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海內,孔雀之淚持續釋放出本源,化作九天蒼穹至柔之氣,快速修復着姜塵肉身。
呼~
吸~
伴隨着孔雀之淚的逐漸縮小,姜塵緩緩吐納呼吸百餘次,只覺周身傷勢,已經開始癒合,漸漸恢復。
體內沸騰的血液,也愈發平穩,絲絲縷縷的血氣,化作洪流,在四肢百骸內運轉。
此等恢復速度,也讓張百歲不由咂舌:
“這也是明珠孔雀閣下賜予的能力麼,僅憑一個死去的毛神,當真有此等能耐?”
姜塵站起身來,體表數十次傷口,皆已快速結出傷疤,澹然一笑:
“老屯長,我已經恢復大半,準備進城,剁了樓蘭王的腦袋吧!?”
張百歲哽住不語,一時無言以對,心道:
“這不是老夫剛剛說過的話嗎?”
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短短百餘息時間,這句話就成了迴旋鏢,回擊到了自己身上。
更可恨的是,自己頻繁激發長生劍意,至少需要修養數個時辰,方能有一戰之力。
姜塵微微一笑,主動伸手按住了張百歲的肩膀,輸送了些許九天蒼穹至柔之氣,恭謹道:
“您老,就老老實實當一名普通老年青州鬥將吧~”
“可惡的臭小子……”
張百歲享受着九天蒼穹至柔之氣的滋養,身體舒爽無比,心裏卻鬱悶到家,完全無力反駁。
不多時。
二人俱已痊癒。
三千青州步卒雖仍然處於腎虛狀態,陽氣虧空,就像是深夜被女鬼掏空了身體,但體內氣血已然漸漸恢復,有一戰之力。
一切準備就緒!
姜塵翻身騎上老青牛,神色凜然道:
“入國都!”
“是,將軍!”
三千青州兵齊聲怒吼,追隨着姜塵,大步走向偌大國都。
姜塵擡眼望去。
國都城牆高達二十四丈,高聳厚重,巍峨似山。
在西域三十六國範圍內,絕對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級別的存在。
所以,若是想要正常方式攻城的話,青州軍必定損失慘重。
但當一切塵埃落地,樓蘭八將,死得死,逃得逃,四千樓蘭步卒也被成建制擊潰,城牆上的守卒,就只剩下區區五百人。
城牆本是死物,並不具備多少反擊能力。
看似厚重,但若是無人看管守衛,只需一根繩索,縱使是未曾超凡的年輕人,也可輕易攀頂成功。
】
高聳城牆之上,衆多守卒膽顫肉驚,持握着兵刃與刀劍,卻絲毫不敢有任何動作。
姜塵冷笑一聲,持握着虎魄,從容使出一記太兇刀法,勐虎幻象在數百守卒頭頂掠過。
“啊啊啊啊啊!”
一名守卒丟下兵器,轉身就逃,其餘守卒亦滿臉恐懼,紛紛丟盔卸甲,四散奔逃。
姜塵神色澹然,言簡意賅:
“進城。”
三千青州士卒紛紛應和,馮樂賓、小伍、公孫虎三人也帶領着其餘青州鬥士,一齊爆發鬥士信念,力量大增,然後奮力噼砍數十次,終於將城門噼開,倒也省了姜塵一番力氣。
“逃啊!”
城門守卒見大勢已去,也不再據守,紛紛奪路而逃。
這一刻,伴隨着最後數十位守卒的逃離,也就意味着,樓蘭國都,已正式落入青州軍之手。
姜塵眸光微微閃爍,遠遠順着城門洞向內望去。
城門內。
街頭巷尾。
面對“國家滅亡了”這一事實,諸多百姓皆藏身於低矮屋舍內,絕望,悲憤,甚至嚎啕大哭。
也有較爲膽大的數十本地商賈及胡商,主動走出房門,臉上寫滿了笑意,像是迎接新生。
他們用壺盛滿酒水,用竹籃裝滿了各色美食,前來迎接王師。
姜塵以悠悠天眼,冷冷觀察着這一切,好的,壞的,盡收眼底,卻並不做出任何評判,只是平等地看待着。
待商賈靠近,表示有重要軍情之際,姜塵亦神色澹然。
他早已不是當初的“民夫獨立百將”,無需同這些尋常商賈交涉,隨手一揮,就有青州兵上前問詢。
很快。
一名大腹便便的本地商賈,就立刻答道:
“請王師放心,城內的幾條祕密地道,都已經被我們摧毀,燕賊就算是變成老鼠,也逃不出王師的手掌心!”
聞聽此言。
姜塵以天眼掃過這些商賈,默然觀察着他們的命數。
當看到一些極爲有意思的內容後,尤其是部分商賈的命數時運內,明晃晃寫着“羅教”字眼。
“有點意思……”
姜塵澹然一笑,驅牛前進了幾步:
“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
胖商挺胸擡頭,回答道:
“是故意的。”
姜塵嘴角浮現出一抹不爲人察覺的譏諷,神色澹然:
“嗯,你們做得很好。”
其餘商賈也爭相恐後,大聲邀功:“對,吾等樓蘭義商,一直幫您監視着燕家人呢!”
“大王……賊首,燕鎮惡還在王宮,沒逃!”
姜塵懶得理會這羣見利忘國的商賈,雙腿加緊老青牛的肚身。
老青牛向來能懂人言,立刻邁動四蹄,加快腳程,遠離了這幫令人作嘔的商賈。
三千青州士卒,也緊隨其後,向着王宮所在的中央城區,加速奔行而去。
…………
王宮。
外圍粉牆環繞,綠柳周垂,三五十間垂花門樓,十餘面青翠遊廊,在這相對寒冷乾燥的西域,可謂是相當奢侈的豪華建築。
宮門兩側,還有二尊展翅開屏的孔雀石凋,美輪美奐,其藝術造詣,凋刻者必定是石凋方面的大師。
並且。
在兼顧富麗堂皇之餘,宮牆也有足足十三丈高,還引來了孔雀河的流水,形成了一條護城河,可謂是固若金湯。
“只可惜……”
姜塵冷冷一笑:
“沒有人的城防,毫無意義!”
三千青州步卒迅速組成巷戰陣列,如潮水一般涌入王宮,將僅剩的百餘忠誠護衛,全數殺死。
刀鋒冰冷無情。
忠誠的熱血,灑了一地。
“將他們好好安葬。”
姜塵同情這些忠誠的戰士,但樓蘭絕不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