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了風。
風聲很大,颳得樹枝婆娑作響,枝葉亂竄。
天漸漸的黑了下去。
慕容元寒提着籠子大步走進門,屋裏屋外一個伺候的人也沒有,他並沒有多想,神色愉悅的掀開了簾子。
“玲瓏”
滿嬤嬤擡手抹了抹眼睛,將手中的活兒放下,垂着頭站起了身:“皇上”
慕容元寒看到了牀上的女人,以爲她這麼早就睡了,不免有些意外,將籠子放在桌上,他來到牀前坐下。
女人背對着他,他的手落在了女人的臉上,卻摸到了一手的溼潤,不由得擰起了眉頭:“玲瓏”
武玲瓏睜開了眼睛,紅脣緊緊抿着。
“玲瓏,你哭了”
“皇上,臣妾身子不適,今天不能伺候皇上。”
即使女人的聲音很輕,可仔細一聽,依舊能聽出那嗓音中的一聲哽咽。
“玲瓏”
慕容元寒皺緊了眉頭,強行的將女人的身子扳了過來,對上了一雙通紅溼漉漉的眼睛,女人滿臉都是淚,即使沒有聲音,可眼淚從眼睛裏止不住的往下流。
“怎麼了”
慕容元寒用手給她擦着眼睛,“我才離開一天,怎麼弄成這樣了”
想了想,他很快了然過來:“因爲那個孩子”
武玲瓏推開了他的手,掙扎着坐起了身,長髮垂下掩住了她的臉頰,她低低的出聲:“那也是你的孩子,你真的一點難過都沒有嗎”
慕容元寒心裏一頓,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你想聽實話”
武玲瓏緩緩擡起眼眸,與他對視,輕輕點頭。
“我一點難過也沒有。”
“爲什麼他不是你的兒子嗎”
“那是我要給你的孩子,如果不是你想要,我不會讓他存在,所以玲瓏,你不必爲了無關緊要的東西傷心,以後”
“是不是隻要不是你心底的那個女人,哪怕孩子是你的,你也都不會在意,不管他們是怎麼死的,你都可以當做不知道,不知情,甚至你可以像現在這樣說他無關緊要,說他不該存在,在你心裏,他們就算一塊破抹布,扔了就是扔了,你都不會有一絲一毫的難受”
“玲瓏”
慕容元寒緊皺着眉頭,握住武玲瓏的肩膀,“白天你不是這樣的,是不是誰對你說了什麼”
“他們能跟我說什麼”
武玲瓏去推男人的手,神色疲憊的說道:“元寒,我累了,你先回寢宮吧,我今天想一個人。”
話音一落,武玲瓏重新躺進了被子裏,閉上了眼睛。
慕容元寒在牀前坐了一會,最後俯身在女人的額頭上親了親,目光落在女人顫抖着的睫毛上,他小心翼翼的又落下了一個吻。
最後給她掖好被子,起身離開。
直到腳步聲消失,耳邊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武玲瓏才睜開眼睛,呆滯又茫然的望着帷帳頂部,當屋裏響起奇怪的聲音,她緩緩扭過頭,看到了桌上放着一隻籠子,籠子裏是一隻通體雪白的貂兒。
他其實什麼都知道。
他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