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你沒跟我開玩笑吧?”
“你在青州教了幾十個弟子,又有哪個能跟你年輕時候比?不過是一些草包而已。”
衛安國吹鬍子瞪眼,一臉不可置信。
畢竟。
區區一名荒野獵戶,士階而已,僅憑此等層次的氣血靈力,便成功誅殺了修行上百年的兇獸豬婆龍。
此等壯舉,縱觀青州過往數十年曆史,也僅僅只有四人成功辦到過。
青州實際統帥洪武、
張氏家主嫡長孫張龍象,
鎮北王、廢武聖,大將軍衛煊,
以及曾縱橫九州,一人獨戰五位青州鬥將的張百歲。
這四位,無論哪一個,都是具備武侯資質,或已經成功晉升爲武侯的頂尖武道強者。
衛安國眯着眼,漸漸冷靜下來,沉聲道:
“你覺得……”
“姜塵也具備如你一般的資質?”
張百歲對此不予置評,不答反問:
“你當初……依靠自身武藝,是費了多久的功夫,纔將某一門武技,昇華爲軍團武藝?”
“額——”
衛安國沉吟半晌,才緩緩答道:
“五年。”
張百歲嘴角掠過一絲嘲笑:
“他正式獲得百將官身之時,老夫見這小子頗有幾分潛力,便隨手送他了一份下乘武學,喚作《太兇刀法》。”
衛安國先是一愣,隨後童孔震動,眼皮一跳,粗獷的臉上顯露出些許震驚:“還不到兩個月?”
他早就知曉姜塵進步神速,短短兩個月時間,便從民夫階層一躍而起,成爲統掌五百人的中層武官,且晉升爲荒野獵戶。
堪稱進步神速。
但短短一個半月時間,便將一門新獲得的武技,從生疏練到爐火純青,乃至於推陳出新,將其推演至軍團武技的層次,這就有些脫離常理了!
尋常武卒,縱使僥倖得了一門下乘武學,往往打磨精研數十年,也難以將其突破爲中乘武學。
就更別說將其推演爲軍團武技了。
張百歲笑了笑,打趣道:
“人與人之間的資質,不能一概而論。”
“我年輕時,便曾在極端憤怒的情況,彈指一瞬,便將某門刀法,從中乘層次,推演至上乘。”
衛安國臉色一沉,沒好氣道:
“天賦強又如何,還不是同我一般,困頓於鬥將層次多年,不得寸進。”
聞聽此言。
張百歲忍不住回想起姜塵向他透露的信息——《大荒蕪經》,便藏匿於荒野精魂手中。
這是他突破武侯境界的唯一指望!
而喚醒荒野精魂的唯一辦法,便是令一方曾經繁盛的國家,走向荒蕪,田野化作荒野的時刻。
事實上。
唯有以國家爲基底的浩大儀式,方能喚醒荒野萬千生靈死後,靈魂聚合所化作的泛意識。
一想到這。
張百歲不由深深看了一眼遠處湖岸旁的姜塵,再度生出了一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奇妙感受。
自己花費近乎三十年時間,踏遍九州,走過天涯海角,也未曾尋到《大荒蕪經》的所在。
誰能料想到,
不過是無心插柳,隨手投資了些許的年輕武官姜塵,便吐露出了荒野武道後續功法的下落。
世事變化,果然難以琢磨啊……
見張百歲視線轉移,衛安國亦轉過頭,望向湖岸旁的姜塵,發覺他此刻正手持寶弓,擡頭望天。
“天?”
衛安國擡起頭,立即皺起了眉,面目嚴峻道:
“天上的禿鷲飛鷹,數量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張百歲輕輕頜首:
“是西犁城的飛行馴獸。”
…………
羅布泊,東岸,廢棄碼頭。
負責警戒的青州百將範良善,踏步於略微腐朽的潮溼木板,擡眼望向雲層深處,凝視着那些翱翔於天際的飛行馴獸,厭惡道:
“被監視的感覺,可真不好啊!”
說話間。
他便喚來幾名弓藝嫺熟的青州兵,命他們射殺頭頂的那些禿鷲,飛鷹,鳥雀。
然而——
青州兵們僅僅射中了幾頭尚未踏入超凡入聖的鳥雀後,其餘飛行馴獸便立刻向雲層高飛百米,很快脫離了青州兵的射殺範圍。
“五百主,我們沒辦法了。”
幾名持弓的青州兵搖了搖頭,表示無計可施。
見此情形。
姜塵走至湖岸,微微一笑,隨手輕拍腰間掛着的儲物袋。
一張赤紅色寶弓,赫然落入手中,正是斥巨資從東方英雄道長手中買來的赤魂弓。
此物,乃是堪比魔兵虎翼的中品利器。
威力不俗。
至多可承受六十五石之力。
放在前世,即便是世界舉重冠軍,也絕無可能將此弓拉開。
而現在。
姜塵微微發力,一手輕握赤紅弓身,另一隻手則捻着弓弦,徐徐拉開,凌厲的殺機,漸漸瞄準其中一頭禿鷲。
會挽彎弓如滿月。
一箭射出!
休~
箭失裹挾着滾滾氣流,只一閃,便瞬間消失在馮樂賓等人的視線裏。
下一秒!
“嘎——啊!”
一聲淒厲至極的鳴叫,瞬間響徹天地之間。
繼而。
一頭成精禿鷲,便從半空中摔落,跌至地面,摔得血肉模湖。
範良善大喜:
“姜五百主,沒想到您的箭術,竟也這般精妙?”
話音剛落。
姜塵眯着眼,接連鬆開手指,箭出連環。
砰!
弓如霹靂弦驚!
一支支箭失猶如流星一般,飛射而去!
登時。
足足十數只禿鷲身體洞穿,縱使未死,跌落在地面上,也足以摔得粉身碎骨。
“吼!”
潛藏於雲層之中的插翅天虎-寅將軍,很快便忍不住了,低吼一聲,十數風刃隨之而動,將一根根箭失憑空斬斷。
然而。
姜塵卻幾乎沒有任何停頓,出箭的速度,竟然更快了三分。
僅僅三五息時間,便有足足八九支箭失飛射穿空而來,將一頭又一頭飛行馴獸洞穿而死。
地面血腥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