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將軍說的是,是老奴越矩了。”
汪貴將頭埋下,神色恭敬:“老奴只是覺得這大梁的天下都是皇上的,就算去了懷安,陛下身邊高手如雲,還有禁衛軍,朱將軍在,定能平安無事。”
“說的是。”
蕭顯一本正色的開口:“朕只是去懷安坐鎮,這領兵打仗的事情自然不必朕親自去做,朕是君,只要坐在那裏,將士們就能士氣大振,朕不是那貪生怕死之輩,多年前西北動盪,朕的父皇也做過此等事情,輪到朕的頭上,朕不能退縮”
“皇上”
朱堅還想說什麼,蕭顯擺了擺手:“朕意已決,不必多說,你下去準備一下。”
朱堅嘴角緊抿,擠出聲音:“微臣領命”
朱堅起身打算退下。
“等等。”
“皇上還有何吩咐”
蕭顯想了下,說道:“謝家人也帶上。”
朱堅應聲,轉身走了出去。
大殿裏燈火幢幢,白日裏一場雨,這會兒空氣有些涼。
汪貴接過宮人遞來的金絲繡龍紋斗篷裹在了蕭顯的身上。
“陛下,天色已晚,早點歇着吧。”
蕭顯拿起筆打算寫些什麼,可想了想,又將筆放了下去。
他起身在殿裏來回踱步,又停下來問道:“兩日後謝家人隨着朕一起出城,你說那些賊人會上當嗎”
汪貴眼眸閃了下,不動聲色的低下頭:“這謝家人殺了也是可惜了,不殺關在牢裏,也沒什麼用,陛下這心頭的氣難消。”
“還是你懂朕。”
蕭顯擡頭望向外面的夜色,嘴角輕輕扯起:“朕就不信那謝沉能夠無動於衷”
夜色漸漸入深,雨後的空氣新鮮又冷冽。
汪貴將手插在袖子裏,由着前面的小太監領路。
“公公,到了。”
“嗯。”
汪貴拿出手接過小太監手裏的燈籠,推開門走了進去。
他帶上門,點燃了燈,將燈籠滅了放在一旁。
“回來了,回來了”
籠子裏紅嘴鸚鵡叫得歡。
汪貴過去拿出食槽裝了食料放了回去。
鸚鵡連忙從架子上跳下來,啄的歡騰。
屋裏安靜了許多,偶爾有兩聲咕咕的叫聲響起。
汪貴寫好紙條,將窗口的白鴿抱了起來,將紙條纏在了它的腳下,摸了摸鴿子的腦袋,等到那巡邏的聲音遠去,他的手一鬆,鴿子撲閃着翅膀飛向了夜空中,很快消失了蹤影。
“公公這是在做什麼”
汪貴眼睛眯起,看向那從黑暗中走出的人,“原來是朱將軍,這麼晚了,到咱家這來有何貴幹”
朱堅看着這個老太監,他剛剛去查了下資料,這位汪公公是從十歲就進宮了,伺候了四代帝皇。
他皺着眉頭:“公公爲何要勸陛下御駕親征”
“朱將軍高看了老奴,咱家可沒有那麼大的能耐。”
汪貴輕嘆了口氣:“璟王爺如今威望正盛,陛下始終有心結,是你我干涉不了的,所謂御駕親征到底是爲了誰,朱將軍是聰明人,難道不明白陛下的意思嗎”
朱堅眼眸一閃,頓時瞭然,自從羅老將軍去世,他一直跟着陛下,自然也知道在陛下心裏,璟王就是那根刺。
若是璟王安守本分,一直縮着腦袋過日子還好,陛下心裏的那根刺扎着不會疼,可現在國難當頭,璟王爺坐鎮懷安,陛下終究是放心不下。
“多謝公公提醒。”
璟王這個時候還不能出事。
朱堅神色凝重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