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喫飯的時候,謝雲書看着母親唉聲嘆氣,問道:“怎麼了”
宋氏將碗筷擱在桌上,擡頭看向女兒,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將剛剛的事情說了出來。
謝雲書眼睛動了動,是沒有想到二嬸心裏一直有這個棋盤,她原本以爲他們只是不想死,可對於謝沉,他們還是心裏有怨的。
想到謝沉,聽說除夕那晚北周的大軍攻進了望京城,戰事在那天晚上就結束了,這都有一個月了,他沒有來找她。
“是咱們連累了他們。”
宋氏雖然對二弟妹的突然翻臉有些不高興,可是仔細想想,都是沒有過過苦日子的,突然落到這樣的田地,喫着平日裏連下人都不喫的東西,哪能甘心
“娘,別想了,他們過他們的,我們過我們的。”
謝雲書夾起一塊肉放進宋氏的碗裏,然後不再說話,端着碗扒飯。
宋氏也不好再說什麼,端起碗喫飯。
傍晚,夜色落下,謝雲書洗完澡躺在牀上睡不着,索性起來穿上衣服,在燈下看起了書。
這會兒時間還早,仔細聽還能聽到外面有說話聲和腳步聲。
好像是哪家的夫妻又吵架了。
謝雲書將書合上,起身來到窗邊,拉開了窗戶。
此時院子裏黑漆漆的,往遠看能看到那星星點點的燈火,今晚天上還有月亮和星星,風輕輕的拂過臉頰,帶來泥土的腥味和不知名的花香味道。
謝雲書緩緩閉上了眼睛,心情漸漸平復了下來,其實這樣的生活也挺好的。
腳步聲響起。
她睜開眼睛,扭過頭看到了謝淮從夜色中走了出來,她有些驚訝:“你回來了”
謝淮整個人幾乎和夜色相融,他眼底閃過一絲異樣,低低的出聲:“開門。”
謝雲書眼眸閃了閃,看到他手中提着酒壺,想來他這會過來是找她喝酒的,她也沒多想,兩人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還是有些姐弟情分在,她不是閨閣的女子,不必在意那麼多,遂撩起竹簾出去,拉開了門。
四目相對,她讓開了路:“進來吧。”
謝淮站在門口沒動,謝雲書等了一會見他沒有動作有些奇怪,擡頭望去。
謝淮側過身子,謝雲書這纔看到不遠處走來了一個人,看着那似曾熟悉的高大挺拔的身影漸漸走近,她的心頭突突直跳。
直到那張深邃又鋒利的臉漸漸清晰,她捏着門框的手指收緊,臉色微微一變:“謝沉”
謝淮意味深長的瞧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謝沉來到跟前,低眸凝視着她,將她的失態盡收眼底,嘴角輕輕一勾:“高興傻了”
謝雲書擡頭看向他,見到他臉上的揶揄和嘲弄,她心裏氣惱又有些不知所措。
謝沉從她身邊走過,四周打量了一遍,直接掀開簾子去了裏面。
謝雲書的手有些發抖,她將門關上,落下栓,往對面那個屋子看了一眼,不安又慌張。
她跟着謝沉進了屋,拘謹無措的問道,“你要不要喝茶”
謝沉扭頭看了她一眼,見她這會兒披散着頭髮,顯然是已經沐浴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