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將帖子送進來。
趙若雪是京城第一才女,趙丞相的掌上明珠,每年過生辰,都會爲她舉辦生辰宴。
沈清歡挑眉:“你要去嗎?”
話音一落,她又覺得自己問得有些多餘。
趙若雪和蕭繹可是青梅竹馬,蕭繹怎麼可能不去她的生辰宴?
蕭繹依舊是剛纔慵懶的姿勢,靠在椅子上,挑眉看着她。
“你去嗎?你去我就去。”
沈清歡撇嘴,心中暗道蕭繹虛僞,即便她不去,蕭繹肯定也會去的。
“去啊,爲什麼不去?”
她笑眯眯的活動着手腕,她和趙若雪之間可還有一筆賬要算呢。
翌日,趙丞相府。
趙若雪每年的生辰宴都會請京中勳貴之家的公子小姐們前來熱鬧一番。
大曆朝的男女大防沒有那麼嚴格,公子小姐們聚在一起或連詩作對,或曲水流觴,或組隊做一些遊戲項目。
此刻,趙家的花園中聚集了不少人。
沈清歡和蕭繹一進來,就聽到一聲嬌呼:“阿繹。”
趙若雪猶如一隻翩翩花蝴蝶般跑過來,伸手扯住蕭繹的衣袖撒嬌,“我的生辰賀禮呢?阿繹。”
蕭繹往後看了一眼。
長風上前遞上一個小巧的盒子。
趙若雪高興的接過來。
“我就知道阿繹一定不會忘了我的生辰禮物,過去五年,你雖然不在京城,但每年我生辰,你都不會忘記給我送上一份禮物。”
蕭繹眉頭微不可見的蹙了下,“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趙若雪迫不及待的打開盒子,裏面放着一個小巧的卷軸。
她打開看了一眼,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
“是衛大師的畫啊。”
蕭繹探頭看了一眼,“嗯,託人弄到的真跡,你喜歡就好。”
趙若雪確實喜歡字畫,若是以前,蕭繹送她一幅衛大師的真跡,她定然特別高興。
但現在她一看到衛大師的畫,就想到自己在太后壽誕上,被沈清歡戳穿送的賀禮是贗品的事。
真跡兩個字,聽着就莫名的刺耳。
若不是知道蕭繹不喜歡沈清歡,她都懷疑蕭繹是在故意氣她。
她按下心底的不悅,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聲音也越發嬌柔,“阿繹送的我當然喜歡了。”
說罷,她向沈清歡投去一個得意的眼神,然後含情脈脈的看着蕭繹,“阿繹,我今日也準備了驚喜給你哦。”
沈清歡雞皮疙瘩抖了下,懶得看她和蕭繹兩個人,徑直走開了。
蕭繹撇了一眼沈清歡的背影,往後退一步,掙開被趙若雪扯着的衣袖,“說話就說話,扯袖子幹什麼。”
趙若雪:......
沈清歡在亭子裏看到了顧瑩瑩,過去打招呼,“你身子如何了?我以爲你今日不會來呢。”
顧瑩瑩拉着她坐下,同她低聲耳語,“沈姐姐,你說咱們今天有沒有報仇的機會?”
“我來就是看看有沒有機會報仇,不然我纔不來呢。”
“我纔不會給那些人奚落我的機會呢。”
她的目光掃向外面和蕭繹說話的趙若雪。
沈清歡嘴角微勾,“別急,一會兒咱們見機行事。”
亭子雖然很大,但不一會兒也坐滿了人。
公子小姐們分開,圍爐而坐,當然,焦點是趙若雪。
沈清玉率先問:“趙姐姐,咱們今年玩什麼?連詩作對還是現場作詩?”
往年趙若雪最喜歡連詩作對這個項目,一來可以彰顯她的才氣,二來可以讓她收穫無數公子們愛慕癡迷的眼光。
但前幾日在長公主府的賞梅宴上,沈清歡才諷刺了她踩着衆家千金捧自己,此刻她實在沒辦法提出連詩作對。
想起這點,趙若雪就恨不得撕了沈清歡。
更讓她奇怪的是,那日她明明看到有個男人假扮成丫鬟去找沈清歡,她本想等着一會兒看沈清歡的笑話。
結果她等了一會兒卻什麼也沒等到。
她不信邪再去找沈清歡,得到的消息卻是沈清歡被蕭繹接回家了。
她一直暗中懷疑是那男人抓了沈清歡,暗中打聽了幾日,卻什麼也沒打探出來。
這讓她十分失望。
“我是沒什麼好玩的遊戲了,不如大家說說想玩什麼,免得有人又諷刺我踩大家。”
她若有若無的諷刺沈清歡。
沈清歡勾了勾脣,沒有反駁。
有人便提議,“不如咱們組隊蹴鞠吧,天兒越來越冷了,蹴鞠一場,渾身暖和。”
這個提議得到了許多人的贊同。
趙若雪目光微眯,掃向正在角落裏和顧瑩瑩低聲說話的沈清歡。
印象中,沈清歡的蹴鞠玩得不錯。
她微微一笑,“只是蹴鞠未免沒有新意,花園的湖水已經結了厚厚的冰層,不如咱們在冰上蹴鞠?”
這個提議頓時引起了更激烈的討論,尤其是公子哥們,相比較蹴鞠,冰上蹴鞠更刺激。
趙若雪笑盈盈的看向沈清歡,“清歡,我記得你蹴鞠就玩的很好,不知道冰上蹴鞠如何?”
“不如這樣,咱們一人組一支隊,帶隊比賽,如何?”
亭子裏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沈清歡。
先前在明惠長公主的賞梅宴上,沈清歡直接拒絕了參與任何遊戲。
她們以爲沈清歡這次還會像上次一樣拒絕。
沈清歡雙眸微眯,紅脣微勾,“我玩的不好,但可以陪你玩玩。”
趙若雪嘴角浮起一抹嘲弄。
冰上蹴鞠跟普通蹴鞠不同,普通蹴鞠只要你反應靈活,跑跳能力強就能應付,但冰上蹴鞠還要求人在冰上的平衡能力和靈活性。
京中也是近兩年纔開始流行這項活動,不少王公貴族家的公子小姐都十分喜歡,有的甚至還在家中建了冰場。
但沈清歡被關在靖王府五年,自然是沒有機會練冰上蹴鞠的。
趙若雪聽到沈清歡說可以陪她玩玩的時候,忍不住心中暗諷,真是打腫臉充胖子,一會兒在冰上有沈清歡哭的時候。
果然,一聽到這話,沈清玉臉上就一臉嘲諷的看向沈清歡,“真不知道你哪來的勇氣說可以陪趙姐姐玩玩。”
“趙姐姐的冰上蹴鞠可是一等一的好,別等會打得你跪地哭着求饒,球場上只有勝負,可沒有謙讓。”
沈清歡拍了拍胸口,做出一幅害怕的樣子,“我好害怕呀。”
沈清玉瞪了她一眼,拉着趙若雪道:“趙姐姐,只有遊戲沒有彩頭,這樣不好玩呀。”
衆人紛紛提議設立什麼彩頭。
趙若雪眸光微轉,笑眯眯的提議,“不如這樣,輸的隊答應贏的隊一個要求,當然,這個要求不能有傷風化。”
在場的都是少年少女,覺得這個提議驚險又刺激。
“清歡,你敢不敢答應這個要求?”
沈清歡笑了,“你今天是壽星,都說了我是陪你玩玩,你說了算。”
坐在她斜對面,一直轉頭欣賞外面雪景的蕭繹聞言,轉過身來皺眉看了沈清歡一眼。
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答應了什麼條件?
趙若雪的冰上蹴鞠十分厲害,她根本就贏不了趙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