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軒內,炎逸守在牀榻邊,滿臉通紅的南傾辰昏睡在牀。
她燒的似乎有些迷糊,嘴中一直呢喃自語:“二哥......二哥......辰兒想你了!辰兒好疼,好難受啊……你帶我回家吧......二哥......”
她的小臉早已被眼淚打溼了一片,炎逸望着她那滿是淚痕的臉,心中像是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隨後便泛起陣陣漣漪。
“沈之秋,快!”
沈之秋看着南傾辰通紅的臉,當下一顫,便徑直走向前,摸向她的額頭,竟滾燙的嚇人,不禁面露擔心道:“王爺,南夫人高熱發燒,屬下需要看看她的傷勢,再做判斷!”
說完,未等炎逸回話,便伸手打算拂去她身上的被衾。
“別碰她!”炎逸威嚴冷喝道。
沈之秋聳了聳肩,無奈道:“王爺,屬下是醫師,不碰南夫人,怎麼給南夫人瞧病啊?”
沈之秋不禁納悶道:“以前炎逸後院的妾侍生病時,也未曾見他這麼在意過。今日爲何?”
等他思緒回到現實,才發現炎逸早已不知何時,在被衾上刺破一個拳頭大小洞口,從那個洞口正好可以看到南傾辰受傷的部位。
“你只管查看傷勢如何,開藥即可!”語氣不容置疑。
頭一次當醫師當的這麼憋屈,關鍵這個人還權勢滔天,打不過,不敢罵,沈之秋心裏甚不是滋味。
不過他只是想想,他可不敢懈怠,連忙細觀傷口,幸好只是外傷,未傷根基,完後仔細的爲南傾辰把脈,寫好藥方後,便親自爲她抓藥煎藥。
南傾辰一直昏睡不醒,此刻倒是安靜了下來。
她安靜的趴在牀上,一動不動,精緻的仿若一個晶瑩剔透的瓷娃娃。
美麗卻易破碎。
炎逸看着她白裏透着紅的玉體,前幾日歡愉的痕跡還依稀可見,如今又添新傷。
被杖責的地方一道道痕印,腫的不成樣子了,真的可以說是屁股開花,還有一些地方帶着血......
他小心翼翼的爲她的傷患處塗抹好藥膏,再幫她蓋好被衾,等一切忙完,他的額頭上沁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細汗。
他不敢相信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何時?自己對她竟有這麼多的耐心了?
午後,陽光照入屋內,灑下一片金黃色的光輝。
牀榻上,昏迷的美人被光線一刺激,又長又向上卷的睫毛微微顫動,宛如蝶翼輕飛,蕩起一陣醉人的芬芳......
炎逸一時瞧着愣神,他不可否認,南傾辰是他見過的最美女子,難得的是她不僅僅只是空有外表的花瓶,她還才華橫溢,她還堅韌不拔,她還與世無爭,她還捨身忘我......
他今日是怎麼了?怎麼突然發現她身上這麼多的閃光點?
他不自覺的用他那欣長寬大的手掌輕輕撫摸她的小臉,嘴角不受控制的微微上翹,待反應過來,停頓片刻,轉而起身拉下牀榻窗臺邊的簾幕。
這一幕剛好被端着一碗濃濃湯藥,正一腳跨入屋內的沈之秋盡收眼底。
他一時恍惚,炎逸從何時開始竟對除了紫嫣然以外的女人如此上心了?剛纔那不易察覺的笑意是因爲牀榻上的美人嗎?他果然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她了嗎?
初入王府時的厭惡之情是真,現在的歡喜之情亦是真。
他喜歡上她好像又是無可厚非,畢竟眼前這個女人有着美的不可一世的外表,她看似與世無爭,卻有着時刻吸引人目光的本事,如同那妖豔迷人的罌粟,讓人慢慢滲入,執迷不悟。
不過這不是他該思考的問題,因爲眼前的人已經向他投來不滿的目光。
見此,他連忙伸手,準備把湯藥遞給炎逸,但當他擡頭望向他額頭浮起的汗珠,便試探的問道:“王爺,屬下來吧?”
“好,你來!”剛纔的一番拭藥着實費了他一番功夫,見此炎逸不再堅持。
沈之秋額頭掉下幾條黑線,心中一萬隻草泥馬,果然炎逸對南傾辰只是一時興起!
也是,炎逸這樣的人又怎麼會輕易把自己的心交出去,一時的觸動,又能算的了什麼?他對南傾辰只是男人的佔有慾!
那麼他對紫嫣然呢?
孟趙,金宇,所有人都認爲他愛紫嫣然,只有他持不同看法!
沈之秋用湯匙給南傾辰喂藥,南傾辰此刻沒有意識,故而並沒有吞嚥動作,湯藥順着她脣角流淌下來。
炎逸站在旁邊看着沈之秋一次一次喂藥,卻一次一次喂不成功。
當即面露嫌棄的表情揶揄道:“未想醫術高超如你,卻是連藥都喂不進去!真是個不合格的醫師!”
沈之秋白了他一眼,緩緩說道:“讓王爺見笑了,屬下治病救人自是不在話下,可這侍弄人的活,屬下也是甚少幹啊。不如王爺您試試?”
說完便把湯藥遞給他,這句話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就是在赤裸裸的嘲笑炎逸。
炎逸一把接過湯藥,冷哼一聲:“今日本王就讓你見識見識!”
語罷,炎逸便一隻手用力的扣住南傾辰的兩腮,強行將湯藥灌了進去,絲毫不顧及牀上的美人是否會痛。
完後還衝沈之秋揚了一下眉。
沈之秋見此蹙了蹙眉頭,果真是辣手摧花,不懂得憐香惜玉啊!不過他也就敢在心裏忿忿,他可不敢當面指責。
他估摸着黃昏時刻,南傾辰就能甦醒過來,屆時便不用再忍受這非人的喂藥待遇了。
炎逸目不轉睛的看着牀上的美人,只見她朱脣微張,水蜜桃似的,讓人禁不住想進去一探……
那日和她纏綿的場面突兀的出現在他腦子裏......
他氣血翻涌,頭皮發麻,艱難的吞嚥了一下唾沫,深邃的鳳眸泛出絲絲光彩,賞心悅目的東西自然令人心曠神怡,何況如此絕美碧玉佳人!
見到炎逸深邃如潭的雙眸生出熠熠光彩,沈之秋識相地離開,並輕輕爲二人閉上門。
此刻的清風軒主屋,沒有了沈之秋的聒噪,一片寂靜,除了二人的呼吸聲,便再無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