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是低低的哭泣聲。
許牧逼着自己閉上眼睛，不要再去管。
等到一覺醒來後，帳篷裏灰濛濛的，他下意識的看向不遠處的鋪蓋，昏暗的光線下，整整齊齊的，沒有人了。
他陡然坐起身來，顧不得穿衣，就立刻掀開裏帳篷，直接揪來一個侍衛問道：“看到小武了嗎”
侍衛有些懵，許是還不知道這個小武是什麼人
“大人”
身後傳來輕輕脆脆的嗓音。
許牧的身子一鬆，轉過身看到了他，不由得蹙了下眉頭，“你剛剛去哪了”
“我去給大人打熱水了”
許牧看到他手裏提着的桶，滿滿的一桶水冒着煙。
他看着他笑意盈盈，一雙眼睛乾淨清澈，再也找不到昨晚的痛苦。
許牧有些狐疑，有那麼一瞬間，他都以爲只是他昨晚做了一個夢而已。
“大人，外面涼，進去吧。”
許牧順着他的視線，低頭看了一眼，頓時有些不自然，握拳擱在嘴邊咳嗽了一聲，“那就進去吧。”
他轉身往裏面走。
武玲瓏跟在後面進了帳篷，她先將桶放下，將燈點亮了，然後將熱水和冷水都兌到浴桶裏。
“大人，可以沐浴了。”
許牧一直看着他，沒有做聲。
武玲瓏來到跟前，仰頭看向他：“大人”
“嗯”
許牧反應過來，頓感不自在，伸手去解衣服。
武玲瓏連忙背過了身子。
許牧坐進浴桶後，渾身的毛孔都舒展了開來。
“來給我搓背”
“是。”
武玲瓏拿起巾布來到了許牧的身後。
力道適中，剛剛好。
許牧微微眯了眯眼，舒服的喟嘆了一聲。
只是他從來不是會將時間浪費在這些事情上的人，一盞茶的功夫，這澡就洗完了。
他穿上衣服，來到桌前坐下。
武玲瓏將準備的熱茶端到了他的手邊。
“大人，喝點暖暖身子。”
許牧低眸看了一眼手邊的茶蠱，又擡頭將探尋的視線落在武玲瓏身上。
“你今天這是怎麼了”
武玲瓏垂着眼，低聲道：“以前是小武不懂規矩，以後小武一定盡心盡力好好伺候大人，還請大人不要趕小武走”
許牧這才記起昨兒他一時氣惱說出的話。
怕是將這小子嚇到了，所以這天都還沒亮，就去給他打了熱水來。
“我是爲你好。”
“小武知道。”
許牧看着他。
“我已經想通了。”
許牧有些意外，似是沒料到這才一晚的時間，這小子變化就這麼大，其實回想之前種種，他也發現這小子對王爺是過於關注了一些，昨晚知道這個小子的心思，他才說了重話，這小子心思不單純，可心地是個好的，總是變着法的給他送喫的，就衝這情分，他也不能說趕就趕，怎麼也得給他悔過反省的機會
“你能想通那是最好的。”
“讓大人費心了。”
許牧本還想說些什麼，可外面響起號角聲，集合的時間到了，他將茶蠱擱下，起身道：“你再睡一會，待會去校場，我再教你兩招”
話音一落，他便匆匆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