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議事中……
衆人討論着今後一月的計劃與行程。
姜塵臥躺於病榻,默默聽着衆人討論,眸光則落在地上,柳傳智死狗一般的屍骸。
直至此時,他仍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此等強大且背景深厚的青州武侯-柳傳智,就這麼死了?
隨後。
他想起“兀突骨”、“佘老六”等人,不免生出了一絲擔憂,沉聲詢問在場衆人:
“羅教武途,尤其擅長種種求生之法,如通過壓制魂魄,換取生命力,又比如,西犁之戰。”
說着。
姜塵擡首望向西犁之戰的最大受益者。
衛安國聞言,立即點頭道:
“不錯,那兀突骨雖是蠻荒獸將,卻潛力極強,底蘊深厚,故魂靈得了羅教託庇,死後往生,可破解胎中之迷,活出下一世!”
“似柳傳智這等投誠羅教的武侯,豈會沒有額外手段?”
洪武哈哈一笑:
“你們放心,某也不妨給你們透一個底。”
“某家身爲青州軍主,且得了大衛武朝的國運加持,凡是死在某家手裏的敵人,必定魂飛魄……”
姜塵恍然。
魂魄是虛無的。
只有同樣虛無縹緲的氣運,方能對其造成傷害或庇護。
就像是西犁城時。
【熾金命格:大衛驍將】爆發威能,佘老六的三魂七魄,便被摧毀了半數,縱使轉生,恐怕也沒多大用處。
而洪武將軍身懷【青州軍主】、【大衛驍將】,又是青州氣運之子,死於他手的敵人,必然連半數魂魄,也難保留下來。
當然,假如魂魄抗拒冥土徵召,滯留於人間,漸漸凝聚出一副“鬼軀”,近乎於實體,化做世人所熟悉的:
“幽冥鬼物!”
那麼——
雷霆、火焰、強烈血氣、桃木劍等諸多事物,就可對鬼物造成傷害,反倒好對付得多。
一念及此。
姜塵望了望張百歲,也終於明白,老屯長的復仇計劃,爲何是“將司馬老賊放逐於虛空”?
大衛武朝的丞相,擁有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崇高地位。
他所享受的國運託庇,必定也遠遠勝於常人。
因此,藉助【蒼穹少府】的強大權柄,將司馬老賊永遠放逐於虛空,纔是最佳手段。
“不過……”
“若有一日,司馬老賊淪爲尋常百姓,所有命數盡皆消散,屆時,便可使得此獠,魂飛魄散!”
姜塵不禁苦笑,世上唯一能做到此事之人,便是九州君父,三份天子靈藥的擁有者。
無論是老皇帝,還是太子曹芳,皆十分信任“忠賢老臣”司馬仲達,絕無可能做出此等“君壞臣綱,有敗五常”之事。
除非——
改朝換代!
本朝,克前朝!
由新天子,廢去前朝丞相所蘊含的諸多運數!
…………
最終。
經過長久時間的討論,青州軍四將加二位武侯,共同決定了未來一個月的行程與計劃。
第一,由實力最爲強大的洪武將軍,祕密攜柳傳智屍骸,迴歸青州,化作相應機緣;
第二,剩餘青州軍駐守白龍堆荒漠,若天使到來,就想方設法拖延時日,等待洪武將軍歸來;
第三,準神器-智伯骨酒杯,並不隸屬於青州,也不知柳傳智是從何處尋得此物,其中蘊藏着天子氣息,太過於敏感,不宜留在青州,上交京城,是唯一可行之法,暫時由衛安國保管。
【注:青州三大準神器,分別是烈弓、徵軍冠冕與張氏祖傳書籍,姜塵猜測,應當是大賢良師遺留下來的至寶——《太平要術》。】
在這段時間,姜塵亦可休養身體,以荒野校尉的強悍體質,至多一二十日的功夫,就可痊癒。
到那時,手頭積攢的變數,就可昇華【熾金命格:貪狼天命】。
姜塵眼中閃過一絲期待,暗暗道:
“天青色命格,又該擁有何等威能呢?”
…………
翌日。
青州軍臨時營地,門口。
姜塵拄着柺杖,眸光凝視着洪武遠去的背影,眉心忽然微微刺痛了起來,似是隨着強者的遠去,危險不期而至……
只不過,這份兇險並不強烈,還遠遠稱不上致命危機!
“難不成,是有羅教勢力,仍在暗中窺探軍營?”姜塵心中生出了一絲警惕,周身空間隨之扭曲。
下一瞬!
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姜塵眼睛一閉一睜,身體就瞬間轉移至千丈高空,迅速觀測着周圍數十里的狀況。
“靠,這臭小子!”
張百歲立於地面,擡首仰望高空,嘴上雖罵罵咧咧,心裏生出了一絲豔羨,是否擁有“道”,纔是尋常將階與天驕級強者的分界線……
似姜塵這等肆意轉移的能耐,縱使是同武侯爲敵,也有極大可能,逃得一條性命。
呼~
高空,大風呼嘯!
受身體重力影響,姜塵一邊觀測着四周環境,一邊迅速下墜。
待距離地面僅剩下百丈左右時,他再度發動虛空橫渡,雙腳穩穩落於地面,毫髮無損。
一旁的張百歲擺出不滿姿態,沒好氣道:
“作甚?”
“想升上天,同太陽肩並肩嗎?”
姜塵嘿嘿一笑,表示“明珠孔雀”託夢,又傳來了消息,臨時營地附近,可能存在危險。
所以,他需探查一番。
“明珠孔雀閣下,真的只是西域神鳥嗎?”
張百歲嘴角一抽,語氣裏帶着些許古怪:“竟有此等‘無所不知’的神異手段?”
姜塵笑而不語。
…………
寒泉。
仍處於半睡半醒狀態的明珠孔雀,忽然打了一個噴嚏,莫名生出了不詳的預感。
“不管了。”
“被困了那麼多年,也該好好睡一覺,等半年後再走~”
“要是那人類死了,本神就親自護送他轉生他處便是。”
在明珠孔雀的認知中,姜塵不過是區區一士階,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招惹到太過於強大的敵人。
…………
就在張百歲攙扶着姜塵,準備迴歸病房之際。
一名傳令親兵邁步走來,雙手捧着一柄陳舊石刀,朗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