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灰濛濛的陰雨天,謝雲書再次來到了北周的大都洛邑。
她直接找了一間客棧下榻,讓小二提來了熱水。
沐浴完後,她靜靜的躺在牀上,聽着外面傳來的雨聲,心裏始終難以平靜。
這一路行來,她都沒有找到謝淮,如果謝淮沒有來北周找謝沉,那他現在去了哪裏
謝雲書一想到女兒可能出事了,心裏就揪起,輾轉反側的睡不着。
這時,一道敲門聲傳來。
謝雲書看向門那裏,緊接着第二聲,第三聲響起
她連忙坐起身來,拿過衣服穿在身上。
落下門栓,拉開門,謝雲書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男人,四目相對,她心裏一顫,很快反應過來,讓開了道。
謝沉從外面走了進去。
謝雲書合上了門,緩緩轉過身,看着在這深夜出現在她屋裏的男人。
外面雨勢越來越大,天地間仿如突然靜止了下來。
謝雲書垂在身側的手指抓了抓衣服,看着那個高大挺拔的身影,過往的事情歷歷在目,她忍不住紅了眼睛,低下頭去用手擦了擦。
“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謝雲書極力的壓制心裏起伏的情緒,等到平復了一些,她纔開口:“謝淮來找你了嗎”
“沒有。”
簡單又無情的兩個字摧毀了謝雲書心裏最後一絲希望,她的心一下墜到了谷底,渾身發冷。
“怎麼會沒有”
她喃喃出聲,眼淚一下落了下來。
“祖父說謝淮帶着圓圓來找你了。”
謝沉轉身看向她,目光落在女人沒有血色的臉上,那是一種病態的寡白,一些日子不見,她好像更加消瘦了。
他皺了下眉頭,沉沉的開口:“爲什麼不告訴我”
爲什麼有了女兒還要瞞着他難道在她心裏,真的打算要和他一刀兩斷嗎
“爲什麼不告訴你”
謝雲書咀嚼着這幾個字,對上男人眼裏的不滿和責怪,輕笑一聲:“告訴你又如何”
他早已經做了選擇,她是他捨棄的,和他的江山大業相比,她和女兒又算的了什麼
謝沉看着她眼裏的嘲弄和悽楚,沉默了下來。
“謝沉,我知道我不該出現在你面前,可是圓圓她也是你的女兒,你能不能多派點人出去找找”
她已經沒有辦法了,如今她所有的希望只能放在這個男人身上。
“我已經派人出去找了。”
謝雲書點點頭,不再說話。
兩人相對無言。
坐了一會,謝沉起身離開了。
第二天是一個豔陽高照的好天氣。
謝雲書用了早膳,便出了客棧。
她站在來來往往的街頭,整個人彷徨無助,不知道該上哪裏找
“娘,我要喫糖葫蘆”
一聲軟糯的聲音傳來。
謝雲書心頭一跳,急切的循聲望去,當看清那個梳着花苞頭的小丫頭,她眼裏的亮光一點點湮滅了下去。
不是她的圓圓
她的圓圓怎麼會在這裏
她竭力的壓制心裏源源生出的自責和痛苦,擡腳往外面走。
一聲驚呼響起:“公子小心”
謝雲書閃身躲過,花盆砸在她的腳下,噼裏啪啦,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