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轉暖了。
這一日，謝雲書還是打算陪着母親上謝家一趟。
一大早，馬車在謝家門口停下。
門口的守衛見到來人，立刻從臺階上迎了下來。
“二少爺回來了”
謝雲書神色寡淡，陪着母親進了府。
小廝很快去了正房稟報了消息。
謝老太爺正在書房拉着長孫說話，猛的聽到這聲，還有些不真實，喃喃的道：“是雲書回來了嗎”
他看向對面坐着的長孫，心裏五味陳雜，也沒了心思再下棋。
“雲書這孩子應該是回來看他祖母的。”
他欣慰說道：“這孩子還是個重情的。”
謝老爺子忙不迭的起身，“沉兒，你回去吧，我去那邊看看去。”
說着，他就往外走。
可走了兩步，他想到什麼，停下來：“你可要隨我一同去見見雲書”
畢竟他之前聽兒子說了，雲書這孩子還是替沉哥兒說過話的。
現在沉哥兒剛回，這兩兄弟應該還沒好好見上一面吧。
“二弟應該不想見到我。”
謝沉垂下眼，掩飾眼底的冷漠陰鷙。
“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他心裏還是有你的。”
可饒是這麼說，謝老爺子也沒多想，不去就不去吧，兩人同朝爲官，見面的次數肯定比他這個老頭子來得多。
謝老爺子走了。
謝沉一把將棋子掃到了地上。
剛剛進門的管家聽到這聲，有些詫異，往地上瞧了一眼。
謝沉站起身來，徑直從他身邊走過。
管家本就看到這位大少爺有些發悚，現在這般，更加覺得這位不如二少爺來的親切來的討喜，可這話他也不敢說，只能等人走了，他彎腰下去將棋子一顆顆給撿了起來。
正院這邊，謝老夫人握着嫡孫的手，眼裏是掩飾不住的喜色，“雲書啊，你在外面過得如何，可缺銀子使，祖母這裏都給你留着呢。”
她擡頭吩咐道：“林嬤嬤，快，快去將我的匣子拿過來。”
林嬤嬤應了一聲，擡手擦了擦通紅的眼睛，忙轉身去櫃子裏翻找。
“雲書啊，你祖父和爹偏袒沉哥兒，可祖母不偏袒，祖母在幾個孫兒中是最喜歡你的，你別難過，都是他們不好，祖母也不好，祖母讓你受委屈了。”
眼前的老人一下萎靡了下去，眼眶凹陷，臉上起了黑斑，整個人瘦如骨柴，過去穿着好看的衣服，現在看起來那麼的不合身。
謝雲書心裏泛起了一絲難以言喻的疼痛，眼睛漸漸的紅了起來。
“雲書，你別哭，哭什麼，這人總有生老病死，祖母活了這大把年紀了，已經活夠了”
謝老夫人還是看的出孫兒心裏所想，她是欣慰的，雲書還是心裏有她的。
“祖母，是孫兒不孝”
謝雲書在牀前一把跪了下來。
“快起來，你這是做什麼”
謝老夫人一下驚了，趕忙要去扶他。
宋氏見狀，連忙制止了她的舉動，對着兒子說道，“你還不快起來，這不是讓你祖母操心嗎”
謝雲書從地上起身，可眼淚還是落了下來。
“是我不好。”