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速度極快,快到在司野頭頂掙扎的怒靈都沒來得及提醒女人。
下一秒女人就被一股力量反噬,驚喘一聲趕忙放手。
來自司野的力量,從體內迸射蔓延至身周,先是如遊絲,漸漸的成了黑色的光,那光亮叫人絕望,宛若來自陰曹地府的力量。
女人倒吸一口氣。
怒靈在司野頭頂衝着女人比比劃劃的,大有一副“不聽老人言喫虧在眼前”的架勢。
女人仍舊沒理會怒靈,在她眼裏但凡沒成事者那都是廢物。
再要去靠近司野時,姜周和姬淡就猛地從混沌不清的夢境裏掙脫出來,姜周馬上察覺房間裏的不對勁,衝進內室就瞧見了一個女人背影。
厲聲喝道,“誰在那!”
姬淡緊跟其後。
女人雖說沒料到會殺出個程咬金,但也沒有多少驚訝。就見她緩緩轉過身來,這一照面打下來,着實讓姜周倒吸一口涼氣。
不管是從身後還是轉過身來看是個人族沒錯,可那張臉明顯就是巫靈了,一張女人臉分割成了陰暗面,一面仍是人族的臉,白皙俏麗,一面是幽暗暗的,似霧非霧的看不清五官輪廓。
但從僅能看清楚面容的一半臉來瞧,這女人長得其實挺好看,又有點眼熟。
不過,不是何鳶。
姬淡微微眯眼,“是司家大小姐司迦芸!”
姜周這才記起來,之前在司家看過照片,司家大小姐司迦芸長得是挺漂亮,但性子跟曾經遇害的司迦意不同,她生性愛玩,身邊不乏有追求者,頻頻換男朋友。
但許是第一個女兒的緣故,哪怕司迦芸作上了天都受司老爺子的寵愛,相比司迦意就少了很多關注。
怪不得看着眼熟。
姜周心裏惶惶。
原來惡靈本體寄主在司迦芸的身體裏,瞧着這融合的架勢應該時日不短了。現在想來怪不得察覺不出惡靈的氣息來,只是覺得這司家老宅怪異,原因是司迦芸壓根就沒在司家老宅,而且惡靈與司迦芸融合得時間太久太深了。
“你敢碰他?睜大了你的狗眼看清楚了,他是地皇,曾經可是滅過你們的!”姜周喝道,與此同時隨時警惕惡靈的行爲。
心裏默唸着:程斬啊程斬,不,陸吾,戰神……快點回來啊,惡靈來襲了!
講真,如果真交起手來她可未必是這惡靈的對手。
加上姬淡呢?
也夠嗆,他本身戰力就弱,主要能力是在空間……
空間!
姜周乾着急,不對啊這事,能讓他們想起來前塵往事那一定有因由啊,她是陸吾的坐騎,是威風凜凜的蛟神沒錯,姬淡是曾經的姬神,是空間之神的後人也沒錯。
那現在呢?
就,神力都不恢復的嗎?
她下意識看了一眼姬淡。
姬淡低聲說,“我現在感應不到程斬,從酆都回來的出口我始終沒關呢。”
姜周心口一涼的,去趟酆都不需要這麼長的時間吧,程斬到底在幹什麼呢?還有,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想起過往的事。
司迦芸聞言姜周的話後竟然笑了。
笑聲尖銳就跟哨子似的,別提多刺耳了。
姜周微微眯眼,“你不信?還是你早忘了自己曾經的身份?順便也忘了你們的地皇是誰?”
姬淡在旁聽着,心想着這姜周十有八九是想倒出司野的身份嚇跑她,可是他隱隱有感覺,這未必能如願。
果不其然,就聽司迦芸說,“就因爲我知道他是地皇,也因爲我知道他的力量有多龐大,所以我才更要來,更要吞噬他的洪荒巫力和血珠,這樣一來我就能成爲第一個復活的巫!”
姜週一怔,陡然明白了,不管這人世間有多少能被寄主的人,對於巫靈來說都不夠,人沒有永恆的生命,而巫靈想要復生,必然是需要永恆的生命。
換言之,司野的不老不死極大滿足了惡靈的需求,它要藉助司野的身體徹底復活。
這如意算盤打的可真是響啊。
想到這裏,姜周突然明白了程斬那句“就因爲她是司野的母親”話的真正涵義。
與此同時也是一激靈,其實程斬早就察覺司野體內的黑色力量來自於洪荒巫力,這巫力屬邪惡。
“所以你吞噬何鳶的生魂,就是想從她那獲取力量?”姜周跟惡靈周旋。
盡最大可能拖延時間。
類似這種橋段她可是看多了,往往這個時候壞人佔優勢時都會洋洋得意,也會放鬆警惕,她也希望惡靈最後能是反派死於話多的那種結局,可前提是,程斬要趕緊趕回來啊。
“她是生養地皇的母親,所以自然與衆不同。”司迦芸還真是上鉤了,冷笑間也是有着對姜周和姬淡的不屑,在她眼裏,這兩個似人非人的東西着實連“對手”二字都算不上。
“可是那女人太狡猾了,結怨而死本就生惡,可生魂竟還能掙脫一部分出去,真是該死。”司迦芸咬牙切齒。
“司澤軍是最好的誘餌,如果不是你們從中作梗,我就能如願吞噬何鳶完整的生魂了!”
姜周攥了攥手,“所以,司澤軍對何鳶做出那些事都是受了你的指使?”
司迦芸笑得不陰不陽的,“我是惡靈,只有對方心生惡意的時候纔會讓我有機可乘,所以小神獸你搞錯順序了,是司澤軍先對何鳶做了不好的事才招來了我,白管家也是一樣,他覬覦司家主母在先,又對司野心生穢意在後,像是這樣的人我豈能放過?”
姜周明白了。
怪不得當初管家勸說老爺子將司家醜聞壓下來,他哪是爲了老爺子的臉面着想呢,只不過是方便他日後找機會行淫穢之事而已。
而司家老爺子壓根沒想到白管家會有異心,畢竟是待在老宅裏的老人了。
姜周想了想又說,“你以爲你能吞得動他的力量?”
司迦芸轉頭看了一眼牀上的司野。
嚇得姜週一激靈,心說,可千萬別動手。
好在,司迦芸可能心裏那點得意勁還沒盡興,所以繼續嘚瑟了,看向姜周,“我知道他的力量強大,所以你認爲我爲什麼要吞噬何鳶的生魂?”
什麼!
姜周猛地一顫。
見狀,司迦芸笑得更得意了,“何鳶的生魂就像個容器,能承載他的力量,是,我融合他的力量時會很艱難,但何鳶跟他是母子,他的血珠能識別血緣至親,所以力量遲早會被我支配。”
“你別忘了,你吞噬掉的可不是何鳶的整個生魂。”姜周冷冷提醒了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