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寒冬日裏,頭頂上的那一抹陽光是那麼難能可貴,灑在南傾辰身上,讓她感覺是那麼暖洋洋的,不禁感覺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
蹲在房頂上不辭辛苦,絲毫沒有大家閨秀羞澀的南傾辰隨意擦拭了一把汗水,便接着專心致志修補起破洞來。
在丞相府的時候,只要南子煜不在府內,便什麼事都是她親力親爲,所以這些事對於她來說倒是手到拈來。
眼看大功告成之際,卻傳來一陣狗吠聲。
“汪汪汪......汪汪汪!”
“哪裏來的一條狗?快滾出去!”底下的紅荷見到如狼一般大小的通白色毛髮的大狗不禁害怕,只能強打着氣勢喝聲道。
誰知這條狗像中了魔怔一般,見到她就直直撲過來!
“紅荷,快爬上來!”房頂上的南傾辰疾聲道。
紅荷趕緊順着梯子向上爬起。
那條狗就和通了人性一般,見此咬住紅荷的裙襬開始左右搖晃,這下不僅紅荷被搖晃的摔了下來,就連梯子也“砰”的一聲倒下。
“小可愛......小可愛,你在哪啊?”穿着華麗的瓊夫人帶着貼身奴婢正在四處尋找着她口中的小可愛。
“瓊夫人,快來!你的小可愛在清風軒!”房頂上的南傾辰正急的幹跺腳時候,聞到瓊夫人的話便大聲呼救。
誰知,這條通白色大狗此時竟連主人的招呼都不聽,還一直追趕着紅荷。
“啊!小姐,救命啊!”紅荷突然發出一聲驚悚的叫聲。
“紅荷!”南傾辰見那條大狗已然咬住了紅荷的小腿,紅荷的小腿頓時鮮血淋漓,她想也沒想,便縱身一躍,直直的從兩人多高的房頂之上跳下。
她重重地摔倒在地,顧不上疼痛,踉蹌地爬起,拔下墨發上南子煜送她的蝴蝶髮釵狠狠地朝狗的肚皮上刺去。
“小可愛!你竟敢傷了小可愛?”瓊夫人見南傾辰傷了她的愛狗便瘋狂的跑過去拍打她。
此狗性子倒是異常頑劣,被傷卻仍是不肯鬆口。
南傾辰顧不上瓊夫人的拍打,猛地拔出金釵,那條狗便悶哼一聲,鬆開了獠牙利刃,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一衆人看着滿身是血的狗一時面面相覷。
......
玄寒殿內。
“啓稟王爺!花弄前輩派藥童前來拜見王爺!”孟趙依舊的面無表情道。
“讓他在景天殿等候!”炎逸雖然一如既往的冷冷語氣,細聽卻仍能聽出焦灼之意。
不消一盞茶功夫,炎逸便大步流星到達景天殿。
“拜見景順王!草民奉花弄前輩之命而來!”藥童人雖小,氣勢卻不小,面對渾身散發威儀的炎逸絲毫未有膽怯,不愧是高人所教導。
“不知花弄前輩爲何沒來?”他已如約取得古琴和琴譜,按照約定,花弄就該來醫治炎依依,不知未現身是何意。
“花弄前輩不日前去了西域,西域地處京城遙遠,可能得明年開春才能歸來!不過景順王也不必憂心,既然景順王您已如約辦妥花弄前輩所要之事,花弄前輩斷不會爽約的!景順王耐心等待即可!這是花弄前輩臨走之前讓草民轉交給景順王的護心丸!日服一日可確保公主在花弄前輩赴約之前無虞!”語罷,小藥童便把一精緻瓶子交予炎逸手中。
“既如此,本王便在王府靜候花弄前輩前來履約!”炎逸望着手中的玉瓶朗聲道。
待炎逸回到玄寒殿,發現沈之秋在玄寒殿外候他。
“你來的正好,這是花弄前輩給依依的護心丸,說是日復一日便可確保無虞!你收好!”
語罷,炎逸便把手中的玉瓶交予到沈之秋手中,這幾年都是他在照料炎依依的身體,交給他再合適不過。
“王爺!您可知後院今日出何事了?”
沈之秋接過炎逸手中的玉瓶小心翼翼地放於胸口,便故作虛張聲勢的說道。
“有王妃在,王府後院的事何須輪到本王操心了?”炎逸看都沒看他,便徑直向玄寒殿書房方向走去。
“南夫人和瓊夫人正在紫衣殿內爭吵!”見炎逸不感興趣,沈之秋直奔主題道。
“她的病還沒好?本王早晨不就通知你去給她探病嗎?”不知爲何,炎逸突然厲聲道,似乎有怪罪沈之秋的意思。
“王爺冤枉屬下了,屬下上午去了兩次清風軒,南夫人一直在睡覺,適才,屬下下午纔去的第三次。不過屬下幸好是下午去的,不然清風軒那個奴婢可是必死無疑了!”沈之秋見炎逸沉下的臉趕緊解釋道。
不知爲何,甚是反感後院女人爭鬥的炎逸,聞此,竟拔腿去了紫衣殿。
沈之秋也不自覺的跟着前往,萬一再有傷患需要他幫忙呢?
此時的紫衣殿內一片爭吵聲。
眼尖的瓊夫人見到炎逸的高大身影后,便收斂起了盛世凌人的樣子,轉而梨花帶水道。
“王爺,您可算來了!您要給妾身做主啊!南夫人殺死了小可愛!”
說完後,便不動聲色的往炎逸懷中扎去。
炎逸身子稍稍後退,便躲過了她的靠近。
小可愛!小可愛!明明那麼大一條狼狗還非要起個如此名不副實之名,每次聽到小可愛三個字,他都會噁心到一身雞皮疙瘩。
瓊夫人神色略失望,不甘心地再次走到炎逸身邊委屈說道:“王爺,那條小可愛可是您第一次寵幸妾身後賜給妾身的,說小可愛通人性,可以保護妾身呢!它陪在妾身身邊已經整整三年,誰知今日竟死的如此慘!”
“咳咳......”炎逸鮮有的神色尷尬,他輕咳一聲,便朝着紫嫣然走去,坐於其身側主座之上。
“逸哥哥,又讓您煩心了!”紫嫣然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道。
“無妨!本王正好閒來無事過來看看你!未曾想,竟有意外收穫!”說完,一雙犀利的眸子便冷冰冰的盯着手上盡是污血的南傾辰身上,她手裏還緊緊攥着那支沾滿血污的兇刃--蝴蝶流蘇髮釵。
“啓稟王爺、王妃,不知爲何那畜生突發狂,闖到清風軒見人就咬,妾身的貼身奴婢差點死於其獠牙之下,妾身無奈之下才殺死它的!”南傾辰神情坦坦蕩蕩,目光堅定無比,一點後悔的意思都沒有。
炎逸看着眼前的南傾辰,她已恢復往昔的鎮定自若,伶牙俐齒,全無半分昨日的呆萌癡傻,不知爲何他竟心生些許遺憾。
正常的她在他面前永遠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他甚是討厭這樣的她,她難道不知女人當審時度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