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臺,南傾辰換好衣服,清洗乾淨臉之後,並未再去嚴華殿,而是踏着柔和的日光去了後花園。
她穿過曲徑小路,來到了後花園的假山處,此處陰涼僻靜,便尋個角落悠閒坐了下來。
殊不知在假山上同樣躺着一個悠閒的人,此人嘴裏叼着一根草,翹着二郎腿,正在閉目養神。
他聽見了動靜,往下瞅了一眼,露出了他整齊的八顆大白牙。
“偷懶可不好哦!”
突兀的聲音着實把嚇了南傾辰一大跳,她擡頭向剛纔發出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見一身穿藍色的絕美男子坐在假山之上,正對她笑着。
“你的牙齒好白啊!”被他的笑容浸染,她情不自禁道。
她從來不知道這世上居然會有男子可以笑的這麼明媚,這麼風華,這麼賞心悅目!
“你是剛纔跳舞的……那個小仙童?”假山上的男子帥氣的從假山之上跳下,他靠近南傾辰仔細瞧了瞧,有些不確定。
剛纔在大殿之上,他覺得那個祝壽舞甚是搞笑,故而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她的舞姿之上,並未仔細看她的臉。
如今看來,纔不禁感嘆,炎國真是出美人,就連一個小舞女都生的如此嬌豔,就連他一向引以自豪的妹妹都被比了下去呢。
“你是世子哥哥?”南傾辰突然想到,她有些激動,脫口而出。
她早該認出來的,如此明朗俊美少年,除了鎮北侯的世子還能有誰?
完後又立馬改口道:“傾辰拜見世子!”
她未以景順王妾室自居,而是以小時候玩伴自居。
“傾辰?南傾辰!南子煜的妹妹!那個愛哭包?”即言塵看着眼前絕美的女子,怎麼也無法把她和小時候那個滿臉暗瘡的小女孩聯繫到一起!
“世子還記得我?”南傾辰有些驚喜。
“你臉上的暗瘡都好了?”
“十歲那年突然間就全好了,二哥說我是在胎體中受損,待身子長結實了自然就會脫落!”南傾辰解釋道。
“我剛纔看你穿的如此素雅,還以爲是從哪個宮裏跑出來偷懶的小宮女呢!哈哈哈!”即言塵燦爛笑道。
南傾辰再次被他的笑感染。
他的笑真的很溫暖,像冰天雪地裏的陽光一般讓人舒服。
“對了,我現在是不是不能像小時候那般稱呼你了,應該改口稱你爲南夫人了?”即言塵突然止住了笑聲,一臉遺憾的問道。
“聽你叫我‘南夫人’,我怎麼感覺怪怪的?要不,你還是叫我的名字吧!”南傾辰道。
她朋友不多,潛意識裏把他當成了朋友!和他在一起,她很輕鬆,就像和二哥呆在一起一樣,讓她感到自由、放鬆和開心!
“好!那我們就像小時候那樣,沒人的時候,你還稱呼我爲‘世子哥哥’,我稱呼你名字,傾辰!”即言塵當即附和道。
即言塵感覺有些好玩,因爲他第一次和一個女孩有了一個祕密。
“世子哥哥,你怎麼不在大殿,卻跑到這來躲閒了?”
“你不也是一樣?”
二人心照不宣,相視一笑。
“世子這一路舟車勞頓,定是兇險無比吧?”南傾辰正色道。
“這一路確實無比兇險,好在有子煜傾力相護!纔有驚無險!”
“二哥怕我擔心,什麼都不告訴我,我都不知道這一路他身上又添了多少傷?”南傾辰突然有些難過,從小到大一直都是二哥護着她!
“這是男人該承擔的!”即言塵伸手想安慰她一下,覺得有些不妥,又不動聲色的抽回了胳膊。
“嗯!二哥性子沉悶,有什麼事總是放在心裏,要是有個二嫂就好了!”南傾辰突發奇想,心情也不再抑鬱了。
“二嫂?我看難!子煜壓根就沒長這根筋!”提起這件事,即言塵出口揶揄道。
即言佳對他的一腔真情,南子煜通通視而不見,不知是真不知還是心有所屬故作不知?
“這個嘛?人無完人,二哥自是有一些缺點,麻煩世子哥哥以後多點撥一下!”南傾辰撲閃着漂亮的大眼睛一臉祈求的說道。
看見眼前如此明月之人居然也會生氣,南傾辰瞭然,他是在爲自己的妹妹忿不平,她很早之前便知曉四公主和郡主愛慕二哥,但是二哥好像確實無意!
四公主活潑可愛,長大後的郡主她雖未見過,但料想定是不凡,二人皆爲人中翹楚,她也實在不知二哥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女子?
只緣身在此山中,不識廬山真面目!人最看不清的往往是自己的事,亦如她,不知炎逸現在對她到底是什麼心思?到底有沒有一丁點的喜歡?
剛纔跳舞之時,她頻頻向他的方向掃去,發現他不是在自顧自的飲酒,便是在和紫嫣然淺笑交流,偶然擡眸望她一眼,卻也是俊臉如霜!
不知他爲何總是對自己這般忽冷忽熱?
“大冰山來了!”即言塵明朗的聲音再次響起。
“啊?”南傾辰原本沒聽明白他是何意,但當感覺到了莫名的寒氣襲來,使得她不由得轉身望去,待看見身形高大的炎逸正在向他們走來,也就瞬間明白了。
別說,這個稱呼還真貼切,不禁抿脣憋笑。
“你們二人很熟?”果然,聲音也冰寒的很。
即言塵燦爛一笑,從容說道:“炎逸你來了!我和南夫人並不是很熟,只不過小時候有過一面之緣!如今再次相見,竟恍如隔世!”
“一面之緣?”炎逸疑惑的眼神掃向南傾辰。
“是的王爺!小時候二哥帶妾身出去遊玩,有幸遇見過世子和郡主一面,未曾想多年之後竟還能再次相見!”南傾辰俯首道。
一時,三人沉默相對,氣氛尷尬。
即言塵望着面如寒鐵的炎逸和低頭不語的南傾辰,淺笑了一下,便打破沉默:“我出來時間也夠久了,先回大殿了!”
說完,即言塵瀟灑離去。
眼前男子的寒氣襲人,南傾辰感覺有些冷!
更多的是不自在!
她想離去,再重新找個僻靜的地,等宴會結束,好和南子煜一同離去,前往佛光寺。
“妾身也告退了!”
“站住!”聲音不大,卻帶着強烈的威懾力。
南傾辰不解的問道:“王爺還有事?”
“南傾辰你還知道自己的身份嗎?本王見你這幾日真是越發的沒有規矩!”炎逸高大的身影一步步逼近她,她有些不安!
“王爺此話從何說起?妾身何曾有過一刻忘記過自己的身份!”不安的同時更多的是委屈!
難道他說的是她私自離席未乖乖坐於其身後嗎?
可是!
宴席之上無論是他的身後還是他們南家的身後又或者是駙馬府的身後,無一她的位置!
她坐在哪?難道真的要她像個奴婢般站在他身後嗎?
她未曾抱怨,反而安分守己找個僻靜之地乖乖等待也是越矩?
“你倒是會狡辯!嗯?”炎逸猛的一把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那你爲何不給我留座?”南傾辰疼的眼淚都快溢出,大聲吼出。
“留座?”他詫異了片刻,便猛的放開了她。
宮宴座位都是皇宮根據各府所報人數事先就排好的,他自是就報了他和紫嫣然兩人,確實是把她給忘了!
可是就爲了這點小事而生氣,又給他甩臉子!
也真夠矯情的!
“那你就不能說一聲,讓奴才添把椅子?”
“我哪知道你是何意?會不會又嫌我丟人現眼?”南傾辰小聲嘀咕道。
“知道丟人現眼!還跳?”炎逸冷睨着她。
“不是你讓我去的駙馬府嗎?”
炎逸冷冷的看着她,半天沒說話,直到重重吐出一口氣才說道:“以後不會了!”
他發現他總是被這個女人噎的啞口無言,如今再也不可能如她初入王府那般對她了,好像也就只剩下了一個辦法!
他倏地一把拉她到胸前,盯着那嬌豔嘟脣,低頭吻了下去,女孩掙扎了片刻竟也配合了他,這讓他心中竊喜,愈發
爲所。欲爲……
“炎逸……炎逸,這是在皇宮,你先停下來,好不好!被人看見不好!”許久,女孩的理智才漸漸迴歸,她支支吾吾的推搡開他。
“那我們現在回王府!”男人一腔欲。
火,難耐道。
“王爺,您忘了與您一同前來的王妃了嗎?”南傾辰的理智已徹底迴歸。
不知爲何她突然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如果沒有紫嫣然的話,炎逸定會愛上她!
完後,她狠狠的責罵了自己一番,二哥讓她讀的聖賢書全都白讀了嗎?怎可爲了一個男人就泯滅天良?!
“本王走了!你若是回大殿的話,讓嫣兒坐本王座位,你坐嫣兒處即可!”已恢復理智的炎逸面無表情道。
剛纔被眼前這個女人撩撥的,他差點忘了正事,軍營有事需要他前去處理。
“妾身拜別王爺!”南傾辰若有所思,但仍然恭恭敬敬俯身告別道。
殊不知在炎逸和南傾辰前後腳剛離開不久後,從假山後面就走出來了一藍一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