話這是女孩第一次來,她也不知道具體是幾日,這玩意因人而異吧,她信口胡謅道。
“你還真當養傷?這麼久!”具體幾日,男人也不知道,但他覺得不會這麼久!
應該左右不過三五日吧!
紫嫣然未入府之前,炎逸一個月去後院的次數也不過三五次,那時真是純爲了解決需要而去!
待紫嫣然入府後,雖然第一個月他確實是日日宿在了紫衣殿,但也不過三五日行一次陰陽之事!
所以他是真的不知道女子月事具體是幾日!
“妾身說了您又不信,那您問妾身做甚?”女孩有些不自然,幽深的眸底閃爍着心虛。
“本王問你,只是看你是否說實話,果然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嘴裏一句實話都沒有!不過無妨,待過幾日答案自會揭曉!”炎逸彎了彎脣角,一雙犀利的鳳眸盡是狡黠和玩味。
之後二人便誰也沒再搭理誰,男人再次閉目養神,女孩透過窗帷欣賞着外面的風景。
......
驀然,最前面的馬叫了一聲。
“有埋伏,保護王爺!”
孟趙、金宇第一時間乾脆利落的抽出長劍,一臉警惕的默契守在馬車前後。
南傾辰迅速合上窗帷,小心端坐在馬車內。
炎逸異常靈敏的耳朵微動,之後便薄脣微啓:“打鬥聲在前面!”
聽前面的打鬥聲甚是激烈,初步判定至少有幾十號人,看來是一場有預謀的重大刺殺!
這種規模的刺殺,那麼對象一定是朝廷身份顯赫之人,他微蹙濃眉,摩擦了一下手指上的扳指,沉吟道:“孟趙前去看看!”
“王爺......”孟趙面色有些凝重。
在炎逸的提醒下,他自是伏地,也聽清了前面的打鬥聲,但是他們今日本來的行程只是往返晉王府和丞相府,兩個府邸距離並不是很遠,且都在京城正街,治安甚好,故而除了他和金宇二人,只隨車配帶了兩名侍衛而已,所以他認爲此時爲了炎逸的安全,還是明哲保身的好!
但是,炎逸的命令他從來都不會違背,故而他遲疑一下還是棄馬飛身而去。
不過片刻,孟趙就飛身而回:“啓稟王爺,前方竹林有七八十號人物正在圍攻白副統領!白副統領已負傷,怕是堅持不了多久!......要不要出手?”
白毅乃長景軍副將白山之子,所以孟趙還是開口問了一句。
“放信號!去救!”炎逸面上無波瀾,沉着冷靜地開口道。
金宇得令駕馬車前往,炎逸坐於馬車之上,順着窗帷眯了眯眼,沉聲道:“去吧!”
話語一落,除了孟趙之外,金宇和另外兩名侍衛如一道閃電速度極快,投身於戰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