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澤軍的不對勁是大家達成共識的一件事。
從他一聽說司澤陽撞鬼到勸說司老爺子找人看宅子,再到今天推了應酬特意早點趕回了老宅,哪怕就是程斬和姜周沒感應到惡靈的氣息,那光是憑着司澤軍這種反應也會遭人懷疑了。
“所以,像是司澤軍這種很聰明的人會犯這種錯誤嗎?他不會不清楚這麼做有點明顯吧?”司野提出質疑。
姜周其實也在遲疑這一點。
但程斬說,“恰恰是因爲這一點,我才更能確定在司澤軍身上的很大程度是觸靈,而不是惡靈的本體。”
換句話說就是司澤軍充其量就是個傀儡。
司野沒明白程斬的話。
程斬給出瞭解釋——
“深沉內斂的是司澤軍而不是惡靈本身,我之前說過惡靈再狡猾再聰明也是巫靈,越是難對付的巫靈就越是自負,而自負恰恰就是它們的弱點,只要抓住了弱點就好對付它們了。”
說到這兒程斬又思索了片刻,“所以我猜想的是,惡靈的本體應該是在一個情商智商都不如司澤軍的人身上,如果當初惡靈選擇了司澤軍,那至少弱點曝光的不會這麼明顯。”
那能是誰?
“不會是司家老爺子吧?”司野沉思着。
那司家老爺子曾經也是個叱吒風雲的人物,論爲人處事和行商手段那都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就哪怕是到了現在,司家的全部生意大權移交,但年輕時候結下來的摯友也會時不時登門問候的。
都說商場無友情,能做到司老爺子晚年了還能跟曾經的商業摯友甚至是敵手談笑風生的人可不多。
程斬沉默。
對於一些不確定的事他向來不說太多廢話。
可眼裏明顯有思考。
姜周說,“老爺子感覺比猴還精,我看不像。”
說完看向司野,“哎呀,忘了他是你爸了,這麼說他你不會在意吧?其實我不是在罵人……”
司野衝着她擺擺手,就算罵人也無所謂。
“會不會是司家老二那個傻子?”姜周冷不丁說。
別說司野了,就連程斬都用驚訝的眼神瞅着她。
季流幻之前一直在沉默,他是覺得這件事自己也幫不上什麼忙,那就安安靜靜做個聽衆烘托氛圍,但許是被司家公子的顏值折服,所以聞言姜周的話後也有了反應。
“那麼帥的人你叫他傻子啊?”
姜周也用驚訝的目光回看季流幻,長得帥就一定不是傻子嗎?
再瞧見程斬和司野的眼神……
不是,幾個意思啊?
司野解答了她的問題,“司澤陽是出了名的人家滑頭,你哪看出他傻了?”
姜周可這真沒認爲那人有多狡猾,再狡猾還能還滑過九尾?她可是跟上古狐族打過交道,那才叫一個狡猾。
她說,“我覺得他笑得像個傻子似的。”
司野忍俊不止,“他想追你,你看不出來嗎?”
說完有點後悔了……
果然,姜周就奔着他的後悔去了。“追我?太好笑了,他是兩條腿的人,想追上我有點難啊,必要的時候我會騰雲駕霧的。”
司野:……
他剛剛可真是嘴賤啊。
他看了一眼程斬。
程斬也給了他一個眼神,那意思很明顯,就是……別說這方面事了,她是頭獸,對這種事一竅不通。
司野覺的,嗯,好吧。
然後,讓司野感到震驚的是季流幻也是個不懂情愛的。
就聽他說,“那你不騰雲駕霧呢,單純論兩腿跑的你可未必跑得過他吧?不過司澤陽爲什麼要跟你賽跑啊?”
“不知道啊,他爲什麼要跟我賽跑啊?”姜周也是一頭霧水的,扭頭看司野。
司野真的就是……
跪了。
“你……當我沒說,行吧,咱們跳過他說別人。”司野最後妥協道。
姜周哦了一聲。
“如果司澤軍是惡靈的傀儡,那他應該很怕封靈人才是,怎麼還那麼積極撮合找人看宅子抓鬼這種事?”司野主動說回司澤軍,“要說他不知道你是封靈人也不大可能。”
程斬嗯了一聲,司澤軍知道他是封靈人,而且很清楚他們來老宅就是爲了抓惡靈。
那又是爲什麼呢?
室內陷入安靜。
陡然,程斬和司野異口同聲——
“何鳶。”
姜周嚇了一跳,“不會今晚真抓鬼吧?我怕鬼,可不抓。”
程斬說,“現在的何鳶只剩下最後一點散魄了。”
姜週一聽這話都快哭了,連連擺手的,“散魄不也是鬼嗎?你不是還一樣看不見它嗎?”
程斬無語。
這倒是真的。
姜周快崩潰了,也顧不上程斬是神族的身份,哭唧唧說,“你不是說要我來協助抓惡靈的嗎,我不抓鬼,我不會抓鬼……”
司野瞧着姜周,感嘆,還真是害怕啊。
程斬輕聲說,“不是抓,是要何鳶現身……”
姜周瞪大了雙眼,好半天喘不上來氣。
司野真擔心她再一口氣沒上來嘎過去。
“如果推斷沒錯的話,司澤軍的目的就是何鳶,準確說就是想要她的散魄。”程斬說,“只有得到了最後的散魄,何鳶的生魂才完整,否則惡靈只能算是吃了部分何鳶的生魂。”
司野剛剛也是想到了這點,點頭贊同。
可接下來的問題他就想不通了。
“何鳶說老宅在以前是戰場,惡靈也吃了不少生魂,照理說現在周圍的生魂也不少,怎麼惡靈就獨獨要何鳶的生魂?而且還這麼大費周章?”
姜周也知道蝴蝶屋裏的事,小心翼翼問司野,“你媽漂亮吧?”
司野一皺眉,其實他始終不認爲何鳶是他媽,但也沒反駁姜周,“漂亮。”
這是肯定的啊,瞧着司家小公子的皮囊那就是絕對繼承了老爺子和何鳶的優點。
姜周問程斬,“惡靈會對顏值高的生魂有執着心嗎?”
程斬搖頭。
沒聽說過。
那是因爲什麼一定要何鳶的生魂?
不過一個人族的生魂而已,跟其他的生魂有什麼區別呢?
姜周是想不明白這點。
程斬也在思考。
司野就更不能理解了。
季流幻想了想,隨口了一句,“因爲她是我哥的媽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