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沒有走遠的純陽宮一行人,對於張微命這番話那自然是聽得清清楚楚。
一時間,純陽弟子們頓時是氣的火冒三丈,轉身就準備要和這位同爲道門的龍虎山小道姑好好理論理論。
“幹什麼!”
可還沒等他們開口,隨月生便眉頭微微一蹙,低聲將他們喝止。
“我們來這裏是有正事兒的,都給我收斂點兒!”
“可是!”一名弟子還是有些心有不甘。
可不等他說話,隨月生便冷冷的開口,“人家說的也沒錯,這麼多年來,我的確是沒有贏過龍虎山的張驚邪,這是事實。”
似乎是聽到了動靜兒,張微命回頭看了一眼純陽宮那羣人,故作驚訝道,“喲!沒走遠吶,真不好意思啊,你也知道我這口無遮攔的,如果有哪句話說錯了……”
言語至此,這位龍虎山的小姑奶奶擡了擡下巴,表情忽然變得欠揍起來,“……那你也得給我聽着!”
“你!”
對於她這等囂張的架勢,那羣純陽弟子頓時又是怒火中燒,可礙於有隨月生阻攔,根本無從發泄。
作爲純陽二弟子,隨月生的脾氣還是很沉穩的,他淡淡的看了一眼張微命,“張師妹說的沒有錯,但是總有一天,我會用手中劍擊敗你那位大師兄,證明我自己,你且看着吧……”
說完這句之後,隨月生再也沒去理會這個習慣性讓人火大的龍虎山小師妹,轉身帶着一衆師兄弟就登上了二樓。
“是是是,人總是要有夢想的……”張微命不依不饒,提高嗓門就向着二樓喊,“……要不然跟鹹魚又有什麼分別呢!”
秦官對於他們之間的這些小摩擦根本就不感興趣,腳步不停的就向着棋館大門外走去。
周圍一直在看熱鬧的人羣都非常識相的不敢擋路,紛紛讓開。
可就在秦官被目送着即將要離開棋館大門的前一刻,二樓忽然傳來澹臺玉樓的聲音。
“請等一下!”
衆人轉頭看去,那雅間房門打開,澹臺玉樓抓着保溫杯從那裏邊跑了出來。
絲毫沒有理會迎面而來的純陽宮一行人等,一路小跑,“噠噠噠”的直接下了樓。
原本還想打聲招呼的隨月生擡起的手臂頓時僵在了那裏,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周圍人看着都替他尷尬。
澹臺玉樓跑下樓梯之後,來到秦官的面前,似乎是跑的有些急了,微微喘着粗氣,她開口道,“那個,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她這句話說出口,周圍所有人才好似忽然反應過來一般。
是啊,他們也都不知道這位新棋聖的名字,這個少年就彷彿彗星般出現,要不是澹臺玉樓攔下他,恐怕就又會如彗星般消失,甚至連個名字都沒有留下。
可就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下,秦官什麼都沒說,只是轉頭靜靜的看了一眼澹臺玉樓,又看了看她身後那黑壓壓一大片滿臉期盼神色的人羣。
似乎是察覺到了秦官的牴觸,澹臺玉樓立馬回過神來,她趕忙開口致歉,“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
她看的出來,眼前這男子並不是那種看重浮名虛利的人,否則,在他獲勝之後,恐怕第一時間就會自報家門,將自己的名頭宣揚出去。
而事實則是,這個年輕人表現出來的態度,不僅僅只是淡泊名利那麼簡單了,甚至在贏棋之後都懶得跟她多說一句,拿了掠陣棋盤就走。
很顯然,在他眼裏,那些所謂名利,甚至難得一遇的能夠攀附天山的機會,和那副棋盤比起來根本就不值一提。
這樣的人,多半都不喜歡招搖過市,不希望自己被太多人關注。
澹臺玉樓心中難免有些抱歉,自己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直接詢問對方的姓名,這多多少少有些太沒有禮貌了,對方不高興也是應該的。
想到這裏,這位天山二師姐一臉抱歉的後撤了半步,隨即將一張紙條塞到了秦官的手裏,“這是我的電話,記得聯繫我,你的棋術很厲害,我想跟你學習學習。”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不免倒吸了一口寒氣。
對於澹臺玉樓的棋力,在場所有人都幾乎可以說是有目共睹,雖然沒有定段,可說她是個職業九段甚至都是保守的。
就這麼一位人物,竟然還要向那個少年請教學習,可見兩者的棋力不是差了一點兒半點兒啊。
一時之間,所有人對秦官的身份來歷就更加的好奇了,這究竟是何方神聖,小小年紀就能有如此的棋力,簡直不能說是棋聖,而是棋神了。
秦官並沒有要在這裏過多停留的打算,也沒拒絕澹臺玉樓的善意,微微點了點頭之後,這才轉身帶着一干人等緩步離開。
直等到秦官一行人離開之後,棋館內的所有人才終於回過神來,頓時是議論紛紛。
“這個年輕人氣度不凡,我看他的身份背景也絕對不簡單,甚至很有可能也是哪座聖地裏走出來的怪物!”
“誰說不是呢,只可惜,這棋館裏不能帶手機,要不然留下個照片之類的線索,也能第一時間找到這個人的資料啊。”
就在周圍所有人都在因爲秦官而議論紛紛的時候,隨月生等一衆純陽弟子已經到了澹臺玉樓的身後。
“貧道純陽隨月生,見過澹臺師姐……”
聽到這個聲音,澹臺玉樓纔好似終於從愣神之中恢復過來,她轉頭有些意外的看向隨月生,“隨師弟?你怎麼會在這裏?”
聞言,隨月生嘴角微微一抽搐,剛纔他就與澹臺玉樓擦肩而過,對方竟然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
“澹臺師姐,我們已經來了好久了,剛纔在二樓和您打招呼,您根本就沒理會我們……”
隨月生沒有說話,他身後的一名純陽弟子有些幽怨的爲自家師兄打抱不平的開口。
聽到他這話,澹臺玉樓頓時有些抱歉的抓了抓腦袋,“是嗎,那真是不好意思……”
似乎也瞭解澹臺玉樓的性子,隨月生並沒有太過介意,只是淡淡笑着開口道,“沒關係,我們這回是來找師姐您,是有正事兒要談的,您看……”
澹臺玉樓聽到這才終於如夢初醒,趕忙開口道,“哦,那二樓請,我們雅間裏說話。”
說着,她便率先邁開步子,帶着隨月生一行人向着二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