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沈之秋拜見南夫人!”
一腳踏出門的沈之秋和一腳邁入門的南傾辰正好打個正面。
“原來你就是沈醫師,沈醫師好!”南傾辰莞爾一笑道。
景順王新納的小妾果然美倫絕幻,尤其是莞爾一笑的樣子更是傾國傾城,只是她那純真的笑容,毫無算計的清澈鳳眸,當真是謀害王妃的罪魁禍首,炎逸口中的惡毒女人嗎?
沈之秋不覺恍惚了片刻,絲毫未注意到背後那雙向他掃來的冰眸。
“還不滾?”冰冷帶着不耐煩語氣的聲音響起。
“屬下這就滾!麻利的滾!”
沈之秋太瞭解炎逸的脾氣秉性了,很多時候甚至帶着不成熟的孩子氣,這人腦子正常時就是無堅不摧的戰神,朝堂上舌戰羣儒的景順王。
極端時便是六親不認的“地獄羅剎”!做出一些出格的事也是常有的事,還得他這個軍師時時安撫,想想自己真是命苦!
可是誰讓他是他的主子,讓他心甘情願的追隨左右呢。
他和孟趙有幸跟隨他參加了三年前的震陳之戰。
炎逸橫刀躍馬,率領精兵勇將一夜之間殺光陳國五萬士兵,迫使陳國簽得降書,換來炎陳兩國二十年和平。
這樣的人有狂妄的資本,是他可以豁出性命效忠之人。
......
少了沈之秋的聒噪,書房瞬間安靜了下來。
此時,書房內靜悄悄的就剩下了炎逸和南傾辰兩個人。
“王爺,妾身想回清風軒,還望王爺准許。”南傾辰率先說出了口。
“玄寒殿比不上清風軒?”炎逸倏地來到她身前,細細打量她,這個女人真是不知好歹,她是第一個留宿玄寒殿的女人,無上榮耀居然不感恩戴德,竟還如此不知好歹。
“自然不是,玄寒殿如天上的瑤池,妾身怕喝慣了瑤池的瓊漿玉液,身子嬌貴起來怕是再也喫不得粗茶淡飯,再也禁不起風雨!”
南傾辰不着痕跡的後移了一步,雖然她面上平靜如水,實則內心波濤駭浪,怕一個言語不慎再被炎逸一掌拍死在沙灘。
炎逸微眯鳳眸看着一臉平靜的她,不知這個女人在打什麼小九九?莫不是在欲擒故縱?
“王爺,妾身自是不敢有非分之想,妾身知道,王爺讓妾身入住玄寒殿是爲了讓妾身能夠休息好,不被外物所擾,以便雪山之巔能夠不遺餘力的助您!若是事成,還請王爺能放了妾身!”
“王爺您是天上的雲,妾身是地上的泥,妾不敢攀附,怕玷污了您!”
南傾辰感覺前面鋪墊的差不多了,便直接了當的說出真實意圖,她今日就是來要他一個承諾。
她要名正言順的離開景順王府,去除景順王妾侍的這個身份,炎逸已經殺死她一次,欠他王妃的她早已以命還清!
如若再助他取出神醫花弄的琴譜,她於他便只有恩情!
“若失敗的話,你以爲你還能夠活命嗎?”
“若成功的話,你也只是在爲你們南家減輕一點罪孽而已!”
真是個心機女人,東繞繞,西繞繞,原來還是要他賜她一紙休書而已!
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本王今日就永絕她這個愚蠢的想法!
“知道本王爲何會如恨你們南家嗎?”炎逸眼神突然變得陰深可怕。
“莫不是政治立場不同?”南傾辰不解地望向他。
她雖不涉足官場之事,卻也知道官官相護,權貴結交,羣臣站隊的道理。
她雖認爲這不是忠君之事,可她只是一微不足道的庶女,這些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她所抗爭的事從來都只是能夠活着。
“歷觀各朝各代,羣臣站隊是常有的事,你父親勾結炎宥,此事本王只會厭惡,卻談不上恨!”炎逸冷淡說道
“那日是妾身不小心誤撞的王妃跌入寒潭,與南家人並無干係!”南傾辰實在不知除了這兩件事之外,他們南家和景順王府還有何恩怨?
“此事確是你一人所爲,所以本王也只是懲罰了你,並未遷怒你們南家,只要你活着一日,你就要爲你的愚蠢行爲付出代價!除非嫣兒能復原!”炎逸右手兩指狠捏住她下巴,將她的臉粗暴的擡了起來,繼續道。
“三年前,你兄長南子浩在本王去見神醫花弄的路上襲殺了本王,害依依錯失了醫治的良機!如今他死了,他所犯下的罪孽自然由你們南家償還!你應該慶幸自己有過目不忘本領,能夠替你兄長抵罪!不然你以爲你此刻還能在王府平安度日嗎?南傾辰,你說說這一樁樁,一件件,本王是不是該恨你們南家?!”語罷,便猛地一把甩開了她,南傾辰踉蹌了好幾步。
“知道本王后來爲什麼對你不再動殺唸了嗎?因爲本王發現死是最容易的,一了百了,活卻有千百種活法,你乃本王的妾侍,如今你怎麼個活法還不是本王說了算嗎?哈哈......你入王府後的所有處境全是拜你父親所賜!當初提出讓你入府爲妾的建議,便是你父親授意禮部侍郎的。不知你瀕臨死亡的那刻,你父親是否已後悔?哈哈......”言畢,炎逸一陣狂妄的大笑,笑得南傾辰內心心裏發毛。
“王爺,您不必挑唆妾身與父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再卑微活着也總歸會有守得雲開見月明那的一天!”南傾辰不甘示弱道。
她是恐懼他,可她堅韌的意志力,不服輸的個性不允許她示弱。
原以爲,他今日反常的行爲,讓她一度誤以爲他對她的恨意少了幾分,她再幫他,便再也不虧不欠,還是自己太單純,太善良了!
“那一天?你怕是等不到自由的那一天,你此生此世只能是本王的低賤妾侍!不過如果這次事成,本王可以考慮讓你今後在王府的日子不那麼難捱?這是本王對你最大的仁慈!爲了這份仁慈,你現在立馬滾回裏屋去好好休息!不得再起不該有的心思!否則,別怪本王無情!”炎逸警告似眯起了雙目。
南傾辰俯身拜別走了出去。
看來想離開他暫時是不可能了,還是待神醫醫治好公主和王妃,屆時再提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